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瘸一拐地跨进教室,左脚像踩在烧红的铁板上,每走一步,骨头缝里都“滋啦”冒火星。昨晚那场事像块生锈的铁片卡在脑子里,拔不出来。湖边、卦纸、铜钱悬空、赵天虎倒地……全乱成一锅粥,可最要命的是身体——皮下那层蓝光还在游,像没关阀门的高压管,金属液在血管里横冲直撞。
我坐下,课桌“咯噔”一抖。
不对劲。
我低头看手,指尖发麻,右手中指不受控地往桌面一拧,一颗螺丝“啪”地弹飞出去,钉在前排女生的马尾辫上。她尖叫着跳起来,回头瞪我,我摆手想解释,结果左手掌心一烫,整张桌子突然震了起来。
完了。
我猛地用左手掐住右臂,指甲陷进肉里,疼得倒吸凉气。这招是昨晚咬舌尖学来的,疼能清醒,清醒才能压住这股邪火。可越掐,手臂越烫,血管里像有钻头在打孔,金属流顺着肘关节往上顶,直冲脑门。
我闭眼,脑子里全是系统提示音:【吞噬可缓解】。可哪来的金属?教室里全是塑料桌椅,灯管在天花板上,够不着。我下意识扫向讲台——粉笔槽里堆着半槽白灰,残留的粉笔头歪七扭八。
等等。
粉笔灰?
我瞳孔一缩。那灰白粉末突然在我眼里变了样,像掺了铁屑的矿渣,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错觉?还是能量感知过载了?没时间想,体内那股压力已经顶到喉咙口,再不泄,我怕自己会从嘴里喷出铁水。
我心一横,试着把右手掌对准粉笔槽,意念一动。
吸。
一股微弱的拉力从掌心扩散出去。
粉笔灰“呼”地腾起一小撮,悬浮在空中,像被无形的手搅动。我心头一跳,赶紧收力,可已经晚了——那撮灰没落地,反而开始打转,越转越快,形成一股微型旋风,直径不到半米,却把讲台上的试卷全掀了起来。
前排学生“哇”地炸开,有人往门口跑,有人缩在座位不敢动。老师正在办公室改作业,没人管这乱子。
我额头冒汗,心想这下真成灵异事件了。正要起身去拍散那团灰龙卷,右手掌心突然一硬,皮肤底下泛起暗灰纹路,整只手像被浇进模具的液态铁,瞬间金属化。
“啪!”
我一巴掌拍在课桌上。
本想稳住气场,结果这一拍,震波顺着桌面炸开,螺丝接连崩飞,整张桌子“轰”地离地半米,直冲黑板撞去。
“咔嚓!”
木屑横飞,黑板裂出蛛网纹,粉笔槽炸开,更多粉笔灰喷涌而出,全被那股旋风卷进去。灰龙卷瞬间涨到一人高,白茫茫罩住讲台,粉笔灰在里面高速旋转,发出“嗡嗡”低鸣,像台迷你砂轮机。
教室彻底乱了。
有人拿书包挡头往外冲,有人掏出手机录像,还有人喊“闹鬼了”。我坐在风暴边缘,冷汗顺着太阳穴往下淌,体内那股劲非但没泄,反而被这股外泄的能量引得更躁。金属液在脊椎里来回冲刷,膝盖发软,眼看就要跪下去。
就在这时——
“砰!!!”
后门被人一脚踹开,门板撞墙反弹,发出巨响。
所有人回头。
赵天虎站在门口,校服敞开,脖子上挂着半条铁链,手里拎着一根断裂的金属椅腿。他右腕缠着绷带,血迹渗出来,明显是旧伤裂了。他眼神死死盯着我,嘴角咧开,声音像砂纸磨铁:“玩得很开心啊?”
我喉咙发干。
他怎么找到这儿的?
没时间想。赵天虎一步跨进来,顺手把椅腿往地上一顿。金属撞击瓷砖,发出刺耳的“铮”声。他五指收拢,掌心贴住椅腿中段,用力一搓。
“嘎吱——”
金属像面团一样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手腕一抖,椅腿拉长、收尖,前端淬出三棱锥形枪头,寒光闪闪。一杆纯金属标枪,就这么在他手里成形。
他抬手,枪尖直指我咽喉。
“你昨晚跑得挺快。”他冷笑,一步步逼近,“还害我手腕崩口子。这账,咱得算算。”
我撑着椅子想站起来,腿却像灌了铅。体内能量乱成一锅粥,根本没法集中去吞噬什么。系统提示在脑子里闪:【能量过载,吞噬功能暂时锁定】。
操。
这玩意儿现在罢工?
赵天虎走到过道中央,标枪横在胸前,阴影盖了我半张脸。灰龙卷还在讲台边转,可他已经不在乎了。他只盯着我,像盯一只困在笼里的耗子。
“你说你,平时蔫头巴脑的,怎么突然就敢动手?”他歪头,“湖边那火阵是你搞的?还是你身上那玩意儿?”
我没吭声。
他忽然笑了:“不管你练的什么邪术,今天这教室,就是你终点。”
话音落,他肩头一抖,标枪脱手而出。
破空声尖锐得像钉子刮玻璃。
枪尖直奔我喉咙,速度太快,我根本躲不开。可就在那千分之一秒,我左手背的金纹猛地一震——不是烧,是跳,像是地底下有什么东西,和我体内的金属流,同时共振了一下。
标枪离我咽喉只剩十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