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霄低声应了一句，重新牵好唐知夏的手，才接着说道。
“父皇说，明天他要亲自来看一下土豆。”
“是吗？那明天我给你们做土豆大餐，正好可以让父皇尝一下土豆的味道。”
“我跟你说，土豆的吃法可多了，可以做菜，可以做主食，还可以做成小零食。”
“我明天每样都给你们做一点。”
“让我想想啊，酸辣土豆丝来一个，土豆饼可以当主食，要是厨房能弄到牛腩，就做一个土豆炖牛腩……”
唐知夏掰着手指，盘算着明天要做的东西。
林霄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一句。
“这酸辣土豆丝是不是昨天你给谢姑娘做的那个？”
“我等下去跟荣嬷嬷说一下，看能不能采买到牛腩。”
“……”
第二天早上，林霄依旧没有进宫，而是在小厨房给唐知夏打下手。
荣嬷嬷和王府采买很给力，真的给唐知夏弄来了两斤牛腩。
吃完早饭，唐知夏就一头扎进了小厨房。
听林霄说，皇帝要上完早朝才能出宫。
那会估计也还没到午饭时间，唐知夏决定先做一些小零食。
前天收的瓜子已经打下来晒干，已经可以炒了。
五个比脸还大的向日葵花盘，足足打下了3斤的生瓜子。
唐知夏打算一半做成五香瓜子，一半做成焦糖味的。
五香瓜子做法比较复杂，需要先泡后煮再炒。
唐知夏先是取了一半生瓜子，洗干净后，加入足量的清水，浸泡一个时辰。
焦糖味瓜子做法比较简单，可以趁着浸泡的时间把它炒好。
她把另一半瓜子拿到案桌上，又拿来两块干净的纱布，一旁蠢蠢欲动的林霄立刻凑了上来。
“夏夏，这瓜子要洗吗？我来帮你。”
唐知夏摇了摇头，把一块纱布塞到林霄手里。
“这些瓜子我要做焦糖瓜子，不能洗，瓜子吸水后会影响挂糖。”
“你帮我一起，用纱布把瓜子表面的浮尘擦干净。”
“好。”
林霄接过纱布，指尖轻轻将纱布展开，再从竹筐里舀出小半捧生瓜子，小心拢进纱布中。
他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神情专注得像摆弄什么珍宝。
双手捧着纱布轻轻合拢，不是用力搓揉，而是以极缓的速度画圈转动，让每颗瓜子都能贴着纱布纹理蹭过，连壳上细微的浮尘都不肯放过。
偶尔停下，他会把纱布掀开条缝，挑出一颗对着光细看，见壳上浮尘已被擦干净，才换另外的瓜子继续擦。
额角沁出的薄汗顺着鬓角滑落，他只是抬手随意抹了下，目光仍落在手中的活儿上，连沾在纱布边缘的一粒灰尘都要捻掉。
两人用了好一会儿才把一斤多的生瓜子擦干净。
唐知夏让人把锅烧至微热，把手放在锅上方，能感受温度便立刻转最小火。
然后倒入准备好的白糖和清水，用铲子不停顺时针搅拌。
手腕翻飞间，白糖慢慢融化成糖浆。
这还没好，唐知夏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搅拌，直到糖浆从白色转变成浅琥珀色，且能闻到淡淡的焦香。
然后立刻倒入生瓜子，保持中小火，手腕微沉，木铲快速翻动，让每颗瓜子都裹上一层薄糖衣。
炒制时的火候至关重要，唐知夏没有让别人烧火，而是自己控制着灶膛里的火势。
火苗偶尔跳一下，她便伸手拨弄灶门的挡板，把火压得更缓一些。
瓜子在锅中渐渐升温，糖衣从粘手的透明色，慢慢变得干爽发白，间或传来几声细碎的噼啪声，像檐角的雀儿轻啄。
炒到能感受到瓜子壳的脆意，唐知夏才把灶膛的柴火全部撤掉，连烧得发红的木炭也全部扒拉出来。
借着铁锅的余温，又翻炒了几下，让糖衣更加紧实，这才将瓜子倒进铺了干净粗布的竹子筛里。
阳光落在刚出锅的瓜子上，裹着糖衣的颗粒泛着浅淡的光泽。
她伸手捻起一颗吹了吹，递给一旁看得认真的林霄。
“焦糖味瓜子炒好了，林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好。”
林霄接过，把瓜子举到眼前转了转，又凑近闻了闻，甜香顺着风飘进鼻尖。
他喉头动了动，盯着壳上的纹路琢磨了片刻。
就在唐知夏以为他不知道怎么吃的时候，他动了。
将瓜子尖儿抵在两瓣唇间，用门牙轻轻咬住。
没敢太用力，只试探着往下压了压。
“咔”的一声轻响，壳上裂出一道细缝，他眼里瞬间亮了亮，连忙捏住壳的两端，轻轻一掰，两半壳便分了开。
林霄小心翼翼地把壳里的仁儿倒在舌尖，嚼了两下，甜香混着瓜子的醇厚在嘴里散开，香得他嘴角不自觉往上扬。
“怎么样？好不好吃？会不会太甜？”
唐知夏刚想教林霄怎么嗑瓜子，转眼间人家就把无师自通地把瓜子吃嘴里了，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林霄慢慢把瓜子咽下，这才开口询问。
林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很好吃，甜味刚刚好，不会甜得腻人也不显寡淡。”
他说着，又捏起一颗瓜子。
这次，他没有把瓜子放到嘴里咬开，而是直接用拇指抵住瓜子中段，食指轻轻按住顶端，稍一用力，壳便顺着缝隙裂成两半。
接着，又用指尖小心捻开半壳，把白净的瓜子仁倒到手心。
低头吹了吹，确认没有碎壳渣，才抬眼看向唐知夏。
另一只手轻轻托住她的手背，将瓜子仁稳稳放在她掌心。
“夏夏，你也尝尝。”
说完，又立刻低头继续剥起来。
剥第二颗时更加熟练了。
拇指与食指捏住壳的两端，指腹轻轻一挤，壳就开了，连挑仁儿的动作都快了些。
剥好的瓜子仁先放自己掌心攒着，等攒了三四颗，这才一并递到唐知夏手里。
唐知夏看着安安静静躺在自己掌心的几颗瓜子仁，忍不住弯了弯眼。
抬手把瓜子仁一颗颗送进嘴里，甜意立刻顺着舌尖化开。
余光看到林霄还想继续剥，她忙凑过去，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腕。
“林霄，可以了，你也吃呀，我自己来就行。”
“而且我跟你说，焦糖味的瓜子就是要用嘴嗑才好吃。”
“嗑的时候你的舌头会先尝到瓜子壳外焦糖的甜香味，然后残留的糖味和瓜子仁的香味融合在一起，味道那叫一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