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闹剧总算平息了，那个戴黑帽子的男人被警察押了出去，临走时还恶狠狠地瞪了林野一眼，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看得林野后脖颈子直发麻。警察们忙前忙后地做笔录，拍照取证，把原本就不算大的病房挤得满满当当，空气中除了消毒水味，又多了股子严肃紧张的气息，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领头的警察姓赵，大家都叫他赵队，他刚才跟林野打过照面，此刻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个笔录本，表情严肃得像是要审犯人。“林野同学，刚才那个人你真的不认识？”
“真不认识，”林野揉了揉还有点发晕的脑袋，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他说他是我爸的朋友，结果连我爸叫啥都不知道，明显是骗子。”
“嗯，”赵队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几笔，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他说跟你谈交易，什么交易？”
“不知道，”林野装傻，总不能说他知道自己有个骗子系统吧？那不成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吗？“我正问呢，你们就进来了。”
赵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像是能穿透人心，看得林野心里有点发虚，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被子。“他提到一个叫林默的人吗？”
林野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向赵队：“提到了……怎么了？”
“没什么，”赵队含糊地应了一句，又问，“你再想想，他有没有说过别的什么？比如什么黑帽子，或者什么组织之类的？”
林野心里明镜似的，警察肯定也在查林默和那个所谓的“戴黑帽子的人”，但他现在啥也不知道，总不能瞎编吧？“真没有，他就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还没等我细问，就……”他指了指地上那把被没收的匕首，“就动刀子了。”
赵队叹了口气，合上笔录本：“行吧，你好好休息，要是想起什么线索，随时给我们打电话。还有，最近注意安全，那个人背后可能不简单，我们会派人在医院附近盯着。”
“谢谢赵队。”林野赶紧道谢，心里踏实了不少，有警察盯着，至少不用担心再被人突然袭击了。
警察们走了，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苏清月这才敢走过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刚才吓死我了，那个人怎么那么凶啊？还带刀子……”
“没事了，别怕。”林野安慰道，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里有点过意不去，“都怪我，把你也卷进来了。”
“说什么呢，我们是战友啊。”苏清月吸了吸鼻子，强挤出个笑容，“对了，警察刚才问林默，你认识那个人吗？”
林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照片的事跟她说了，当然，隐去了猫认识林默的部分，只说警察怀疑自己跟他有关系。“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长得是挺像的，但我真不认识他。”
苏清月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担忧：“那你……会不会真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比如……亲戚之类的？”
“谁知道呢，”林野苦笑一声，“我爸走得早，我妈也没跟我提过家里有这么号亲戚。说不定就是巧合，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尤其是那个戴黑帽子的人还知道系统的事，这背后肯定不简单。
橘白猫蹲在床头柜上，舔了舔爪子，尖细的声音在林野脑子里响起：“巧合？我看不像。那个林默给我小鱼干的时候，身上也有股淡淡的这种味道，就是没刚才那个人那么难闻。他们肯定认识，说不定还是一伙的。”
“一伙的？”林野心里一惊，“那他为什么还要提醒我小心戴黑帽子的人？”
“谁知道呢，猫的心思你别猜，人的心思更猜不透。”猫打了个哈欠，“不过我敢肯定，那个戴黑帽子的人还会再来的，他们这种人，跟苍蝇似的，盯上了就不会轻易放手。”
林野皱起了眉头，这猫虽然平时不着调，但这次的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的。他看向苏清月：“你还是先回学校吧，这里不安全，别再出什么事。”
“我不回去，”苏清月摇摇头，态度很坚决，“我回去也不放心，我就在这儿陪着你，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再说了，警察不是说了会派人盯着吗？应该没事的。”
林野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那你累了就趴在旁边的椅子上歇会儿，别硬撑着。”
“嗯。”苏清月点点头，找了本书，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了起来，可林野看她翻书的速度，就知道她根本没看进去，估计心里也在胡思乱想。
时间慢慢过去，太阳渐渐西沉，透过窗户洒进来的阳光变成了暖暖的橘黄色，给病房里增添了点温馨的气氛。林野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苏清月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他心里有点暖，又有点愧疚，轻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她身上。外套上还带着点医院的消毒水味，不算好闻，但至少能挡点风。
