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县兵械坊的熔炉彻夜未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杨岩芯蹲在铁砧旁，手里捏着一块乌黑的钨矿石，指尖能感受到矿石冰凉坚硬的质感 —— 这是林羽昨天从青石镇铁矿冒死运回的，也是研发破甲武器的关键材料。铁砧上，赵老栓正用小锤敲打一枚锥形弹头，火星溅在他满是老茧的手上，他却浑然不觉：“杨先生，这钨矿石太硬了，普通的锻锤根本敲不动，俺用了三把钢凿，都崩了刃。”
杨岩芯起身走到熔炉边，看着里面翻腾的铁水，眉头紧锁：“得把熔炉温度再提上去，普通铁矿要烧到千度才能融化，钨矿石得一千五百度以上。赵老栓，你让工匠把风箱换成双缸的，再往炉里加些硝石，能提高燃烧效率。”
这时，苏妙音掀开门帘走进来，身上还沾着晨露，手里攥着一张揉皱的情报纸：“杨先生，探报确认了，蛮兵的铁甲车队有五辆，每辆长三丈、宽一丈五，外壳是半尺厚的冷轧铁板，车头装着一门四寸口径的铜炮，还配了十名掷弹兵，预计明天午后就能到落马坡。”
林羽也跟着进来，腰间的长刀还在滴水 —— 他刚带着侦察兵去落马坡侦查回来：“俺们在落马坡的官道上看到了蛮兵的马蹄印，还有铁甲车留下的履带痕迹，看痕迹判断，铁甲车的重量至少有五千斤，普通的战壕根本挡不住，一压就塌。”
杨岩芯把情报纸铺在木桌上，用炭笔在上面画了个铁甲车的简图：“现在有三个问题要解决：一是破甲弹头，得能穿透半尺厚的铁板；二是推进火药，要让弹头有足够的速度；三是发射装置，旧掷炮的炮管承受不住大药量，容易炸膛。咱们分三路走，赵老栓负责弹头和火药，我来改发射装置，林羽你带弟兄们在落马坡挖反坦克壕，争取多拖延些时间。”
一、破甲武器研发：三大核心难题的突破
（一）破甲弹头：钨钢锥形弹的 “穿甲利器”
研发的第一个难关，是将钨矿石制成可用的弹头。赵老栓带着三名最资深的工匠，用了整整一天，才把双缸风箱改装好。新的风箱由两人同时拉动，鼓入的风量比之前大了一倍，熔炉里的火焰从橘红色变成了刺眼的白色，温度终于达到了钨矿石的熔点。
“杨先生，融了！融了！” 工匠惊喜地喊道，只见熔炉里的钨矿石慢慢变成了银灰色的液体，像水银一样流动。赵老栓赶紧用特制的陶勺，将钨液倒入锥形模具中 —— 这是杨岩芯设计的，弹头长五寸，头部呈 45 度锥形，尾部留了一个小凹槽，用来装底火。
冷却后，赵老栓把弹头从模具里取出来，用砂纸打磨表面的毛刺，却发现弹头边缘有细小的裂纹：“咋回事？俺明明按您说的，用陶模冷却，怎么还会裂？”
杨岩芯接过弹头，对着光仔细观察，很快找到了问题：“冷却太快了，钨钢的收缩率比铁高，外面冷了里面还热，就会裂。得做个保温箱，用草木灰把刚成型的弹头裹起来，让它慢慢冷却，至少要十二个时辰。”
赵老栓立刻动手做保温箱，把草木灰炒干，铺在木箱里，再把刚浇筑好的弹头埋进去。十二个时辰后，当他小心翼翼地把弹头取出来时，表面光滑无裂，用钢刀划了一下，只留下一道浅痕 —— 钨钢的硬度，比普通钢高了三倍。
接下来是弹头的淬火处理。杨岩芯让工匠烧了一锅猪油，加热到冒烟，然后把钨钢弹头放进去，“滋啦” 一声，油花四溅。“猪油淬火能让弹头表面形成一层硬壳，芯部保持一定的韧性，既不容易崩裂，又能增强穿甲力。” 杨岩芯解释道。淬火后的弹头，表面泛着一层暗蓝色的光泽，赵老栓用秤称了称，正好半斤重：“这个重量刚好，太轻了没穿透力，太重了射程不够。”
（二）推进火药：硝硫炭的 “威力升级”
有了弹头，还需要足够威力的火药，才能让弹头达到穿甲所需的速度。杨岩芯之前计算过，要穿透半尺厚的铁板，弹头的初速度至少要每秒五百步，这需要比普通火药威力大两倍的推进药。
他把之前的火药配比（硝石 75%、硫磺 10%、木炭 15%）做了调整，将硝石的比例提高到 80%，硫磺降到 8%，木炭升到 12%，还加入了少量磨碎的铝粉 —— 这是从蛮兵的信号弹里缴获的，能增强燃烧速度和推力。
“杨先生，这铝粉会不会太危险？俺之前试过，加了铝粉的火药，一点燃就炸，根本控制不住。” 赵老栓看着杨岩芯手里的铝粉，有些担心。
