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
虽是小声念叨，但她们听得一清二楚。
这短短一句，意境深远，道出了当下年轻人的迷茫与思索。
她们确信从未听过此诗——莫非是他即兴所作？
“这位同志，能请您重复一下刚才念的诗吗？”
杨蕊蕊几人围在苏平安身旁。
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已经翻开笔记本，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见女孩拿着本子凑近，苏平安还以为对方要签名，正有些不知所措，却发现她只是想记录诗句。你们听错了吧，我什么都没说。他笑了笑，重新拿起画笔。
围观的学生们还想追问，但见他专注作画的模样，终究没敢打扰。
几个女生面面相觑，正要离开时，一直安静站在后排的麻花辫姑娘突然拽住同伴衣袖，指向画板。
这时大家才发现苏平安正在创作的水彩画。
他的笔触行云流水，颜料在纸上流淌变幻，仿佛整幅构图早已在脑海中酝酿成熟。
不多时，朝阳初升的湖景便跃然纸上。
真实的湖畔静谧温柔，画中景色却透着蓬勃朝气。
同样的构图因色彩处理不同，竟传递出截然不同的情绪感染力。
外行人只觉得赏心悦目，学过美术的杨蕊蕊却震惊不已——这分明是大师级的表现力。请问...您是美院教授吗？她忍不住问道。不是。苏平安头也不抬地回答。
正当杨蕊蕊想继续追问，同伴突然惊呼：完蛋！李教授的讲座要迟到了！几人这才慌慌张张朝教学楼跑去，只是走出很远还频频回首。
短发女生突然挣脱队伍折返回来：至少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呀！
苏平安正悠闲地坐在躺椅上，手持鱼竿，神情惬意。
身后传来姑娘的问话，他只是随意摆了摆手。
四位女生见状，悻悻离开。九一零也只能先行告退。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常来此处，以后找他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四名女生快步离去。
……
悠然居门前。
一位带着异域风情的女子，挎着包站在门口。
她想进入茶楼，却被迎宾拦住——非会员不得入内。还要会员？
小姨也太不够意思了。
都不提前告诉我！
算了，去找姐夫玩吧，那个懒人肯定有空。
正当她转身要走，
守候多时的孙经理叫住了她：
这位女士，请稍等。
孙经理走近几步，
压低声音问道：
您是不是认识我们老板？
你们老板？
小扎一脸错愕。
没错，来人正是小扎。
最近遇到烦心事，想来囡囡的茶楼散心。
第一次来就碰壁，需要会员才能进。
她小声嘀咕：
我都分不清这里的老板是小姨还是姐夫。
应该是小姨吧！
毕竟这是姐夫给小姨开的。
小姨？姐夫？
孙经理大脑飞速运转。
能被选为经理，她的心思自然通透。
突然想起经常光顾茶楼的那位先生，
囡囡姐总是亲自接待，
他好像一开始也叫囡囡姐。
当时她就觉得奇怪。
现在又多出个的称呼？
姐夫、小姨子、小姨...
还缺个姐姐的角色。
短短几秒，
孙经理就理清了苏平安、囡囡和眼前女子的关系。
原来如此！
她连忙说道：
我们老板是囡囡姐，想必就是您的小姨。
您先到里面坐，我这就去通知囡囡姐。
考虑到囡囡姐不愿张扬，
孙经理特意压低声音，
将小扎请进大厅后，匆匆上楼通报。
小扎坐在雅致的大厅里，
服务员立即奉上香茶。
虽是大厅，
装潢却尽显高档会所的气质。
不远处，
几位年轻男女惊讶地望着这边。
他们早先到来时，
孙经理只是简单打了个招呼。
尽管孙经理家境普通，
但在京都也算小有身份。
能在动荡年代留学海外，
足见其能力。
虽然比不上那些二代子弟，
但如今凭借茶楼的人脉，
已不必刻意讨好权贵。
这几位年轻人来自京都的二代圈子，家世背景都不简单，否则作为年轻人也不会有资格来悠然居。
让他们感到诧异的是，凭他们的家世关系，到这里也只能算是普通茶客。
可眼前这位异常漂亮的女子，竟受到孙经理的殷勤接待。
几个年轻人正暗自猜测这位陌生女子的身份——按照常理，如果是位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应该多少有些印象才是。
正在他们疑惑之际，楼上走下来另一位同样容貌出众的女子，看到坐在那里的周小扎，立即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小扎，你怎么来了？
站在一旁的孙经理见状，暗自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没认错人。小姨！周小扎抬头唤道。