橘白猫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窗台上，正对着窗外的夕阳发呆，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看什么呢？”林野在心里问。
“看夕阳啊，”猫的声音有点感慨，“上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夕阳，还是跟那个林默在一起的时候。他当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手里拿着个画框，看着夕阳发呆，跟个傻子似的。”
“画框？什么画框？”林野来了精神。
“就是个普通的画框，里面好像是空的，啥也没有。”猫想了想，“不过他摸着画框的样子，挺温柔的，不像个坏人。”
林野心里更疑惑了，一个涉嫌多起诈骗案的嫌疑人，会对着一个空画框发呆，还很温柔？这反差也太大了吧？难道他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
【检测到新线索：林默与空画框存在关联，建议深入调查。】系统又开始提示了。
“调查？怎么调查？我现在就是个伤员，连床都下不了。”林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苏清月动了动，醒了过来。她看到身上的外套，愣了一下，然后抬头看向林野，脸上泛起红晕：“谢谢你。”
“没事，小心着凉。”林野笑了笑。
苏清月把外套还给林野，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犹豫了一下说：“林野，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什么事？你说呗。”林野看着她，感觉她好像有什么心事。
苏清月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其实……我爸的公司，以前也跟那个叫林默的人打过交道。”
林野猛地坐直了身子，后背的伤口被牵扯得疼了一下，他也顾不上了：“真的？你爸认识林默？”
“算不上认识，”苏清月摇摇头，“就是几年前，我爸公司想投资一个艺术品项目，接触过林默，他当时是以一个艺术品鉴定师的身份出现的，看着挺斯文的，说话也很有学问。后来我爸觉得那个项目有点不对劲，就没合作，现在想来，幸好没合作，不然可能就被骗了。”
林野眼睛一亮，这可是个重要线索！“那你爸有没有说过林默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他喜欢戴黑帽子吗？或者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习惯？”
“黑帽子？好像没有，”苏清月回忆了一下，“他当时总是戴着一块很旧的手表，银色的，看起来有点年头了。还有，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喜欢轻轻敲桌子，节奏很特别，像是在打什么暗号。”
手表？敲桌子？林野把这些信息记在心里，感觉离真相又近了一步，但同时也更迷茫了。这个林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橘白猫突然从窗台上跳下来，走到苏清月脚边，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裤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咦，它好像很喜欢我。”苏清月惊讶地说，伸手想摸它。
“别碰它，它……”林野刚想说它会咬人，就看到猫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苏清月，然后尖细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这个小丫头片子身上，也有淡淡的那种味道，跟林默身上的很像，但更淡，像是……沾染上的。”
林野心里猛地一惊，看向苏清月，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苏清月身上也有那种味道？怎么可能？难道她也认识林默？还是说……她家里跟那个跨国诈骗集团有关系？
苏清月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林野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看着苏清月那双清澈的眼睛，实在不愿意相信她会跟那些事有关系。也许……只是巧合？就像猫说的，是沾染上的？
“没什么，”林野勉强笑了笑，“就是觉得……你好像有点累了，要不我叫护士给你开个陪护床？”
“不用不用，”苏清月赶紧摆手，“我再坐会儿就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林野没再坚持，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苏清月、林默、戴黑帽子的人、系统……这些人和事像一张无形的网，把他紧紧缠在中间，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有种预感，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会比之前对付王坤和张超还要凶险得多。而那个藏着秘密的系花苏清月，到底是敌是友？她身上的味道，又是怎么回事？
橘白猫蹲在地上，抬头看着林野，眼神里带着点复杂，像是也在思考着什么，却什么也没说。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吊瓶滴水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