杨岩芯笑着摇头：“关键是混合均匀，还要控制用量，只加 5% 就行。你把铝粉和木炭一起磨成细粉，再和硝石、硫磺混合，分三次搅拌，保证每一粒火药里都有铝粉。”
赵老栓按要求做了一小批火药，装在纸筒里，用引线点燃 —— 火药燃烧时发出刺眼的白光，推力把旁边的一块木板推出去了两丈远，比普通火药远了一倍。“成了！这威力够了！” 赵老栓兴奋地喊道，赶紧让人批量制作这种 “增强火药”。
（三）发射装置：旧掷炮的 “改造升级”
旧掷炮的炮管是铸铁做的，承受不了增强火药的压力，杨岩芯决定对炮管进行改造。他让工匠把旧炮管的管壁加厚到五分，在炮管内部刻上更深的膛线（之前的膛线深两毫米，现在加深到三毫米），还在炮管尾部加装了一个钢制的炮闩 —— 这样既能防止火药燃气泄漏，又能增强炮管的强度。
“炮架也得改，增强火药的后坐力太大，旧炮架会被掀翻。” 杨岩芯指着炮架底部，“在炮架下面加两块三尺长的钢板，钢板上钻四个孔，用铁桩固定在地上，再在炮架和钢板之间垫上三层牛皮，能缓冲后坐力。”
改造后的掷炮，看起来比之前粗壮了一圈，炮管泛着冷光，炮架稳如磐石。赵老栓试着往炮管里装了少量增强火药，点燃后，炮管只向后退了半尺，比之前的一尺五寸少了很多：“杨先生，这改造太管用了，就算装满火药，也不用担心炸膛了！”
二、钨矿石的艰险获取：青石镇的 “生死运输”
破甲武器研发的关键，是足够的钨矿石。林羽第一次从青石镇运回的钨矿石，只有五百斤，只够做五十枚弹头，远远不够。杨岩芯让林羽再带一百名弟兄，去青石镇运回三千斤钨矿石，还特意让王小五的侦察排提前去侦查路线。
王小五带回来的情报却不容乐观：“青石镇的铁矿被蛮兵接管了，派了五十名士兵看守，还在通往柳林县的路上设了两个哨卡，每个哨卡有十名士兵和一挺机枪。”
林羽听完，当即决定：“俺带五十名弟兄从正面佯攻哨卡，吸引蛮兵的注意力；再让王二带三十名弟兄，从侧面的山路绕过去，直奔铁矿，抢了钨矿石就走；剩下的二十名弟兄负责接应，在山口等着。”
第二天凌晨，行动开始。林羽带着五十名弟兄，在第一个哨卡前两百步的地方，用掷炮朝哨卡开了两炮，假装要强攻。蛮兵的机枪立刻响起来，子弹打得地面尘土飞扬。林羽让弟兄们趴在地上，时不时开枪还击，把蛮兵的注意力牢牢吸引在正面。
与此同时，王二带着三十名弟兄，沿着山路悄悄摸到了铁矿。铁矿的蛮兵正围着篝火取暖，根本没察觉到危险。王二一挥手，弟兄们像猛虎一样冲上去，用刺刀解决了哨兵，剩下的蛮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缴了械。
“快装矿石！动作快点！” 王二指挥弟兄们把钨矿石装进麻袋，扛到马车上。就在这时，第二个哨卡的蛮兵发现了异常，带着二十名士兵赶来支援。王二让弟兄们先撤，自己带着五名弟兄断后，用手榴弹炸退了蛮兵的冲锋。
当马车赶到山口时，林羽也带着弟兄们撤了下来，虽然有三名弟兄受伤，但三千斤钨矿石完好无损。“杨先生，矿石运回来了，够做三百枚弹头了！” 林羽把沾满尘土的帽子扔在桌上，脸上满是疲惫，却带着笑容。
三、破甲弹的试射与改进：从 “偏差” 到 “精准”
第一批破甲弹做好后，杨岩芯带着众人去校场试射。校场中央，用两根木桩架起了一块半尺厚的铁板，模拟蛮兵铁甲车的外壳。赵老栓亲自装弹，把增强火药倒进炮管，再放入钨钢锥形弹，用通条推到底，然后点燃引线。
“轰！” 一声巨响，弹头呼啸着飞向铁板，“当” 的一声，弹头撞在铁板上，火星四溅，却弹了回来，只在铁板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
“怎么回事？没穿过去？” 林羽皱着眉，快步走到铁板前，用手摸了摸凹痕。
杨岩芯捡起弹回来的弹头，发现弹头的锥尖变钝了：“是角度的问题，刚才炮管的仰角是 5 度，弹头是斜着撞在铁板上的，受力分散了。得把仰角调到 0 度，让弹头垂直命中，这样才能集中穿透力。”
第二次试射，杨岩芯亲自调整炮架，把仰角调到 0 度。赵老栓重新装弹，点燃引线。这次，弹头笔直地飞向铁板，“噗” 的一声，竟然穿透了铁板，落在后面的沙地上，还在沙地上扎了个坑。