那几位二代子弟见到周囡囡出现，脸上顿时浮现惊喜之色。
几人赶紧起身走向周囡囡，为首的杨蕊蕊恭敬地问候：囡囡姐好！
除了杨蕊蕊，其他几人还是第一次直接与周囡囡碰面。
周囡囡朝众人微微点头，对杨蕊蕊说了句：蕊蕊，带朋友来玩？
简单寒暄后，杨蕊蕊便识趣地领着同伴退到一旁。
之前她能有机会与周囡囡打招呼，还是跟着别人引见的，能在对方那里留下印象已经很不错了。
等他们走开，有人惊讶地问：杨蕊蕊，这位就是传说中的老板吗？
杨蕊蕊略带得意地回答：没错，她就是囡囡姐，也是这家茶楼的老板。
你们可别到处宣扬，囡囡姐向来低调。
众人连连点头。
此时周囡囡已经坐到周小扎身旁。
她心知肚明，周小扎此前从未来过这里，今天突然造访，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
她想起之前在院子里闲聊时，周小扎提过年末可能有个晋升机会，但把握不大。
看现在这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想必结果不太理想。你啊！周囡囡轻笑着说，工作不顺心了？我早就跟你说过，没必要在那个圈子里摸爬滚打，根本没意义。
看看平安多自在，身边谁不羡慕？就为了个副局长职位，愁成这样。
要是不顺心，就来我这里，每天喝喝茶聊聊天，心情自然就好了。
周小扎白了周囡囡一眼，气鼓鼓地说：我心情这么差，你不安慰我就算了，还说风凉话。
人家都难受死了！
```
小扎脸上露出期待表扬的神情，像是小孩子在长辈面前表现自己。
囡囡忍不住调侃他：
“谁说你是吃白饭的了？”
“再说了，你做事干嘛非要给你姐夫看？我和你姐就不能夸你吗？”
小扎一时语塞。
囡囡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语气温和：
“别想那么多，要是心里不痛快，就来我这儿。”
“要是不愿跟着我，平安不是刚弄了个酒庄吗？你去帮着打理也行。”
“他那懒散的性子，酒庄肯定懒得管，反正他也不指望靠它赚钱，就是自家喝着玩的。”
“实在不行，你跟晓娥学做生意，自己当老板也好。”
她是真心想给小扎指条路。
毕竟他选的那条道，前途未卜。
可小扎不领情，撇撇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
呵！
还挺傲气。
囡囡正无奈，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我好像听见有人提我名字了？”
娄晓娥迈步走进来。
她现在闲着没事就喜欢来找囡囡喝茶。
起初是看在苏平安的面子上，如今却是真心喜欢这儿——每次来都觉得浑身轻松。
最近她还发现，囡囡已经被“吃干抹净”
，两人私下聊天时，她更是拉着满脸通红的囡囡讨论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题。
今天刚进门，就听见囡囡提到自己，便笑着接话。
囡囡见娄晓娥来了，笑着打招呼。
她早知道娄晓娥会来，特意在楼下等着。
现在两人算是自己人，加上这些天的“秘密交流”
，虽然害羞，却也有种说不出的 感。
那几个二代见娄晓娥出现，顿时激动起来。
如果说他们对囡囡是敬畏，对娄晓娥就是纯粹的崇拜。
尤其是杨蕊蕊。
她家背景深厚，但政界和部队的关系并非她的兴趣所在。
她更想成为娄晓娥那样的商界女强人。
如今娄晓娥的名声在京都传开，早已成了无数女孩心中的榜样。
杨蕊蕊兴奋地开口：
“娄董，您好！”
这群二代里，她家境最显赫，自然成了众人的代表。
娄晓娥微笑着回应：
“蕊蕊，你也来了？”
“一阵子不见，越来越漂亮了。”
“这些都是你的朋友？”
比起囡囡，娄晓娥应对这种场面更加游刃有余。
她清楚杨蕊蕊家族的份量。
```
家中的老爷子是真正的大人物，杨蕊蕊的父母与叔伯姑姑们也大多身居要职。
她身边的几位朋友，家境同样不容小觑，各自都有不俗的门路。
娄晓娥常年经商，需要打交道的部门数不胜数。
不同于囡囡不喜应酬，她早已驾轻就熟。
与众人寒暄几句后，她走向囡囡那边。
几位年轻人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在他们眼中，这位娄氏集团的掌舵人分量非同一般，能与她说上话都值得炫耀。
走近囡囡和小扎时，娄晓娥笑意盈盈。
近来她与囡囡愈发亲近，与小扎却少有接触，连胖迪也仅见过几面。
虽交集不多，但彼此心知肚明将来总会成为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