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
冰冷的两个字，像两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剩下两名神府境老者的心口。
恐惧，在一瞬间取代了他们身为皇室供奉的所有骄傲。
跑！
这个念头，同时在两人脑中炸开。
他们对视一眼，连一句狠话都没敢留下，真气爆发，转身就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亡命奔逃。
“竖子！安敢如此！”
就在这时，一声尖啸撕裂了战场。
那名手持拂尘，被陈希以人道龙气重创的为首老者，没有逃。
他看着同伴被一刀两断的尸身，看着那两个狼狈奔逃的背影，脸上最后一丝理智被疯狂吞噬。
他败了。
三位神府境大圆满，携皇室百年底蕴而来，竟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当着数万大军的面，斩杀一人，吓退两人。
这是奇耻大辱！
他不能就这么回去！天子不会放过他，他自己也无法接受！
“毁不掉你的人，就毁了你的根基！”老者状若疯魔，嘶声狂吼。
他不再理会陈希，而是猛地转身，将全部的目标，对准了那座高耸入云，汇聚了无尽万民愿力的九层祭坛！
他从怀中，取出了一枚通体紫金，雕刻着盘龙的玉玺！
大梁传国玉玺的副印！
此物虽非正统，却也日夜受国运龙气浸染，是镇压皇室气运的重器！
“毁你根基，断你人道！”
老者将毕生功力，连同燃烧的精血，尽数灌入玉玺之中。
那枚紫金玉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华光，化作一颗紫色的流星，带着足以将方圆百里夷为平地的恐怖国运之力，狠狠地砸向祭坛！
“你敢！”
陈希正欲追杀另外两人，察觉到这股毁灭性的力量，勃然变色。
祭坛是他人道龙气的源头，更是镇压那道世界裂痕的界碑！一旦被毁，后果不堪设想！
他想回防，可那两名奔逃的老者却极有默契地同时回身，打出两道拼尽全力的攻击，死死地缠住了他一瞬。
就是这一瞬，决定了生死。
紫金玉玺，已经飞临祭坛上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那道一直被祭坛镇压，沉寂如死物的漆黑裂痕。
仿佛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被玉玺上那精纯磅礴的国运之力彻底引动！
“嗡——”
空间，扭曲了。
没有扩张，没有撕裂。
一个巨大、漆黑、深不见底的漩涡，毫无征兆地在祭坛的正上方凭空出现！
它就像一张宇宙巨兽张开的大嘴，一口，就将那枚携带着毁灭威能的紫金玉玺，吞了进去！
连一丝声响都没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个漆黑的漩涡。
下一秒。
“嗝……”
一个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饱嗝声，从漩涡中心响起。
吞噬了国运玉玺的漩涡，非但没有停止，反而像是被投喂了绝世补品的凶兽，猛地一震，开始了疯狂的膨胀！
呼——！
一股无可抗拒的恐怖吸力，从膨胀的漩涡中心爆发，笼罩了整个战场！
“啊！”
“救我！”
无论是皇室供奉，还是陈希麾下的铁甲精锐，都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吸力拉扯得东倒西歪。
那些修为较弱的士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就被凌空卷起，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受控制地飞向那个漆黑的漩涡。
“稳住！结阵！抓住身边的人！”李四将双刀插入地面，死死稳住身形，声嘶力竭地咆哮着。
王大牛将塔盾重重砸在地上，用自己山一般的身躯，为身后的袍泽挡住那恐怖的吸力。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
吸力越来越强！
一名亲卫营的士兵被卷上半空，他身边的同伴死死拉住他的手，却被一同带了起来。
很快，第三个，第四个……一串士兵被吸向空中，最终被那无情的黑暗吞噬，连一滴血花都没有溅出。
“不！不！”
阿丽娜等人也被这股吸力拉扯得站立不稳，萧绰反应最快，疾呼道：“退！快退入玄武大阵的中心！”
完颜璟的长枪插在地上，死死护在众人身前，可枪杆已经被拉扯得弯成了惊人的弧度。
而作为漩涡中心，承受了最大压力的祭坛，这座陈希口中的“界碑”，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咔嚓咔嚓……”
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在九层塔的塔身上疯狂蔓延。汇聚其上的万民愿力金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
【警告：世界界碑结构受损度73%……81%……92%……】
【警告：界碑即将崩毁，时空道标即将消失！】
冰冷的系统提示，在陈希脑中疯狂刷屏。
天地变色，日月无光。
江水倒灌，飞沙走石。
一副末日降临的景象。
“不……不……我做了什么……”
那名掷出玉玺的为首老者，看着眼前这彻底失控的景象，脸上的疯狂褪去，只剩下无尽的惊骇与绝望。
他想毁掉陈希的根基，却亲手打开了地狱的大门。
陈希没有再看他。
也没有去看那吞噬一切的漩涡。
他只是转过身，看向那两名同样被吸力拉扯得动弹不得，脸上写满恐惧的神府境老者。
“噗！”
青龙偃月刀化作一道血色残影。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叮！击杀神府境·大圆满武者x1，经验+！】
陈希没有停顿，身形一晃，出现在最后一名老者面前。
那老者已经彻底放弃了抵抗，只是喃喃自语：“完了……都完了……”
“噗嗤！”
刀光闪过，枭首。
【叮！击杀神府境·大圆满武者x1，经验+！】
【叮！恭喜宿主等级提升至570级！获得10个自由属性点！】
【叮！恭喜宿主等级提升至571级！获得10个自由属性点！】
……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都没能让陈希产生一丝波澜。
他一刀，结果了那名已经失心疯的为首老者。
至此，来犯的皇室供奉，三名神府境大圆满，尽数授首！
可陈希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他缓缓抬头，手持那柄还在滴血的偃月刀，独自一人，面对着那个足以吞噬天地，已经膨胀到笼罩了整个江岸上空的，失控的漆黑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