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睡了。”黎寒商躺进被子里,往右边挪了一点。
贺兰时嗯了声,然后合上电脑,也躺下了,盖上毯子。
床头的灯还亮着,开关在贺兰时睡的那一边。黎寒商等了一会儿,贺兰时仍然没有关灯。
她背对贺兰时侧躺着:“不关灯吗?”
“关灯你睡得着吗?”
黎寒商翻身,平躺下,诚实地摇了摇头。
她现在习惯开灯睡觉,黑暗的环境会让她没有安全感,这是上一世失明带来的后遗症。
“那就开着灯。”
可是——
她也不能只管自己啊:“开着灯会不会影响你睡眠?”
“我没关系。”
黎寒商转过头去,借着灯光看贺兰时。
而他,正在看她。
好看的眼睛总是会有魔力,让人的目光一秒钟陷进去,灯光很温柔,一点都不刺她的眼睛,以致于她看了很久才移开眼。
她重新背对贺兰时,闭上眼睛,把被子拉高,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盖住自己刚刚放肆欣赏美色的眼睛。
山里很安静,没有喧嚣,只有风声,不像车水马龙的闹市。
黎寒商下午睡了太久,睡意来得慢,过了许久,她从被子里把脸露出来,试探地小声喊:“贺兰时,你睡着了吗?”
“没有。”
“你冷不冷啊?”山里很冷的。
“有点。”
黎寒商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拽着被子的一个角,往贺兰时那边一点点地拽:“你睡进来吧。”
“好。”
然后她感觉到左侧的被子被掀开了,有风漏进来,左边的床垫微微下陷,贺兰时躺过来了。
他在中间留了距离,只是体温在被子里流窜。
黎寒商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跟异性同床,她规规矩矩地平躺着,事先说明:“我睡相很好,不会占你便宜。”
贺兰时语气听上去是愉悦的:“嗯,我睡相也很好。”
黎寒商重新闭上眼睛。
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
一具温软的身体贴到了贺兰时的手臂上。原先说睡相很好的人,翻身越过了他预留的安全距离,来到了他身边。
“简简。”
屋里点了驱蚊安神香,黎寒商睡得很熟。
贺兰时伸出手,抱住她。
“苏简简。”
不要醒。
他开始亲吻她,从额头开始,然后是眼睛、唇。
……
次日是周一,黎寒商要工作。贺园离她的工作室很远,她特地早起出发,连早饭都没有吃。
早上的贺园很静,树木青草都覆了一层雾色的晨露,贺园的女主人秦绾出来送客。
“我让厨房准备了点吃的,带着路上吃吧。”
黎寒商接过去:“谢谢。”
“有空多回来。”客套的话说完,秦绾拢了拢披肩,转身回了贺园。
路上遇上了早高峰,黎寒商快九点才到工作室。
下午五点,结束工作。黎寒商刚走出工作室,就被人拦住了路,对方神色急切慌忙。
“寒商小姐。”
“云姨。”
是已经从黎家辞职的保姆,云姨。
“寒商小姐,我、我……”云姨支支吾吾的,很着急,却又难以开口。初冬的天,她额头还出了汗。
门口不是说话的地方,黎寒商说:“进去说吧。”
黎寒商把人带到茶水间,去倒了一杯水。
云姨拘谨地坐着,无所适从地张望,整个人如坐针毡。
黎寒商见她迟迟不开口,就从包里拿出来一样东西,放到桌上:“你是为了这对耳环来的吧。”
首饰盒里的翡翠耳环颜色剔透,是难得一见的品相。
云姨一眼认出了耳环,急忙说:“我真的没有偷您的耳环。”
“这对耳环是我父亲在世时,从慈善晚会上拍卖所得,是仅此一对的孤品。我一直存放在黎家,你说你没有偷,那耳环为什么会出现在当铺?为什么当铺的票据上有你儿子的签名?”
