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风砸下来的时候，我还在想苏清雪那句“你不是全场最靓的仔”。
结果下一秒，她的身影就从侧边冲了出来，剑都没举稳，整个人直接撞向尸王的手腕。
我喊了声“别动”，可她根本没听。
尸王那只覆盖着青铜骨刺的拳头，原本是冲着我和洛昭来的，可就在它即将落下的瞬间，苏清雪硬生生用身体撞偏了它的轨迹。
轰！
拳砸在她左肩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听得我头皮发麻。她整个人像破布袋一样飞出去，左臂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耷拉着，血直接从肩窝里喷出来，溅了一路。
我眼睁睁看着她摔在地上，剑脱了手，插进泥土里歪着。
“苏清雪！”我吼了一声，嗓子都劈了。
洛昭趴在我背上，声音抖得几乎听不清：“别……别过去……它在引你分神……”
我没理她。
尸王那一拳落空，但余波还是砸在我双臂上。我整个人被压进土里，膝盖以下直接陷了进去，右臂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
我低头一看，袖子已经湿透，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可我顾不上这些。
我盯着苏清雪那边，她躺在地上，脸朝下，肩膀还在往外冒血，一滴一滴砸在碎石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每一滴都像锤子砸在我脑子里。
“你他妈……”我咬住后槽牙，嘴里一股铁锈味，“为了救我？你疯了吧？”
她没说话，连动都没动一下。
尸王缓缓收回拳头，胸口的竖瞳盯着我，像是在等我下一步动作。
我忽然笑了。
“行啊，”我抹了把嘴，血混着口水往下流，“你不是想看我崩溃吗？”
我抬起还能动的左手，慢慢撑地，一点一点站了起来。
右臂垂着，动不了，但我不需要它动。我现在只需要一口气，一股能把命豁出去的劲。
脑子里嗡的一声，系统突然响了。
【检测到致命危机，触发必死规避机制——临时提升30%基础属性，持续15秒，冷却时间：永久锁死】
“永久锁死？”我咧嘴，“那不就是一次性？”
可我根本没得选。
我直接在心里吼：“开启！”
一瞬间，全身的血液像是烧开了。肌肉绷紧，骨头咯咯作响，连断掉的右臂都传来一阵诡异的胀痛，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行撑了起来。
我冲了出去。
尸王抬手想拦，但我速度太快，它那一掌拍空，我直接冲到它面前，左拳抡圆了砸向它胸口的竖瞳。
咚！
拳头砸在青铜甲上，反震力差点把我手腕震断。可我不收手，一拳接一拳，全往它胸口招呼。
它终于动了，后退半步，双臂交叉挡在面前。
我不管，继续打。
左拳、右拳、再左拳，右臂虽然断了，但我硬是把它抡了起来，每一拳都带着骨头摩擦的咔咔声。
尸王开始后退。
一步，两步。
它没料到我会突然爆种。
我越打越疯，嘴里全是血沫，也不知道是咬破了舌头还是内脏出了问题。
“刚才不是很牛吗？”我一边打一边骂，“不是要断我命途吗？来啊！现在就断给我看！”
尸王终于怒了。
它猛地张开双臂，胸口竖瞳爆发出刺眼的绿光，周围的金属碎片全被吸走，连我操控的那些铜屑都脱离了控制，飞向它掌心。
我感觉脑子里一空，金属感应直接断了。
但我不怕。
我现在不怕了。
我还有拳头。
我还有这口气。
我扑上去，一膝盖撞向它膝盖关节，它踉跄了一下，我顺势抓住它手臂上的锁链，整个人借力往上爬，像猴子一样窜到它肩甲位置。
它想甩我，但我死死扒住。
“洛昭！”我吼，“它弱点在哪？”
她趴在地上，声音微弱：“它……它怕名字……你喊它的名字！”
“名字？”我一愣，“它叫啥？”
“我不知道……但你得喊出来！它怕被叫破真名！”
我笑了。
“那我就随便喊一个！”
我站直身体，一脚踩在它肩甲上，举起还能动的左手，冲着它胸口的竖瞳大吼：
“王老五！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尸王猛地一僵。
它竖瞳缩了一下。
不是因为名字，是因为我这喊法太离谱了。
可就这一瞬间的迟滞，够了。
我跳下来，落地时右腿一软，差点跪倒，但我撑住了。
我捡起苏清雪那把插在地上的剑，剑柄全是血，滑得几乎握不住。
我用左手死死攥住，冲它冲了过去。
尸王反应过来，抬手要拍我，但我已经冲到它腿边，剑往上一撩，直接刺进它膝盖缝隙。
剑卡住了。
我拔不出来。
它抬腿想把我甩开，我死抓着剑不放，整个人被带得离地而起。
就在它要把我甩出去的瞬间，我松手。
剑留在它膝盖里。
我飞出去，半空中右臂的骨头彻底断开，皮肉撕裂，血直接喷了出来。
我摔在地上，滚了两圈，终于停下。
我趴在地上，喘得像条狗。
右臂已经废了，血顺着袖子往下淌，滴在石头上，一滴一滴。
苏清雪还在那边躺着，一动不动。
洛昭在我身后，呼吸微弱。
尸王拔出剑，随手一扔，剑尖插进地里，颤了两下。
它低头看我，竖瞳里没有情绪，只有杀意。
它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让地面震一下。
我动不了。
右臂废了，左臂撑着地，腿软得不听使唤。
系统提示还在脑子里回响：【必死规避倒计时：5、4、3……】
我闭上眼。
“这次……真要交代了？”
突然，洛昭的声音传来，极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它……低头了……”
我猛地睁眼。
尸王走到我面前，真的低下了头，竖瞳盯着我，近得我能看见里面映出的自己——满脸是血，衣服破烂，右臂耷拉着，像个乞丐。
它抬起手，拳头凝聚黑气，准备最后一击。
我笑了。
“来吧。”
它的拳动了。
就在这时，我左手猛地往怀里一掏，摸到了那个硬邦邦的小袋子。
毒囊。
苏清雪之前塞给我的。
她说：“关键时刻能救命。”
我一直没用。
现在，好像就是关键时刻了。
我手指抠进袋子，刚想扯开——
尸王的拳，停在了我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