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那本秘籍封面上的金光一动，像是睁了眼。
我立马知道不对。
这地方不能多待。
三息之间，空气像冻住了一样，连灰尘都停在半空。火云宗大长老的斧头离我脖子就差那么一点，链子修士的金链悬在我头顶，血莲门那两个灰袍人掌心的毒光也亮到了顶。他们全卡住了，动不了。
可我知道，这状态撑不了多久。
我眨了下眼，瞳孔变成竖的。嘴里没出声，但心里已经下了命令：“吞灵。”
话一落，掌心那道淡粉色的印子猛地烧起来。这玩意儿是刚才破盾时留下的，现在成了钥匙。一股热流顺着胳膊往肩上冲，直奔噬灵蚓皇埋在我体内的蛊核。
它没动，但它醒了。
十年存下来的“灵噬波动”一下子炸开，顺着我的经脉往外散。这股劲不是冲着敌人去的，是冲着整个遗迹来的。
我早就在等这一刻。
从七百五十二章开始，我就让噬灵虫往这地方钻。它们啃阵基、吃符文、顺着散修的鞋底爬进来，有的藏在法器缝里，有的直接趴在某些人的后颈上吸灵气。谁也没发现，因为这些虫子不咬人，只喝剩的灵力。
现在蛊令一下，全活了。
第一波是从人身上冒出来的。火云宗大长老袖口钻出一只黑虫，眨眼就没影了。下一秒他丹田一震，脸突然涨红。他正要突破境界，灵海鼓得满满当当，结果被虫一口咬住灵根，直接引燃。
轰！
一团灵气炸开，把他整个人掀飞出去。他那把冒火的斧头还没落地就断成两截，人撞在石柱上，骨头碎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链子修士也不好受。他头上发带裂开，三只虫从他发间蹿出，顺着金链往他手腕钻。他想甩，可那链子是他本命法宝，甩不得。虫子一进丹田，立刻反向抽取灵力，逼着他强行催动秘术。
他脸色发青，喉咙里咯咯响，最后喷出一口带火星的血，整个人跪倒在地。金链当场熔断，滴滴答答往下掉铁水。
血莲门那两人更惨。他们掌心的血毒刚凝出来，就被脚底钻上来的虫吸了个干净。虫子不光吸，还反吐——吐的是之前偷存的异种灵气。两种灵力一撞，从脚底炸到天灵盖。
两个人连叫都没叫出来，原地腾空半尺，然后像破布袋一样摔下来，皮都焦了。
这才刚开始。
虫群不是只盯着人。它们早就把整个遗迹的阵法啃出了千疮百孔。现在集体暴动，那些残阵根本压不住暴涨的灵流。地面符文一个接一个爆开，像放鞭炮似的噼啪响。石梁裂了，天花板塌了一角，砸下来的时候还没落地就让灵气冲成了粉末。
整个遗迹开始抖。
不是晃，是那种从地底传上来的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下面爬出来。墙壁上的古纹全亮了，又瞬间熄灭。空气里全是乱窜的灵丝，碰着就炸。
我知道，自毁程序彻底启动了。
这种上古遗迹都有保底机制，一旦核心被夺，要么封死，要么炸了。但现在不是它自己炸，是我用虫子把它提前点着了。
我站在石台中央，没动。
肩上的噬灵蚓皇忽然抽了一下，接着屁眼一松。
噗——
一团粉雾喷出来，转眼就把我和石台全包住了。这是它最拿手的护山结界，靠放屁撑起来的。外面火浪翻滚，金链熔成铁水，血毒蒸成黑烟，可一点都没透进来。
我在里面挺舒服。
甚至还能掏出果核啃两口。
外面炸得越狠，我越安心。这些人打生打死抢秘籍，以为拿到就是赢家。可他们不知道，这书本身就是个饵。真正值钱的不是内容，是它触发的连锁反应。
我现在就像蹲在鱼塘边的渔夫，看着一群鱼争食，等它们自己跳进网里。
头顶一声巨响，整块穹顶塌了下来。几百吨石头砸在结界上，粉雾晃了晃，居然没破。噬灵蚓皇抖了抖身子，又放了个屁，雾气更浓了。
我摸了摸胸口。
秘籍还在，塞在内衬里，三层防搜符裹得好好的。刚才那阵信息冲击已经过去了，脑子里的画面也停了。不过我记得几个片段——有个人站在高台上念咒，脚下是个大阵，天上雷云滚滚。还有个女人背对着我，手里拿着一根草环，像是我编的那种。
我不确定是不是幻觉。
但现在没空想这些。
结界外越来越亮。灵气爆炸已经从单点蔓延成片，整个遗迹的核心区像个被点燃的火药桶。有些修士还想往外逃，可出口早就被崩塌的石墙堵死了。他们撞上去，要么被反弹回来炸死，要么直接埋进瓦砾里。
有个穿蓝袍的家伙临死前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他嘴巴动了动，像是在骂我。
我没理他。
反而把果核吐了，伸手摸了摸肩上的噬灵蚓皇。
“干得不错。”我说，“回头给你换条新腰带。”
它晃了晃脑袋，草环歪了。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到怀里那本秘籍轻轻颤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那种……像是回应什么的节奏。紧接着，我掌心那道印子又烫了，比刚才还狠。这次不只是热，是疼，像是有人拿针在扎。
我低头看手。
那道粉印正在变深，颜色往紫里走。而且它在动，一点点顺着手指往指尖爬。
我皱眉。
这不对劲。
虫子不会留记号，除非是认主。可这书又不是活物，怎么会在我身上种东西？
我刚想把它掏出来看看，忽然听见结界外传来一声怪响。
不是爆炸，也不是石头塌陷。
是笑。
笑声不大，但穿透力极强，硬生生穿过层层粉雾钻进耳朵里。听着像年轻人，语气还挺熟。
“楚昭然……”
声音顿了一下。
“你真以为，这局是你在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