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夕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纸包,轻轻放在许诗韵面前。
“咦,这是什么?”许诗韵好奇地问。
沈晨夕说:“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甜橘糕。”
许诗韵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橘子的清香立刻弥漫开来。
“自己瞎做的,你尝尝看,味道如何。”沈晨夕微笑着催促。她留意过许诗韵的吃食,知道她爱吃甜橘糕。
许诗韵拿起一块,小口咬下,甜蜜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不错啊,你的手艺,也算得上是好了。”
“喜欢就多吃些。”沈晨夕说。
许诗韵是李元琅的恋人,李元琅冒着杀头的危险与她相会,足以见得这份感情的深厚,沈晨夕对许诗韵好,李元琅也会更加感激沈晨夕,帮她做更多的事。
沈晨夕做的事小,潜在的收获却很大。
许诗韵的眼眶突然红了,她毫无预兆地扑上前,抱住沈晨夕:“谢谢你,这宫里除了李郎,你是第一个对我这般好的。”
沈晨夕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拥抱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放松下来,轻轻拍打许诗韵的后背。她能感觉到许诗韵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那是长期压抑后的情感释放。
“无非是一盒糕点罢了,何必如此激动。”沈晨夕道。
“不只是糕点,你还救了我们。”许诗韵在她耳边低语:“如果不是你帮忙,今天我和李郎就……”
沈晨夕道:“我也不仅是帮你,多少有为自己考虑的想法。”
说完,她转头看向李元琅,劝道:“李太医,你最近不要再频繁来找许采女了,今日秦昭仪突然造访,恐怕不是巧合,或许,她听到了什么风声。”
李元琅立刻点头:“沈才人说得是,我会加倍小心。”
许诗韵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秦昭仪起疑心了,那……那以后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再也不见面吧。”
沈晨夕握住许诗韵的手,以示安慰:“别紧张,首先,李太医必须少来,最近几天,你就努力克服,其次,你要表现得与往常无异,因为害怕就躲着不见人,那样反而可疑。”
李元琅重重点头:“沈才人考虑周全,定当谨记教诲。”
沈晨夕看着这位年轻太医,问道:“李太医,你在太医院任职多久了?”
“两年有余。”
“可有交好的同僚?”
李元琅思索片刻:“与药房主事费太医关系尚可,我们经常一起研读医书。”
沈晨夕微微点头:“此处不宜久留,李太医,你还是尽早离开吧,日后,我会想办法给你们创造见面的机会。”
“多谢沈才人。”李元琅抱拳行礼,退出芳仪殿。
许诗韵和沈晨夕继续闲聊。
沈晨夕在谈话时发现,许诗韵平日里沉默寡言,现在却显得很活泼。
许诗韵入宫至今,和后宫嫔妃都没打好关系,除了与李元琅私会之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是和自己的婢女念雪说东道西。
今日,沈晨夕帮助她躲过一劫,又送给她最爱吃的甜橘糕,许诗韵就把沈晨夕认作了好朋友。
“其实我小时候可调皮了,经常偷邻居家的东西吃,气得我爹直跺脚。”许诗韵告诉沈晨夕。
沈晨夕心想:“她本性活泼,却为环境所迫,只能强行在众妃面前装出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来,实属不易。”
许诗韵继续说着:“沈姐姐,你入宫不久就得到皇上宠爱,想必以后会过得很幸福。”
沈晨夕摇头:“帝王之爱,哪会长久,李太医真心待你,你可要比我幸福得多,至少,有个男人一心一意地爱着你。”
情爱的滋味,沈晨夕没有尝过,她也不想尝,深陷其中,只会影响她的复仇计划,她这一生,注定充满算计,如何能体验纯真的情爱。
“沈姐姐……”许诗韵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就叫我夕夕吧,听着也亲切些。”沈晨夕道。
许诗韵“嗯”了一声:“那你便叫我诗韵,反正我也不喜欢皇帝,你如何争宠,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
沈晨夕微笑:“诗韵,你日后若有难处,可以来找我,我也不会让李太医白帮我的忙。”
许诗韵点头:“我明白,你若有空闲的话,再给我做些甜橘糕就好了。”
“有空一定给你做。”沈晨夕道。
许诗韵虽然极爱吃甜橘糕,但她位份低,不敢吩咐御膳房做,只能让李元琅顺便夹带,因此吃到甜橘糕的机会比较少。
而沈晨夕同为后宫嫔妃,将自己做的甜橘糕带来,是件很正常的事,别人也不会拿此做文章。
沈晨夕和许诗韵聊了近半个时辰,才告辞离开。
回到含玉殿,乌梅和青杏已备好热水。沈晨夕褪去鞋袜,将一双玉足浸入飘着花瓣的木盆中。
“主子,还要加些热水吗?”青杏轻声询问。
沈晨夕摇头:“不必,这样刚好。”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乌梅在一旁整理衣物,相比于在浣衣局干苦力活,这可要轻松得多,而且也不用担心因为弄坏衣物而遭受责罚。
沈晨夕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听到窗外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睁开眼睛,朝着门窗的方向扫了一眼。青杏和乌梅二人各自干着活,并未察觉到什么。
沈晨夕道:“乌梅,天快凉了,你去把床铺收拾收拾,再将厚被子拿出来换上。”
“是。”乌梅答应着去了。
“青杏,我肚子有些饿,你拿些吃的东西过来吧。”沈晨夕吩咐青杏。
乌梅和青杏二人各自去做事,只剩白桃留在沈晨夕身边。
沈晨夕朝白桃使了个眼色,然后问她:“你可知道,在宫里与人私会,哪里最合适,不容易被发现?”
白桃琢磨片刻:“离此不远,有个小荷花池,那里很少有人经过,奴婢曾听说前朝有位妃子与侍卫在荷花池边相会,皇上至死都不知道这件事。”
两人谈话时,窗外有个黑影稍稍动了动,仿佛靠得更近了些。
沈晨夕对白桃道:“你找机会,去向那人传个信,就说……明晚酉时,我在荷花池边等他,有重要的事情与他商量,务必小心,绝不能让人发现。”
白桃点头:“奴婢明白。”
沈晨夕东张西望一番:“但愿此事能够顺利进行。”
白桃笑着说:“主子放心吧,荷花池里的花早已经凋谢,没人会去那里。”
沈晨夕泡完脚,让白桃将水倒掉。
白桃端着木盆走向门口时,窗外的黑影突然闪开,不知去向。
倒水时,白桃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沈晨夕将脚上的水渍擦干净,便在床上坐着,也没去想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