云姨的儿子现在人在警局,涉嫌盗窃。
耳环是云姨的儿子当的,警察询问东西来源,云姨的儿子却什么都不说。云姨这次来,就是为了她的儿子。
“耳环是金灵小姐送给我的,不是我偷的,我不知道这对耳环是您的。”云姨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安地相互紧握着,“梁小姐她、她有时会偷戴您放在黎家的首饰。”
黎寒商把耳环从盒子里取出来,放在手里把玩着:“你说是梁金灵送的,那她为什么要把这么贵重的首饰送给你?”
云姨急得双眼发红:“我也不知道,您可以找她对质,我没有说谎,真的是她送给我的。”
梁金灵可不是那么大方的人。
而且,她是有胆子偷戴,但还没有胆子大到敢私自送人,除非当时情况紧急,她顾不上那么多。
见黎寒商思忖不语,云姨更加心急如焚。
“寒商小姐,当耳环的钱我筹齐后会立马还给您。”云姨带着泣声央求,“您能不能去警局撤诉,放我儿子出来?”
黎寒商没说话。
云姨慌忙表态:“给您带来了麻烦,我也可以赔偿。”
黎寒商把耳环放回了盒子里,合上盒子:“云姨,你知道的,我不缺钱。”
“寒商小姐,我求求您了。”
云姨边说着,边起身,曲起膝盖就要跪下。
黎寒商不疾不徐地伸手扶了一下云姨的胳膊,轻轻往上抬,阻止了她下跪的动作。
她眼睫慢慢抬起,神色依旧温柔,只有语气稍稍沉了下:“你真的想你儿子出来吗?”她收回了手,“那还不说实话。”
云姨瞬间胆战心惊。
原来,寒商小姐都看得明明白白。
再装无辜也没用了,云姨不再试图跪了,她坐回去,开始坦白:“您父母忌日的那天,您先到家,去了茶室,金灵小姐在您后面也回来了,她当时就戴了这对耳环,发现丢了一只,就去负一楼找耳环了。找到后她把耳环送给了我,让我帮她办了一件事。”云姨停顿了片刻,面露难堪,“她说如果黎先生上来,要是问谁去了负一楼,就说是您。”
栽赃。
黎寒商想到了这种可能。
“寒商小姐,我知道的都说了。是我见钱眼开,我对不起您。”
黎寒商把耳环收回去:“等你儿子出来后,不要跟梁金灵联系,当铺的事你就当作没发生过。”
“好,我都听您的。”
……
黎寒商已经和贺兰时说过了,说医院的凶手已经找到,不用再劳烦姚先生接送。
但姚先生还是风雨无阻地每天接送。
等红绿灯的时候,姚先生看到黎寒商手里拿着首饰盒在看。姚先生想到了今天早上,黎寒商接了个电话,提到了丢了耳环报警之类的。
“夫人,您丢的耳环找了?”
“嗯,找到了。”
云姨辞职是因为突然不缺钱了。
黎寒商就找人去查了一下,不缺钱的原因是云姨的儿子当了一对孤品的翡翠耳环。
不巧,那是黎寒商的耳环。
所以,她找人赎了回来,并且报了警。
姚先生为黎寒商找回耳环由衷地感到高兴:“那真是太好了。”
下一个红绿的时候。
黎寒商问:“姚先生,能否请你帮我个忙?”
姚先生义不容辞:“夫人尽管说。”
……
十二月的第一个周六,《寻古记录》最后一期完美收官。
【跪求再拍一百集!!】
【感谢寻古摄制组,让我吃上这么细的糠】
【评分已经9.1了】
【看之前:博物馆恰桑导给的烂钱。看之后:真香!】
【没粮了,拍摄花絮快抬上来】
【十二期都播完了,贺老师还没开通微博】
【硬核cp太好磕了】
【这都能磕?十二期节目,贺老师和阮冬迎说过的话没超过二十句】
【最好磕的难道不是馆长和他心尖上的镇馆之宝吗?】
【哈哈哈哈哈哈,刘馆长开口闭口都是“我们贺老师”】
【阮老师好美,求阮老师和贺老师恋综出道!】
【互联网都没有记忆吗?阮冬迎昨晚不是塌房了吗?】
【楼上,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