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猛然站起,震惊地望着李芸香。
「李探花为何如此反应?」李芸香淡淡问道。
「方才你说...删除记忆?」李 声音微颤,似要确认。
「正是。」李芸香轻啜茶水平静回应。
一旁的阿飞忍不住插话:「李神医竟能删除他人记忆?」
「何须这般惊讶?」李芸香扫视二人,「人脑受创时本就会失忆,我研究其中原理并加以运用,岂非合情合理?」
见二人将信将疑,阿飞又道:「可我听闻失忆都是全部记忆丧失,从未听说能单独抹去某个人的记忆。」
李芸香不再理会,转向李 :「要听听第二种疗法吗?」
李 强自镇定重新落座:「方才失态了,还请见谅。」
「无妨。」李芸香摆手,「第二种与第一种相似,只是保留对林诗音的记忆,但消除你对她所有的情感。」
「没了感情羁绊,病因自然消除。」
话音未落,李 再度惊起,不慎撞翻椅子跌坐在地。
好家伙,刚才你说能删除记忆就够吓人了!
现在居然还能扭曲人的精神意志,让人保留着记忆却失去感情?
这比删记忆更可怕吧?
李...李神医,您不是在说笑吧?
李震惊地望着李芸香,半晌说不出话,倒是一旁的阿飞结结巴巴地开口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治病救人,我从不开玩笑。李芸香神色认真地回答。
这怎么可能?人的感情发自内心,你竟能改变?
确认李芸香并非玩笑,阿飞更加骇然,喃喃自语。
李探花,这两种根治之法,你选哪个?
李芸香没理会阿飞的震惊,转向李问道。
李沉默不语,久久未能作答。不是他不想回答,实在是李芸香所言太过震撼。
连人的感情都能操控甚至抹去?
这真的是医者能做到的吗?
再者,是彻底忘记表妹,还是彻底放下这段情?
思量再三,李发现即便这些都是痛苦的根源,真要放弃却又万分不舍。
李芸香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给他足够的时间思考。
阿飞几次欲言又止,终究没有打扰。
足足过了一炷香,夜色已深,李才终于开口:
多谢李神医费心劳力为我诊治。
但我恐怕要辜负您的好意了。
我决定只治标不治本。
无论是忘记表妹,还是放下对她的感情,我都做不到。
若真能放下,这些年也不会如此痛苦了。
阿飞急了:大哥,你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李轻轻摇头,感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或许你说得对。既然你甘愿被这些束缚,我还能说什么?李芸香无奈叹息。
不得不承认,李的话确有道理。
若真能放下,这些年也不会因林诗音抑郁至此,甚至到了自寻短见的地步。
唉...见李心意已决,阿飞也不再劝说。
那就请李神医施治吧。阿飞叹道。
原本他只求能治标就好,从未奢望治本。
可当知道有更好的选择,却眼睁睁看着被放弃,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就像孩子本只要一百文零花钱就满足,却得知父母原准备给一贯钱时的失落。
此刻的阿飞,正是这般心情。
阿飞的心中翻涌着无数念头!
这时,李芸香已站起身,抬手间红芒闪动,双全手的能力落在李身上。
随着治疗,李苍白的面容迅速恢复血色,气色明显好转。
片刻后,李芸香收回手掌:“大哥,感觉如何?”
尽管阿飞从李的脸色已能看出效果,但心中仍不踏实,忍不住追问确认。
“好多了,身体已无恙!”李仔细感受后,欣喜回答。
“那就好!”阿飞舒了口气,脸庞露出笑容。
“咳咳,诊金——”李芸香忽然轻咳,手指摩挲着提醒。
“李神医。”阿飞神色一肃,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出,“这是我一路辛苦攒下的,若是不够,日后定再补上。”
李芸香接过银票,眉头微挑。
一万八千一百七十四两——如此零碎的数目,倒是少见。
“你这银票,倒是别致。”他轻笑一声。
“我们兄弟手头拮据,一路奔波,只攒下这些。”阿飞挠头,面露窘迫。
李芸香心下了然。
一路靠赚钱,能攒下近两万两已是不易,连零头都存进钱庄,可见诚意。
“行,可以。”他收起银票,并未多言。
两万两对他如今的身家而言不算多,但也不少了。
当初无崖子的诊金不过几百两,他并非死板之人。
若像某些医馆锱铢必较,差一文都不治,他做不出来。
像阿飞这般尽力之人,他愿意通融。
至于燕十三,更是分文未取,先欠着便是。
医者仁心,他自认尚有几分底线。
“多谢李神医!”李与阿飞齐声道谢,心中感激。
“下次再治,诊金可要备足。”李芸香淡淡提醒。
毕竟,李只治标不治本,日后还得再来。
“一定!”李抱拳,精神抖擞。
夜色已深,二人告辞离去。
“等等——”李芸香忽然叫住他们。
《江湖轶事》
李芸香与阿飞、李走出芸香楼。
“李神医,还有何吩咐?”两人驻足回望。
李芸香目光转向阿飞:“阿飞可有心仪的姑娘?”
