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Ac基地,最高指挥室。
凤源带回来的消息,和吉村功从南极科考站得到的报告,像两块沉重的拼图,在所有人的面前拼凑出了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真相。
“外神”的本体,或者说它侵入这个宇宙的“奇点”,就在南极。那两个被寒风和南夕子净化的“病灶”——画廊主和指挥家,不过是它用来定位和放大自身污染力场的信标。而现在,那个源头,苏醒了。
“队长!寒风!不好了!”
通讯器里,吉村功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慌。
“南极,Vostok科考站,传来紧急报告!”
“他们在冰盖下四千米处,钻探到了一个巨大的未知能量源!”
“那个能量源……它……它不是地球的东西!”
“它正在‘唱歌’!”
“一首我们无法理解,但却正在从物理层面扭曲我们所有观测设备的恐怖的歌!”
吉村功的话音刚落,主屏幕上就强制切换到了来自南极科考站的实时画面。画面剧烈地抖动着,充满了雪花和条纹,仿佛信号受到了极强的干扰。但,依旧可以看清——
科考站外,那片本该是纯白色的冰雪世界,此刻却被一层诡异、死寂的灰色所笼罩。天空不再是蔚蓝色,而是一种令人压抑的铅灰色。纷纷扬扬的不再是雪花,而是一种灰色的、如同尘埃般的冰冷粉末。那些粉末落在地上、落在建筑上、落在科考队员的身上,没有融化,只是静静地附着着,将所有的一切都染上了一层死亡的色彩。
“这……这是什么?”山中一郎看着屏幕上那诡异的景象,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
“是‘外神污染’的具现化。”凤源的脸色凝重到了极点,“它正在将现实‘同化’成它自己的样子,它在重写我们这个世界的物理法则!”
而就在这时,一段断断续续、充满杂音的诡异“歌声”从通讯器里传了出来。那不是任何一种地球上存在的语言,也不是任何一种可以被乐理所解释的旋律,更像是一种来自宇宙最深处、最古老黑暗的低语,一种充满绝对冰冷、死寂与无意义的呓语。
当这股“歌声”响起的瞬间,指挥室里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战栗!他们的大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冰冷大手狠狠攥住,思维开始变得迟钝,情感开始变得麻木,心中那刚刚才重新燃起的希望和勇气,在这恐怖的“歌声”面前被一点点磨灭、消融。
“不好!”凤源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
“所有人!守住你们的心神!”他发出一声如同雄狮般的怒吼,那吼声中蕴含着雷欧奥特曼百折不挠的强大意志力,瞬间驱散了指挥室里那诡异的精神污染!
“呼……呼……”
龙队长、山中、吉村……所有人都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布满了冷汗。刚才那短短的几秒钟,他们感觉自己仿佛在地狱的门口走了一遭。如果不是凤源及时吼醒他们,他们恐怕已经和那些被逻辑病毒感染的人一样,彻底变成了一具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吉村功看着屏幕上那依旧在扭曲现实的灰色世界,声音都变了调,“只是听到它的声音,就差点让我们全军覆没?!这还怎么打?!”
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这个敌人太强大了,强大到完全超出了他们能够理解的范畴。它不是怪兽,也不是侵略者,而是一场行走在人间的天灾,一场无法抵抗的宇宙级瘟疫。
“不,一定有办法的。”
寒风缓缓开口,他的脸色虽然也很苍白,但眼神却依旧明亮而坚定。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双手,一缕缕温暖的七彩创生之光从掌心散发出来。那光芒虽然微弱,却像黑夜中最温暖的灯火,将指挥室里冰冷的绝望气息一点点驱散。
“它代表着‘熵寂’,而我代表着‘创生’,我们是天生的敌人。”
他看着窗外那片蔚蓝的天空,知道自己作为“创生之光的代行者”,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
“队长。”他转过头看着龙队长,眼神中充满了决意,“让我去吧,去南极,去会一会这个所谓的‘外神’。”
龙队长看着他那充满觉悟的眼神,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也不应该阻止。因为这已经不是tAc的战斗,而是属于光的代行者的宿命。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龙队长沉默良久,才沙哑地开口,“tAc是一个整体,要去就一起去!”
“没错!”山中一郎也一拍胸脯站了出来,“不就是南极吗?老子早就想去看看企鹅了!”
“算我一个!”吉村功推了推眼镜,“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外神’,到底符不符合科学!”
“还有我!”今野勉也举起了手!
看着眼前这些明明害怕得要死,却依旧选择和自己站在一起的伙伴们,寒风的眼眶不知不觉间有些湿润。他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好,那我们就一起去!去把这个灰不溜秋的世界,重新染上我们喜欢的颜色!”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那一刻,一直沉默不语的凤源却突然开口了。
“你们谁也去不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缓缓走到寒风面前,看着这个自己刚刚才认可的小师弟,眼神中充满了复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然。
“这里交给我。”他拍了拍寒风的肩膀,“而你,和南、还有tAc的所有人,立刻乘坐‘希望号’离开地球,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