“穿了！穿了！” 众人欢呼起来，苏妙音赶紧跑过去，捡起穿透的铁板，上面的弹孔边缘整齐，能清楚地看到弹头穿过的痕迹。
但杨岩芯却没太高兴，他测量了弹孔的直径：“弹孔只有两寸，要是打在铁甲车的关键部位，比如铜炮的炮管，还行；要是打在车身，可能只会留下一个小孔，杀不死里面的蛮兵。得把弹头的锥角改小，从 45 度改成 30 度，这样穿透力更强，还能形成‘射流’，在铁板后面产生碎片，杀伤里面的人员。”
赵老栓立刻回去修改模具，把锥角改成 30 度。第三次试射时，弹头不仅穿透了铁板，还在铁板后面溅出了不少铁屑，落在沙地上的弹头，锥尖依旧锋利。“完美！” 杨岩芯拍了拍赵老栓的肩膀，“这样的破甲弹，就算打不穿铁甲车的正面，也能打穿侧面和尾部的薄铁板。”
四、部队防御准备：落马坡的 “死亡陷阱”
在研发破甲弹的同时，林羽也带着弟兄们在落马坡布置防御。落马坡的官道是蛮兵铁甲车队的必经之路，林羽在这里挖了三道反坦克壕：
? 第一道壕宽两丈、深一丈五，里面灌满了水，还在水底插了尖尖的木桩，上面用树枝和茅草伪装，看起来和普通的路面一样；
? 第二道壕宽一丈、深一丈，里面埋了二十枚陶罐雷（用瓦罐装满炸药，上面盖着薄木板，一踩就炸）；
? 第三道壕宽五尺、深八尺，里面放了很多巨石，用来阻挡铁甲车的前进。
“俺还让弟兄们在官道两侧的山坡上，搭了很多假的掷炮阵地，用木头做的炮架，上面盖着帆布，让蛮兵以为咱们在两侧部署了大量火力，不敢轻易绕路。” 林羽指着山坡上的假阵地，对杨岩芯说。
苏妙音则带着情报队，在落马坡周围布置了五处观察哨，每个观察哨配一名通讯兵，用旗语传递消息：“第一个观察哨在落马坡山口，看到铁甲车就举红旗；第二个在第一道壕附近，举黄旗；第三个在第二道壕附近，举绿旗；这样咱们就能实时知道铁甲车的位置，及时调整火力。”
讲武堂的学员们也没闲着，他们负责搬运弹药和搭建临时掩体。王小五带着几名学员，在第三道壕后面搭建了十个掷炮阵地，每个阵地都用沙袋围起来，只露出炮口：“杨先生，俺们还在阵地后面挖了交通沟，要是蛮兵的铜炮轰炸，弟兄们能通过交通沟快速转移。”
杨岩芯检查完防御工事，满意地点头：“这些准备够了，就算蛮兵的铁甲车冲过来，也得在落马坡栽跟头。现在就等破甲弹批量生产，明天就能跟蛮兵的铁甲车好好较量较量！”
五、伏笔：铁甲车逼近与最后的准备
当天晚上，兵械坊的灯还亮着，工匠们连夜赶制破甲弹，赵老栓一边检查弹头，一边给工匠们打气：“加把劲！多做一枚破甲弹，明天就能多打一辆铁甲车，弟兄们就少流点血！”
杨岩芯则在指挥部里，和林羽、苏妙音制定最后的作战计划：“明天中午，让王小五的侦察排先去落马坡引诱蛮兵，把铁甲车引到反坦克壕附近；林羽你带第一营守在第一道壕后面，用掷炮和步枪阻击蛮兵的步兵；我带破甲掷炮班守在第三道壕后面，专门打铁甲车；苏妙音你在观察哨指挥，及时传递消息。”
深夜，探报传来最后一次情报：“杨先生，蛮兵的铁甲车队已经到了落马坡西边的黑风口，明天一早就能出发，看样子他们想趁中午咱们吃饭的时候进攻。”
杨岩芯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月光，心里清楚：明天的战斗，将是龙炎军成立以来最艰难的一次 —— 对手是前所未有的铁甲车，而他们的破甲弹，还没经过实战检验。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龙炎军的弟兄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是铜墙铁壁，也要用血肉和智慧，打出一条生路。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最后一枚破甲弹制作完成，赵老栓把它放在木箱里，贴上 “破甲弹” 的标签。林羽带着弟兄们在落马坡各就各位，掷炮的炮口对准了山口的方向。苏妙音站在观察哨里，手里紧握着红旗，眼神警惕地盯着远方。
一场决定柳林县命运的战斗，即将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