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林瑶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一如既往空无一人。
她不像过往一样，直接忽视。
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又去工作了？
随即磨磨蹭蹭起身，洗漱，做基础护肤。
之后画了淡妆。
梦境变得很模糊，她的感觉留在梦境中，只是她尚且不记得梦境的细节。
有很多温柔和甜蜜。
有一点不安。
又很安定。
一种难以说清的矛盾感。
好像梦到了张庭禾，可是又不记得具体细节。
她拿出手机查看天气，温度骤降。
她从柜子里捡出一件深灰色加绒阔腿裤，深灰色的加绒长t，又捡了一件米色的摇粒绒外套。
换好衣服以后随手用皮套扎了一个蓬松的高马尾。
芮林瑶沿着楼梯往下，听到了男人讲电话的声音。
“行，债券和应收账款融资你跟进吧，前期设备租赁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能解燃眉之急。资金缺口的百分之二十，走这边，按照正常融资合同签订。对了——庭禾，航线定了，你航班取消吧……”
黎润南正在餐桌前讲电话。
芮林瑶鬼使神差地从后背抱住黎润南，不合时宜地嗲嗲地喊了一声：“老公。”
头自然从后往前探，紧贴着他的脖颈。
顺势在他脸颊上咗了一口，发出一声亲的声音。
黎润南抬手爱抚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对着电话说：“先这样。”
随即就挂了电话。
扭着脸在芮林瑶的唇上啜了两下。
啜了两下没太够，撬开她的嘴巴，吸吮几次。
芮林瑶舌尖舔了舔他留下的薄荷味的津液，露齿笑：“好吃吗？”
“嗯，水蜜桃味。”
芮林瑶拉开椅子，在男人旁边坐下，噘了噘嘴唇说：“我以为你去工作了呢。”
“我去工作，你打算去干什么？”
黎润南上下打量着娇妻的装扮。
“出去逛一逛。”
“不是说好今天陪我去参加晚宴吗？”
黎润南脸上带着责备。
芮林瑶本没忘记这件事，可如果他去工作了，她自然可以先去逛，等到时间了再回来换衣服。
现在她抿着嘴，眼眸转向黎润南，娇嗔了一句：“有你同学陪着你，不就行了吗？”
“你说张庭禾？”
芮林瑶抿唇的程度深了一些，脸上依然不动声色，一脸若无其事。
“对啊，反正都一样，再说，你们的行业，我全不懂。”
之后眼角的余光悄悄打量着黎润南。
黎润南露齿一笑。
“她也去，不过我也要带你去，基金募集晚宴，发起人是我原来读大学时候的客座教授，现在在南港科大。
老先生让我带着老婆去。”
芮林瑶单纯地笑着。
实际上满脑子的心思。
“反正他又不知道你老婆是谁，带谁都一样，我看张庭禾挺合适。”
黎润南漆黑的眼睛看向芮林瑶，审视着这张看起来无公害的、单纯的小脸。
喉结连续滚动了两下。
王姨端着早餐盘出来了。
两盘和牛，精致瓷碗中盛着燕窝，四个煎蛋，两盘精致的果蔬。
还有两小碗，王姨无论如何都坚持的杂粮黑米粥。
她依次把精致的瓷盘放到桌子上，嘴里说着：“我蒸了一屉小笼包，三鲜的，植物蛋白、动物蛋白，碳水都得吃点。”
王姨也是活到老学到老，28年前就是郊区的农家主妇，后来自己摸索着学习，在黎家这些年，越来越讲究科学饮食。
用王姨自己的话说是：全家老少，数她最讲究，最能跟上潮流，就连儿媳妇都是老一套。
“好，谢谢王姨。”
王姨把托盘放回到厨房，就开始收拾打扫，她先是上了二楼、之后是三楼。
芮林瑶低头小口吃着燕窝。
坐相笔挺，气质矜贵的黎润南，俯身问：“好吃吗？”
芮林瑶用青花瓷汤匙舀起一勺，送到黎润南的跟前。
“我要吃你嘴里的。”
芮林瑶眼眸放大，眼角余光搜寻王姨的身影。
她还没搜到，感到黎润南的舌尖已经在她的唇周舔了一圈，随即伸到她嘴巴里，咂摸了咂摸。
之后又恢复了坐相笔挺，姿态矜贵的模样。
“嗯，好吃。”
之后芮林瑶听到他带着几分严厉的低沉的声音：“老婆就是老婆，什么叫谁都行。你要是再敢这么说话，小心我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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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穿衣镜前的芮林瑶，被镜子里的自己给吸引住了。
