手机摔在地上，屏幕磕出一道裂痕，那个空白人皮书签的头像还在亮着，像一只盯着我的眼睛。我蹲在地上，半天没敢捡，肩膀上的痒意越来越明显，像有小虫子在皮肤下面爬。我伸手摸了摸，指尖碰到朱砂痕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像被针扎了一样。
我赶紧缩回手，掀开衣服对着镜子看 —— 那道痕已经变成了深红色，边缘的血丝更浓了，甚至能看到一丝丝细小的纹路，像拉链的齿。我心里发毛，刚才赵爷说人皮道具是真的，现在我的肩膀又变成这样，难道那个狐妖真的要剥我的皮？
我捡起手机，把那个陌生号码拉黑，可手指还是止不住地抖。我打开剧组微信群，想问问有没有人也接到奇怪的电话，却发现群里安静得可怕，刚才还在讨论老枪的消息，现在一条新消息都没有。我私聊阿初，她也没回，打电话过去，提示 “对方已关机”。
不会吧？阿初昨天还跟我一起担心老枪，怎么突然关机了？我又给其他几个场务发消息，也都是石沉大海。我越想越慌，穿好衣服就往门外跑 —— 我得去看看阿初怎么样了，她住我隔壁房间，说不定出什么事了。
刚走到门口，我就看见地上放着个东西 —— 是一张空白书签，和赵爷手里的、电话头像里的一模一样。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这书签怎么会出现在我门口？是谁放的？
我蹲下来，用指尖碰了碰书签，还是那种温温的、像皮肤的触感。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剧组群的消息，发消息的是场记小周：“你们谁看到阿初了？她房间没人，床上放着这个……” 后面附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张空白人皮书签，和我门口的一模一样。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老枪死的时候，道具库出现了书签；现在阿初不见了，她房间也有书签。难道这书签是 “死亡预告”？收到书签的人，就会像老枪一样死，像阿初一样失踪？
我赶紧把门口的书签捡起来，塞进兜里，转身往阿初房间跑。她的房门虚掩着，我推开门，里面空无一人，床上的被子乱成一团，床头柜上放着她的手机，屏幕是黑的，充电线还插着。我走进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鼻子里 —— 是从卫生间传来的。
我握着门把手，深吸一口气，慢慢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没有人，镜子上却用口红写着一行字：“下一个，是你。” 口红的颜色是暗红的，像血。我盯着那行字，腿都软了，刚才在我门口的书签，现在又在阿初房间看到这句话，那个东西真的在盯着我，一步一步把我往死路上逼。
我赶紧退出阿初的房间，关上门，靠在墙上大口喘气。走廊里的声控灯灭了，黑暗中，我好像听见有人在笑，很轻，从走廊尽头传来。我赶紧跺脚，灯亮了，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我的影子在墙上晃来晃去。
我跑回自己房间，反锁上门，还抵上了椅子。我从兜里掏出那两张书签 —— 一张是阿初房间门口的，一张是赵爷给我的人皮碎片，还有那张税票，我把它们都放在桌子上，盯着看了半天。税票上的血字、书签的材质、镜子上的画，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那个狐妖，指向《画皮》，指向蒲松龄。
我打开电脑，搜索 “蒲松龄 画皮 万历十五年”，跳出一条冷门信息：“相传蒲松龄曾着《画皮贰编》，以狐妖剥人皮为题材，手稿共 81 页，每页对应一张人皮，集齐 81 张，狐妖可借尸还魂，此书未刊行，手稿下落不明。”81 页，81 张人皮，我们剧组现在已经死了老枪，失踪了阿初，难道那个狐妖要在我们剧组集齐 81 张人皮？
我越想越害怕，突然想起赵爷说的 90 年代禁播《画皮》剧组，他们是不是也遇到了同样的事？是不是也有人收到书签，有人死亡失踪？老雷的哥哥就是那个剧组的导演，他会不会知道什么？
我拿起手机，犹豫了半天，还是给老雷打了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老雷的声音很沙哑：“喂？”
“老雷，我是林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 90 年代的剧组，关于那个狐妖，你告诉我！” 我急得快哭了，现在只有老雷可能知道真相。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老雷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 我哥当年就是拍《画皮》失踪的，我带你们来青云寺，就是想找他…… 我没想到会这样，没想到你们也会遇到这种事……”
“那现在怎么办？阿初也失踪了，我房间门口出现了书签，镜子上还写着下一个是我！”
“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老雷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绝望地坐在椅子上。老雷也不知道怎么办，我们就像待宰的羔羊，等着那个狐妖一个个把我们剥皮。桌子上的书签好像在盯着我，税票上的血字也好像在动。我突然觉得头晕，肩膀上的朱砂痕又开始疼，这次比之前更疼，像有刀在割我的皮肤。
我趴在桌子上，想缓解一下疼痛，却看见桌子底下有个东西在动 —— 是一只手，穿着飞鱼服的袖子，正慢慢从桌子底下伸出来，朝着我的脚腕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