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像刚磨好的冰刃，刮在脸上又疼又麻，连睫毛都结了层细霜。林风裹紧苏瑶缝的青布衣服，袖口小口袋里的薄荷丸硌得慌，却让他心里踏实——可这份踏实没持续多久，就被身后传来的“嗤笑”声戳破。
“你看他那寒酸样，还穿缝补的衣服，怕不是连件像样的法袍都没有。”
“就是，等会儿遇到冰甲熊，指不定要躲在苏瑶师妹身后哭呢！”
林风没回头，只攥紧了手中的长剑——剑刃上还沾着点从遗迹带出来的碎冰，在阳光下闪着冷光。苏瑶悄悄往他身边靠了靠，指尖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说：“别理他们，等会儿让他们见识你的厉害。”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嗷——”的一声咆哮，雪雾里窜出十几只冰豹——浑身雪白，只有眼睛是墨黑色的，爪子踩在冰面上没半点声响，却在冰面划出深沟，尖牙上还挂着冰碴子，一看就不好惹。
“小心！是雪线冰豹！速度快，还会吐冰箭！”苏瑶赶紧提醒，双手结印，指尖涌出淡蓝色的灵力，瞬间凝成十几支冰箭，“唰”地射向冲在最前面的冰豹。冰箭射中豹腿，那冰豹却跟没事似的，只是晃了晃，反而更凶地扑过来。
林风瞬间抽出长剑，脚底下踩着从老乞丐那学的“踏雪步”，整个人跟阵风似的迎上去。他瞅准冰豹扑来的空当，长剑直刺豹眼——可冰豹反应极快，脑袋一歪，剑刃擦着它的耳朵划过，只削掉几缕白毛。“好家伙，这皮毛比我之前的护心镜还硬！”林风心里嘀咕，手腕一转，剑刃改刺冰豹的腹部——那里没厚毛，是弱点。
“噗嗤！”长剑刺入，冰豹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鲜血溅在冰面上，瞬间凝成血珠。可其他冰豹却跟疯了似的，从两侧包抄过来，有只甚至绕到林风身后，爪子直拍他的后背。
“林风小心！”苏瑶眼疾手快，指尖灵力一凝，一道半人高的冰墙“嘭”地挡在林风身后。冰豹爪子拍在冰墙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冰墙裂了道缝，却没倒。林风趁机转身，长剑横扫，逼退那只冰豹，额头上的汗刚冒出来，就被寒风冻成了小冰粒。
可周围的冰月宫弟子却没一个动手——高个子弟子抱着胳膊看戏，还有人掏出瓜子嗑，甚至有人小声赌：“你们说，林风能撑几招？我赌三招！”苏瑶气得脸通红，想骂却被林风拉住：“别管他们，先解决冰豹再说！”
林风深吸一口气，把“混沌灵诀”催到极致——身上裹着层灰蒙蒙的灵力，长剑往冰面上一插，“嗡”的一声，灵力波像水纹似的扩散开来，靠近的几只冰豹被震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摔了个四脚朝天。“苏瑶，趁现在！”林风拉着她的手，朝着冰豹包围圈最松的地方冲。
刚冲出去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惨叫”——原来冰豹见追不上林风，转头扑向了看戏的弟子。高个子弟子慌了，剑都握反了，被冰豹一爪子拍在背上，摔在雪地里，疼得直打滚；嗑瓜子的弟子更惨，瓜子撒了一地，还被冰豹追得鞋都跑掉了一只，跟上次的绝情仙子一模一样。
“救、救救我们！”有弟子朝着林风喊，声音都带了哭腔。林风皱了皱眉——他对这些人的冷漠很不满，可看着他们被冰豹追得狼狈，又不忍心。“苏瑶，帮他们一把。”
苏瑶点头，指尖灵力暴涨，瞬间凝成一张冰网，把三只冰豹困在里面。林风则冲回去，长剑劈向扑向小弟子的冰豹，剑刃擦过豹颈，那冰豹应声倒地。其他弟子见有救，也终于敢动手，只是动作生疏，有的甚至把剑挥到了同伴的肩膀上，惹得一阵骂声。
没一会儿，冰豹就被打跑了，只剩下几只倒在雪地里的尸体。弟子们瘫在雪地上喘气，看着林风的眼神却更复杂——有感激，更多的却是嫉妒。高个子弟子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故意阴阳怪气：“哼，要不是我们吸引冰豹注意力，你哪能这么容易解决？”
林风没跟他计较，只拉着苏瑶往前走——他知道，跟这些人争论没用，只会浪费力气。苏瑶悄悄递给他一颗薄荷丸：“含着，能防等会儿冰原的寒气。”林风接过，含在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冲散了嘴里的血腥味。
越往冰原走，寒风越烈，吹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林风呼出的白气刚飘出去，就凝成了小冰晶，落在睫毛上。他能感觉到，一股沉得压人的冰系灵力从前方传来，比之前遇到的冰兽强了不止十倍——不用想，肯定是守护寒髓玉的冰甲熊。
“快到了。”苏瑶指着前方，那里的冰面泛着淡蓝色的光，隐约能看见冰峰的影子，“冰原的中心就在那，寒髓玉应该在冰峰下面。”
可刚走没几步，林风就感觉脚底下一凉——冰面突然吸他的灵力，小腿瞬间变得发麻。“小心！冰面会吸灵力！”他赶紧提醒，可已经晚了，有个小弟子没站稳，“噗通”一声摔在冰面上，灵力被吸得脸色发白，半天爬不起来。
苏瑶赶紧拉着林风往旁边的冰岩上走，小声说：“只能走有岩石的地方，冰面吸灵力太厉害，长时间站着会被冻僵的。”林风点头，目光扫过身后的弟子——有人偷偷往他这边看，手还在袖袋里动，不知道在藏什么。
“林风，小心他们耍花样。”苏瑶攥紧了他的手，指尖冰凉，“我总觉得，他们在打什么坏主意。”
林风“嗯”了声，摸了摸怀里的铜镜——镜面还在泛着微光，能照散邪祟，也能照出人的坏心思。他抬头看向冰原中心，那里的淡蓝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见熊的低吼声。
“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样，先拿到寒髓玉再说。”林风眼神坚定，握着苏瑶的手紧了紧，“有你在，我不怕。”
苏瑶的耳尖瞬间红了，低头盯着脚下的冰岩，小声说：“我也不怕，我会帮你的。”
寒风卷着雪粒打在两人身上，却没让他们觉得冷——反而让那份藏在心底的暖意，变得更浓了。可他们都没注意，身后的高个子弟子正悄悄掏出个黑色的小盒子，盒子上的符文，跟幽影阁的黑符，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