浅黄色、银色为主色调的全身镶钻礼服，完美地贴在她线条柔和的身体上。
设计简约，流光溢彩，星光璀璨，高贵奢华。
裙子下摆左侧开叉到大腿根，上身到锁骨，两肩膀是简约的吊带。
后背全开，芮林瑶的蝴蝶骨完美呈现。
在这种垂坠感材质的衬托下，芮林瑶腰肢纤细，臀部饱满，皮肤细腻润泽。
性感却无欲感。
身体线条的完美呈现，并没有让人浮想联翩，有的只是高贵感和敬畏感。
搭配18万一次的发型设计和妆容，让芮林瑶都不敢相信眼前的高贵女孩是她自己了。
发型看似是简单的丸子头，两鬓有两缕轻盈的打着大卷的丝发，和紧致的丸子头形成了视觉冲击。
一个低调奢华的小尺寸皇冠，恰到好处点缀着简约的发型，并与钻石礼服遥相呼应。
芮林瑶一直认为脸上堆叠的化妆品太多，会让妆面显脏。
十万一次的妆容，真的不一样，化妆2个小时，画出了淡妆瓷娃娃的感觉。
她眨巴着灵动的双眸，本身就很长的睫毛，又加了不突兀、以假乱真的假睫毛，瞬间扩大了她眼眸的清澈美丽。
好看的直鼻显得更加挺翘，而本就饱满的唇，此时愈发炫彩。唇形被放大一倍，给人一种饱满滑嫩的视觉观感。
看着芮林瑶对着镜子愣神，黎润南上前一步：“怎么了？被自己美呆了？”
芮林瑶灵魂出窍一样发问：“太假了，我有这么美吗？”
“当然。”
芮林瑶的视线从镜子中的自己转向黎润南，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在说：“少来，根本就没有。”
黎润南拉起她的手，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
“我看你第一眼，就起了歹心，你说你有没有这么美？”
虽然是称赞，但是芮林瑶心里响起警钟。
贪图美貌，所以娶她。
那如果她年老色衰了呢？
如果他遇到了他觉得更美的女孩呢？
还没等她发问，黎润南自觉回答：“你最美，永远。”
之后他发问：“结婚的时候，你也一样美，为什么没见你这样？”
这个……
芮林有点心虚，结婚的时候，她哪有闲心观察自己？
她甜甜一笑，试图蒙混过关。
这一笑勾起了男人的情欲。
他俯身想要去咬她粉嫩果冻一样的唇。
芮林瑶及时伸手挡住了，男人的吻落在她的手上。
“好贵的，不准碰我！”
—
城市中心豪华的公寓内，张庭禾拿着电话愣了好一会。
她在慢慢消化。
从她突然被吴霖告知，黎总结婚了的时候，她就在慢慢消化。
最初，她没感受到有什么变化。
他依然如故，手上也没带婚戒。
在她看来，他的婚姻应该和很多豪门世家的联姻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无感情的婚姻。
实际上，关于他可能会结婚这件事，她早就预想过。
她并没觉得自己会在意。
她认为这并不会影响她和他之间的默契。
渐渐地，她察觉到了他的细微变化。
比如，那个一向严谨、以秒来计算时间的黎润南，竟然独自在办公室无缘无故发呆。
比如偶然有一次的早上她看到他嘴角有点发肿。
再比如他竟然发现，他对珠宝和女士服装有了一些兴致。
不过，慢慢的，张庭禾还是在黎润南的这些变化中自洽了。
只要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就有正常的需求。
而当他有了正常的需求以后，自然会对那个跟他睡觉的女人多了几分眷念，也自然会通过买东西的方式回馈女人的身体。
可这依然不影响，她和他之间的契合。
对张庭禾来说，值得欣慰的是，黎润南结婚几个月，他的老婆存在感极低。
她对他的老婆累积了很强的好奇心，所以才有了上次的会面。
越是好奇，就越是受伤。
张庭禾就是如此。
不过多年的自律、隐忍和情绪控制，让她很懂如何掩藏内心的真实情感。
她不想改变现状，她已经习惯了现在的一切。
此时听着电话里，那个甜甜的声音，听着亲吻的声音，想象黎润南跟那个年纪轻轻的女人的缠绵恩爱，她的心还是被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