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挥剑劈开一只扑来的小妖兽,手腕酸得像灌了铅,汗水顺着下巴滴进衣领,痒得他龇牙咧嘴。这些黑毛小崽子跟打不完的苍蝇似的,尖牙啃在剑身上“咯吱”响,叫声却软乎乎的,像被踩了尾巴的奶猫——偏偏杀伤力半点不含糊,刚才小灰躲闪慢了,后腿被啃出个血口子,正委屈地呜咽。
“前辈,再这么砍下去,我剑刃都要卷了!”林风抽空往嘴里塞了颗聚灵丹,丹药刚化开,就见三只小妖兽从斜后方扑来,吓得他连忙矮身,长剑在地上拖出串火星,“它们是不是有强迫症?非咬我剑不可?”
灵风散人剑气扫倒一片,闻言轻笑:“这些子兽认死理,盯上什么就死磕到底。”他手腕一转,剑气突然化作细密的网,将几只跳得最欢的小妖兽兜在里面,“不过……”网中妖兽突然集体僵住,肚皮朝天露出白花花的软肉,“你说的没错,它们肚子确实不经打。”
林风眼睛一亮,瞅准一只正蹦起来咬他肩膀的小妖兽,手腕下沉,剑脊狠狠砸在它肚子上。那小妖兽像被拍扁的青蛙,“嗷”地一声摔在地上,四脚朝天蹬了两下就不动了,肚皮上的鳞片张张合合,露出里面粉嫩嫩的肉——活像块没熟透的桃子。
“管用!”林风精神一振,正想乘胜追击,突然被灵狐拽了拽裤脚。小家伙蹲在他脚边,用爪子扒拉着他的储物袋,鼻尖皱成个小肉球,像是在嫌弃什么。
“你要啥?”林风腾出一只手翻袋子,指尖摸到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是半袋晒干的“醒神草”。上次研究符文时总犯困,他特意采来熏着提神,味道冲得能把瞌睡虫熏死——此刻被小妖兽的血腥味一混,简直像三天没洗的袜子泡了烂橘子。
灵狐突然用爪子把油纸包扒到地上,对着草屑“阿嚏”打了个喷嚏。奇妙的是,离得最近的两只小妖兽闻到味,突然跟被烫了似的往后蹦,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哀鸣,黑亮的小眼睛里竟泛起水光。
“嘿,这玩意儿管用?”林风眼睛瞪得溜圆,抓起一把醒神草就往妖兽群里撒。草屑落地的瞬间,就像往热油里泼了瓢冷水,原本疯扑的小妖兽们集体顿住,有的原地打转转,有的用爪子捂鼻子,最逗的是有只居然抱着树干干呕——活像喝多了的醉汉。
“这气味……”灵风散人挥剑劈开两只没受影响的,眼角抽了抽,“林小友,你平时就用这玩意儿提神?比我炼丹时的废料还冲。”
“意外意外!”林风笑得直不起腰,趁机拽着小灰往缺口冲,“前辈,它们怕这味,咱们撤!”
灵风散人剑气横扫,为他清出条路,衣袂翻飞间,额角竟也沁出层细汗:“你这草药混得好,倒像把腌咸菜的料撒进了兽群。”
两人一兽冲出包围圈时,身后的小妖兽还在跟醒神草较劲。林风回头瞅了眼,差点笑出声——有几只竟互相踩着背,试图把草屑扒拉到对方身上,活像群抢玩具的熊孩子。
直到躲进一处背风的山坳,林风才瘫坐在石头上喘气。灵狐蜷在他腿边,爪子还捂着鼻子,时不时偷瞪那包醒神草;小灰趴在一旁舔后腿的伤口,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面,溅起的尘土粘了灵狐一耳朵,气得小家伙抬手就给了它一爪子。
“别闹。”林风笑着把灵狐抱进怀里,掏出那颗妖丹。淡青色的妖丹在掌心跳动,表面浮着层细密的符文,细看竟和引符石上的纹路隐隐呼应。
“前辈,这妖丹您拿着。”他把妖丹递过去,“您剑气耗得比我多,再说要不是您罩着,我早成它们的点心了。”
灵风散人却没接,指尖在妖丹上轻轻一点。符文突然亮起,在石面上投出个模糊的影子——像是只巨大的爪子,正抓着颗发光的珠子。“这妖丹不简单。”老者眼神凝重,“你看这符文,和之前子母兽颈后的印记同源,怕是和养它们的东西有关。”
林风心里咯噔一下:“您是说……背后还有更大的?”
“十有八九。”灵风散人把妖丹推回他掌心,“你引符石能感应符文,这妖丹留着对你更有用。说不定……能靠它找到那东西的老巢。”
林风刚要再推,突然觉得掌心发烫。妖丹上的符文竟顺着他的指尖往上爬,在手腕上烙下道淡青色的印记,和引符石的红光交相辉映。
“这是……”他惊得抬头,却见灵风散人眼露奇色,“看来它认你。”
话音未落,山坳外突然传来“沙沙”声。不是小妖兽的动静,倒像有人用指甲刮石头,伴随着细碎的符文低语——那声音极轻,却像根针,扎得人头皮发麻。
灵狐猛地炸毛,小灰也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林风握紧妖丹,就见山壁的阴影里,缓缓爬出几道细如发丝的黑线,落地后竟慢慢凝成了符文的形状,朝着他们的方向蠕动过来。
“这气息……”灵风散人长剑出鞘,剑气在身前凝成光盾,“比子母兽的符傀更纯,是活的符文。”
林风看着掌心跳动的妖丹,突然明白过来。这些小妖兽、妖丹上的符文、还有那神秘的白影……怕都在围着同一个东西转。而他们手里的妖丹,说不定就是打开那东西老巢的钥匙。
山坳外的刮擦声越来越密,像是有无数只手正在扒拉石头。林风深吸一口气,将妖丹揣进怀里——不管接下来要面对什么,这颗烫手的妖丹,他怕是甩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