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着右臂，皮肤底下那股蠕动感还没完全消下去。刚从秘境出来，整个人像被榨干了似的，可体内那股劲儿又在蠢蠢欲动，像是有东西要往外钻。
洛昭坐在一旁闭眼调息，苏清雪正低头整理衣袖，动作利落得有点刻意。我没吭声，盘腿坐下，把手掌贴在地上，试着把那股热流顺着经脉往手臂引。
一开始跟拉废铁似的，卡得不行。但慢慢来，那股力量开始顺着筋络走，像烧化的金属一点点灌进骨头里。我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叮”地一声——
【检测到高密度能量与空间波动共振，是否启动天赋协同协议？】
我心说，还问什么是否，直接点了“是”。
下一秒，整条右臂猛地一紧，仿佛有根钢轴从肩窝直插到指尖。我甩了甩手，感觉手臂沉了不少，但动起来却格外顺滑，像是终于跟身体接上了信号。
我站起身，盯着百米外一块半人高的石头。那是之前秘境出口崩解时砸下来的残块，灰不溜秋的，表面还有裂纹。
第一拳出去，啥都没有，就带起一阵风。
“咳……”我揉了揉手腕，“太急了。”
这次我放慢节奏，先运起空间感知，把前方三尺的空气“捏”住，像拧毛巾一样让那片区域微微扭曲。然后调动巨力天赋，把劲儿全堆在肩胛骨上，一寸寸往下压。
拳头挥出的瞬间，掌缘“撕啦”一声，划开一道半寸长的口子——不是伤口，是空间裂隙！那道细缝像刀锋般往前弹射，带着低沉的嗡鸣，直奔巨石而去。
“轰！”
石头炸了，碎渣飞得到处都是，连带着地面都震了一下。远处草丛里惊起几只麻雀，扑棱棱地飞走了。
“卧槽。”我自己都愣了下。
洛昭睁开眼，看了眼那堆碎石，又看了看我，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苏清雪倒是挑了挑眉，嘴角往下撇了点：“花里胡哨的，实战能用出来才算本事。”
我笑了：“你说啥？听不清，风太大。”
她冷哼一声，转身背对我，手指搭在剑柄上，明显是懒得理我。
但我看得出来，她眼角余光还在瞟刚才那块碎石的位置。
我不急，活动了下手腕，心里琢磨着刚才那一击的节奏。空间裂隙不能硬造，得“顺”着巨力的爆发点去切，就像炒菜颠勺，火候到了自然翻上去。
我眯着眼，悄悄锁定了她脚下三尺的地表节点。
下一秒，猛然催力！
一道细微的空间裂隙在她脚底横向张开，像传送带一样把她整个人拽了过来。她反应极快，立刻拔剑横扫，可在空中根本借不上力，只能踉跄落地，离我不到半步。
我顺势凑近，在她耳边笑了一声：“这样用，怎么样？”
她脸色一变，耳尖有点发红，反手就是一肘子撞来。我早料到这招，借着巨力蹬地后跳，边退边喊：“打不着！打不着！”
她在原地站稳，呼吸略乱，眼神凶得很：“再敢耍这种小把戏，下次我就真砍了你。”
“哎哟，威胁我？”我摊手，“你刚才那一剑要是真砍下来，咱俩现在已经在医院碰头了。”
她没接话，咬着唇把剑收回鞘里，转身就走两步，背对着我们整理衣领，动作比刚才更用力了些。
我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丫头真是嘴硬心软，明明吓一跳了还不肯认。
洛昭这时开口：“别闹了，你刚融合能力，不稳定，别刺激太大。”
我摆摆手：“放心，我心里有数。”
其实我也知道，刚才那一招虽然成形了，但消耗不小。右臂皮肤底下又开始有那种黑线游走的感觉，像是鳞片又要冒头。我低头掀开袖子一看，果然，小臂内侧浮出几道暗色纹路，摸上去有点糙，像老茧刚长出来。
我按了按，那股躁动感慢慢平了。
系统这时候刷了一条新提示：【天赋协同初成，建议逐步适应，避免连续高强度释放】
“知道了。”我小声嘀咕。
抬头看向远处，校园围墙隐约可见，风吹得草地哗哗响。阳光穿过云层洒下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我活动了下肩膀，右臂还是沉甸甸的，但那种掌控感越来越清晰。刚才那一拳，不只是威力大，关键是“快”。空间裂隙几乎瞬发，配合巨力打出的冲击波，等于一拳砸出两个伤害层——物理打击加空间切割。
这要是再遇到骨刺丧尸，估计不用模拟金属刺了，直接一拳就能把它连人带刺轰成渣。
正想着，苏清雪忽然回头：“你看什么看？”
我一怔：“我没看你啊。”
“那你笑什么？”
“我笑我自己牛逼不行吗？”我咧嘴，“刚才那一击，我自己都想给自己鼓掌。”
她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我，转头继续盯着荒地边缘。
洛昭轻声说：“咱们得尽快回校报备，这次行动死了不少人，上面肯定会查。”
“查呗。”我耸肩，“反正我们活着出来了，还带回了东西。”
我说完，伸手摸了摸胸口。那本《空间裂隙操控术》还在，硬邦邦的书角硌着肋骨。另外，怀里还揣着洛昭的卦盘，温温的，像是吸了点人气。
我掏出卦盘递过去：“你的宝贝，还你。”
她接过，手指在盘面摩挲了几下，低声说了句谢谢。
苏清雪忽然问：“你打算怎么用这新能力？”
我愣了下：“还能咋用？练熟了打架呗。”
“不止吧。”她盯着我，“你在秘境里吞过尸骸能量，又强化过骨骼，现在连空间都能撕开……你体内的东西，早就不是单纯的巨力天赋了。”
我笑了笑：“所以呢？”
“所以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变成什么。”她说完，语气有点冷，“别哪天控制不住，连队友都伤。”
我收起笑容，看着她：“你觉得我会吗？”
她没回答，只是静静站着。
风忽然停了。
我抬手，再次凝聚空间感知，这一次不再追求破坏，而是尝试微调。掌心前方空气微微凹陷，形成一个小小的引力点，像漩涡中心。
我轻轻一扯，整个人向前滑了半步——不是跑，是被空间“拉”过去的。
苏清雪瞳孔一缩。
我又试了几次，发现只要找准节点，甚至能实现短距离的“瞬移”。虽然每次只能挪几十公分，但配合巨力突进，战斗节奏会变得极其诡异。
“有意思。”我自言自语。
洛昭提醒：“别贪多，先巩固现有成果。”
我点头，正要收手，右臂突然一抽，皮肤下的黑纹猛地窜高一截，一直延伸到肘部。我赶紧按住，那股蠕动感比之前强烈得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快速生长。
我皱眉：“看来得缓缓。”
系统无声刷新：【骨质强化残留能量活跃，建议暂停高强度融合训练】
“行吧。”我吐出口气，“今天就到这儿。”
我抬头看向天空，云层散开了一些，阳光洒在脸上，有点刺眼。
这一趟死里逃生，不仅活了下来，还把两种天赋拼到了一块儿。拳出裂隙，一步拉敌，这组合技虽然粗糙，但潜力不小。
而且我有种预感——这才刚开始。
体内的变化远没结束。
右臂的黑色纹路缓缓沉下去，但最后一道细线停留在肘关节上方，微微搏动，像心跳。
我握了握拳。
指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