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的眼睑紧闭,却清晰捕捉到陈溪瑶将玉镯轻扣在终端上那清脆的声响。
李婉儿的指尖在键盘上舞动,如同钢琴家演奏着激昂的乐章,屏幕上的红点逐一亮起,仿若点燃的导火索。
文物局长在直播镜头前突然捂住胸口,话筒落地的闷响后,他跪地承认收取走私青铜器的罪行。
陆言手腕上的蛇纹如同活物般跳动,仿佛被火焰舔舐。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溪瑶投来一瞥,未发一言,便将直播画面推送至全网。弹幕如洪水般涌来,有人截图他领奖时“清廉如水”的豪言,评论区的骂声淹没了官方的辟谣。
“第二个目标心跳加速了百分之四十。”李婉儿的目光紧盯着生理数据,“他正身处董事会之中。”
陆言抬手擦去脸上的汗水,声音略带沙哑:“播放他女儿生日那年的录音——她问他为何总不回家,他回答‘爸爸在给你攒嫁妆’。”
录音播放至第三句,会议现场传来椅子翻倒的声响。
视频中,那人紧抓领带,大口喘息,口中反复念叨“我对不起孩子”。
陈溪瑶迅速截取画面,发送给财经频道,标题简洁有力:听听谁在骗你。
蛇纹再次灼烧,痛得陆言几乎从椅子上滑落。
李婉儿扶住他的胳膊,感觉到他掌心的冷汗。“第三个记忆点选择什么?”她压低声音询问。
“选择他母亲葬礼上那句‘妈我没哭,是怕您走得不安心’。”陆言撑着桌沿站起身,“这种人最怕被揭穿装孝子的面具。”
灰隼界面突然弹出新提示,显示情感共鸣已扩散至境外节点。
陈溪瑶眉头紧锁:“欧洲那边有反应了?”
“不是反应,是复制。”AI的声音从音响中传出,“他们体内的情感模块正在同步震荡,预计十二小时内形成连锁反馈。”
陆言松开领口,感觉有段记忆正在变得模糊——那是重生前帮赵天宇搬宿舍的那一天。
他甩甩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李婉儿,将文物局长自首的完整录像剪辑成三段,每段结尾加上‘下一个轮到谁’。”
“理事会刚刚切断了我们两条备用线路。”李婉儿的手指未曾停歇,“但他们没料到蛇纹能反向供电。”
陈溪瑶突然将终端推向陆言:“看这个——文物局长的秘书刚发了内部邮件,称会长要连夜召开紧急会议。”
陆言凝视着邮件末尾的加密签名,那是理事会最高权限的标志。
他露出一抹笑意:“让他们来谈。现在起每拖延一分钟,就多一个人听见自己不敢面对的声音。”
配电室方向传来金属碰撞声,紧接着是电子门锁重启的蜂鸣。李婉儿迅速拔掉所有外接设备:“物理入侵,最多五分钟他们就能破门。”
“不用挡。”陆言将最后一段录音拖入发送框,“趁他们忙着修门,让灰隼把忏悔音频植入市政广播系统——覆盖范围调至最大。”
陈溪瑶挑眉:“你确定?这等于直接宣战。”
“他们早该明白。”陆言按下回车,“从赵天宇服务器崩溃那一刻起,游戏规则就已改变。”
蛇纹第三次灼烧时,陆言眼前闪过小学教室的窗景——他忘记了班主任的面容。
疼痛尚未退去,手机突然震动,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停手,理事会代表两小时后到。
李婉儿正要开口,陆言抬手制止。他凝视着手腕上暗金色的纹路,声音轻柔:“告诉他们,见面可以,但必须带上市文物局近三年的审批原件——少一页,我就让下个自爆的是财政厅长。”
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溪瑶重新将玉镯戴回腕上:“你还能撑几轮?”
“撑到记得你是谁为止。”陆言扯了扯嘴角,将新收到的威胁短信转发给全市媒体,“现在,让我们看看谁先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