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城还没完全醒。薄雾罩住河面，像一层未揭的纱。苏砚把闹钟按掉，坐在床沿上，手指在膝盖上轻敲四下——她每次要做难事前都会这样，让心跳找到节律。
手机屏幕亮着昨晚没发出的草稿：《个人往来披露与第三方调查授权》。标题干硬得不像声明，更像一份工地安全告示。
客厅里，江阮已经穿好风衣，倒了两杯温水，递来其中一杯：“要发？现在。”
“不是‘要不要’，是‘怎么发’。”苏砚接过杯，“不写‘我很清白’，只写‘对象\/编号\/期限’。清白不是观点，是回执**。我把**‘干净’写成‘可核对’**。”
江阮看她：“你怕吗？”
“怕。”她笑了一下，眼尾却冷，“但我更怕让‘干净’变成一个好听的词。”
08:00，透明页和她的个人页同步挂出一份极简披露：
对象：2017–2021 年个人业务往来
编号：顾问费\/差旅\/礼品拒收\/返佣零记录（流水与回执号）
期限：d+0 开放给第三方会计师事务所\/公证处\/两家公益观察机构；d+7 出第一轮审阅意见
附：第三方调查授权书
授权范围：个人与团队账户（工作帐户）＋对公合作账
授权对象：xx会计师事务所、xx公证处、xx公益观察
授权期限：自签日起六个月
保留条款：隐私字段脱敏公开、回执只增不改
备注：“我不公布‘清白’，我公布‘账单’。干净，不靠形容词。”
页面下方是打码明细：每一笔顾问费入账都有发票号、合同号、回执号；礼品登记栏里一排“拒收”，右侧附拒收邮件与门岗退回回执；“返佣”项为零，下面是四封拒绝返佣的邮件，dKIm\/SpF 验证通过。
评论刚起势，对手就甩出旧图：2018年路演厅合照、某“合作协议截图”。
安然冷冷一句：“**协议截图的页码与模板不符，‘合作协议’从未盖章；‘合照’已在《退场史》解释。不重复解释，把‘解释条号’**贴在他们的微博下面。”
岑初快刀跟上，发出**《干净的狠：四个拒绝的邮件》**短文，正文只有四句拒绝的原话：
“不接受‘成果先行’的指标安排。”
“不接受‘公益置换’纳入业务KpI。”
“不接受‘测试性传播’隐去告知。”
“不接受‘口头承诺’替代执行回执。”
她在末尾写：“干净不是柔，是拒绝。”
09:30，公益观察机构转发**“已接收材料，立项审阅”。会计师事务所跟进：“将按‘对象\/编号\/期限’出具‘事实核验说明’，不做概念评价。**”
裴念开直播，镜头怼近了她的手背——关节边缘细细的白茧，很像一面把刀磨细的石头：“我们不靠‘人设’活。‘干净’要靠**‘可验证’。你若质疑，请用‘事实核验卡’来问。我们不接骂战，只接回执**。”
弹幕里有人问：“公开那么多，不怕被人肉？”
苏砚在弹幕上方挂出**“公开边界卡”**：
对象：合法查询
编号：对公\/工作帐户\/合同\/发票\/拒收回执
期限：六个月
不公开：家庭住址\/私人消费\/亲属信息
备注：“公开不是献祭，公开是把刀口画清。”
10:15，一个不知名小号抛出“疑似收礼清单”，配图糊成一团。
安然瞬间拉开：红章颜色不在 cmYK 常见范围、编码与同月序列错位，“伪造。”
纪南川不废话：“报案。”
唐岚在内部群里只发了四个字：“依法，尽快。”
11:00，公益圈一位素来严苛的前辈转发苏砚披露，只有十个字：“干净的狠，才配当刀。”
这是一记真正的风向标。热搜上的“两头吃”逐渐被“干净的狠”“拒绝四封”替代。评论区开始出现专业型读者的长评，把**“拒绝返佣”和“拒收礼品回执”**当作行业操作手册研读。
反转在中午十二点到来——第三方会计师出具**“第一轮事实核验进度单”，列出已核对与待核对清单，未发现异常。
裴念立刻把进度单翻译成人话**：“**已核对：入账\/退款\/拒收回执；待核对：三封邮件源服务器。**结论：没有发现‘两头吃’。”
弹幕里涌出一片“懂了”“谢谢你们讲人话”。
下午三点，星河新任cEo邵旸转发了这条披露，配文：“平台权重向‘事实核验卡’倾斜，‘人肉式攻击’降权。”
这是平台级的站队。
傍晚，苏砚去看顾琴。厨房里蒸着鱼，老人手忙脚乱地把姜丝拨匀，见她进门，第一句话不是安慰，是很认真地问：“你拒收礼，是不是人家会恨你？”
苏砚笑：“**会。**但我更怕，我收了，我自己会恨我。”
顾琴把汤端出来，手有些抖：“**我不大懂你们的规则。**可是我看懂了那四句话。谢谢你不要‘体面’，要回执。”
夜深，合唱团把今天的标题压得很小，只在末尾加粗一行：“清白不是‘我说我无罪’，是‘你查也无罪’。”
互动问句｜你更想把哪一份“干净的狠”模板收藏：拒绝返佣邮件、礼品拒收登记，还是第三方调查授权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