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顶那道红光消失的瞬间，我手里的银色喷雾罐还没放下。
光罩还贴着皮肤外侧浮着，金灿灿的，像一层会呼吸的膜。三人背靠篮球架，脸色比操场边的水泥地还白。刚才那一拳把戴拳套的直接轰出去五米远，现在他趴在地上哼都没哼一声，估计肋骨断了不止一根。
“你们这帮人啊，”我把喷雾罐在掌心转了个圈，“搞偷袭也就算了，毒还下得这么寒酸。真当自己是生化实验室？”
拿网的那个还想动，手刚抬起来，光罩边缘轻轻一震，他整条胳膊当场麻了，网子掉地上碎成几块焦黑的塑料片。
“别挣扎了。”我说，“再动我可就不是吓唬了。”
他们仨终于老实了，连呼吸都压得极低，生怕激起什么连锁反应。我能理解——换我我也怕。毕竟谁见过能把毒液当饭吃的？
正打算走人，一道声音从操场东侧的树影里飘出来：“等等。”
我偏头一看，苏清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那儿了，手里拎着个保温杯，像是刚打完晚自习回来泡枸杞的养生达人。
“你身上有伤？”我问。
她摇头：“他们身上有东西。”
我愣了下，“啥？”
“那个喷雾罐不是重点，”她走近几步，目光扫过地上三人，“手腕上的异能纹路环，还有拳套内层的能量核心，都是军用级配置。这种级别的装备，不该出现在学生手里。”
我蹲下来，扒开戴拳套那人袖口。果然，金属护腕内部嵌着一块暗红色的小芯片，表面刻着细密符文，隐隐发烫。
系统提示立刻弹出来：
【检测到可吞噬异能物品x3】
【来源：强化型异能装置（军规定制）】
【能量估值：中等】
【是否回收？】
我咧嘴一笑：“来活儿了。”
没等我动手，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家伙突然抽搐了一下，嘴里挤出几个字：“你……不能碰那东西……组织不会放过你……”
“组织？”我单手把他翻过来面朝上，“你们这种校园小混混抱团也叫组织？赵天虎活着的时候都不敢这么喊。”
他嘴唇抖了抖，没再吭声。
我懒得听废话，直接点确认。
第一件吞的是拳套里的能量核心。手指刚碰到那块红芯片，它就开始发烫，像是在抗拒。但我体内的吞噬天赋早就饿得不行，识海里“咕咚”一声，就跟饿狗看见肉骨头似的，直接把它扯进体内。
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炸开，巨力天赋猛地一颤，拳头不自觉握紧，脚下的塑胶跑道当场凹下去一圈。
“爽。”我甩了甩手，“加点挺实在。”
第二件是那个半透明的网。虽然烧焦了，但残留的蓝光还在跳动。我伸手把碎片拢过来，往掌心一按。系统提示再次响起：
【吞噬完成，获得“高频震荡丝”材料x1】
【可用于兑换武器强化或制作陷阱道具】
我挑眉：“还能攒材料？不错啊。”
最后一件是喷雾罐本身。这玩意儿看着普通，但底部那个t-7批次的标签一亮，系统直接跳出金色边框提示：
【特殊物品：神经毒素浓缩剂（改良版）】
【蕴含微量异种生物基因片段】
【是否进行深度解析并吞噬？】
“哦？”我来了兴趣，“还能看菜谱？”
选择“是”。
刹那间脑子里多了段信息流——这毒液不只是化学合成，里面掺了某种深海变异鱼的神经提取物，能干扰异能者对能量的控制。难怪我刚进来时差点跪了。
不过现在嘛……
我笑着把罐子倒过来，底朝上一磕，最后一点残液“啪嗒”掉在掌心。光罩自动降下一角，把液体裹住，转眼炼化成一股暖流钻进丹田。
【体质纯净度+0.2%】
【解锁新词条：抗神经干扰（初级）】
我活动了下脖子，咔吧作响。“以后再有人想给我下药，麻烦带点新鲜货。”
苏清雪站旁边看了全程，脸上还是那副“全世界都欠我钱”的表情，但眼神明显变了。以前看我像是在看一个勉强能用的工具人，现在倒像是……看到了一台能自动升级的战斗机器。
“你还知道别的？”我问她。
她摇头：“只知道这些东西不该出现在这里。北区实验室三年前就被封了，这种定制装备早就停产。”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有数。这帮人背后肯定有人供装备，而且路子野得很。
正说着，地上的喷雾罐突然“滴”了一声，像是定时器响了。
我低头一看，罐身侧面多了条裂缝，里面渗出一丝淡紫色液体，正沿着地面往我鞋边爬。
“哟，还有自毁程序？”我一脚踩上去，碾了两下，“想炸我？你家电池都没充够。”
结果下一秒，那液体碰到塑胶跑道，居然开始冒泡，腾起一股灰烟，空气中顿时弥漫一股烧塑料混合铁锈的味道。
苏清雪眉头一皱：“别吸！这是二次反应气体！”
我早有准备，光罩往前一推，把整片区域罩住。烟气刚升起来就被吸进去，转化成微弱的能量补给。
“瞧见没？”我对地上三人说，“你们设的局，连收尾都得我帮你们擦屁股。”
其中一个弱弱开口：“我们……我们只是执行命令……真的不知道幕后是谁……”
“我不关心谁指使的。”我蹲下来，盯着他眼睛，“我只关心——你们还有没有同伙？”
他摇头，嘴唇发紫：“就我们三个……其他人不敢来……说你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杨俊了……”
“聪明。”我拍拍他脸，“总算有人说了一句人话。”
站起身，我看向苏清雪：“接下来怎么办？报警？”
她冷笑：“你觉得校方会处理？这种级别的异能装备流入校园，上面肯定有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我耸肩：“那随他们去呗。反正我又不是来当正义使者。”
说完转身要走，走了两步又停下。
回头看向三人遗落的背包，角落里有个黑色盒子，表面贴着封条，印着一行小字：“禁止开启，t-7实验体残留样本”。
我走过去打开。
里面是一管暗绿色的液体，装在特制容器里，晃都不晃一下。但当我靠近时，容器壁突然凝出一层霜，像是里面的物质在排斥外界温度。
系统沉默了几秒，然后弹出一条前所未有的提示：
【检测到高危异种能量源】
【建议立即封存或销毁】
【若强行吞噬，可能引发未知变异】
【是否继续？】
我盯着那管液体，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苏清雪走过来，声音很轻：“你要是吞了它，可能会失控。”
“我知道。”我点头，“但你也知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失控。”
她没再劝。
我把盒子合上，塞进兜里：“先留着。万一哪天打不过了，拿出来当核按钮用。”
她嗤笑一声：“你真是疯了。”
“不是疯，”我抬起手，光罩缓缓收回体内，“是越来越清楚自己能干什么。”
操场灯忽然闪了一下。
我抬头，发现原本熄灭的教学楼顶，此刻又亮起一点红光，比刚才更近，像是在移动。
苏清雪察觉到我的视线变化，也跟着望过去。
“有人在监视。”她说。
“嗯。”我应了一声，没躲也没藏，“让他们看。”
顿了顿，我拉开裤兜拉链，把那管绿色液体放得更深了些。
“反正下次见面，我不一定非得用拳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