“怎么,李神医还替人牵红线?”李忍俊不禁。
李芸香未答,只静静看着阿飞。
阿飞沉默片刻,摇头:“没有。”眼中却透出疑惑。
“既如此,我便直说了。”李芸香沉吟道,“江湖皆知我通晓密辛,故而提醒你一句——择人须慎,莫要一头热,徒耗心意。多听你大哥之言。”
阿飞一怔,正欲追问,李芸香却已转身入楼,只留背影。话至嘴边,阿飞终未开口,心底疑云暗生。
于李芸香而言,二人求医之事,不过须臾插曲。
——
华山派山门张灯结彩。
今日乃令狐冲继任掌门,兼迎娶岳灵珊之期。五岳剑派齐聚,更因风清扬重现江湖,场中热闹非凡。
令狐冲笑意难掩。人生至乐,莫过于洞房花烛、功成名就。而他今日,二者兼得。
“风前辈别来无恙?”莆田少林高僧执礼甚恭。
风清扬捋须含笑:“岁月催人,你也见老了。”
“无量寿佛。”武当冲虚道长近前叹道,“少时便闻前辈威名,今朝得见,幸甚至哉。”
风清扬摆手:“老夫年少时,武当张真人早已名动天下。你我相较,何足道哉?”
五岳剑派众人相继见礼。见风清扬精神矍铄,各派掌门暗自凛然——此老功力,必更胜往昔。
“师叔果然安好!”封不平等人疾步上前。昔日败于令狐冲剑下,含恨离山,今日重逢,竟见喜色。
风清扬重现江湖的消息传到华山,封不平一行人立刻闻讯赶来。岳不群对几人的出现毫不意外,只是淡淡对令狐冲道:冲儿,去给你几位师叔见礼。
令狐冲心领神会,上前向封不平等人行礼。看着眼前这位后辈,封不平几人面色尴尬——昔日败在令狐冲剑下,实在颜面无光。但当得知令狐冲竟是风清扬亲传 时,几人态度顿时热络起来。
原来令狐师侄得风师叔真传,果真少年英杰!
华山剑法能在令狐师侄手中大放异彩,果然师出名门!
由令狐师侄执掌华山,正是众望所归!
将令狐冲视作剑宗传人后,封不平几人不仅热情相待,更表示支持他接任掌门。令狐冲顺势邀请几人留下相助,封不平等人却先望向风清扬。见风清扬微微颔首,几人当即应允重归华山。
有风清扬坐镇,又有令狐冲这位剑宗传人执掌门庭,这些漂泊在外的剑宗门人自然愿意回归。看着令狐冲轻描淡写间收服众人,岳不群欣慰点头。此刻的他尚未黑化,眼见华山派日渐兴盛,心中只有由衷喜悦。
掌门大典上,令狐冲朗声道:今日之成就,首谢师父师娘养育之恩,再谢风太师叔授艺之德。话音一顿,最后,要特别感谢芸香楼主李芸香。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虽然李芸香名动江湖,但众人不解他与令狐冲有何渊源。泰山派天门道人直率发问:令狐掌门为何专程感谢李楼主?
前些时日我身中异种真气命悬一线,幸得李楼主出手相救。令狐冲正色道,如此救命大恩,岂敢不郑重致谢?
天门道人恍然点头。救命之恩,确实当得起这份谢意。
风清扬与岳不群对视一眼,显然对令狐冲的说辞心存疑虑。
旁人或许不知,但他们再清楚不过——若仅为报恩,何必特意在众人面前提及?更不该将救命之恩与师门厚泽相提并论。
早闻令狐掌门身负异种真气之伤,遍寻名医无果。
原以为是哪位杏林圣手妙手回春,不想竟是芸香楼主出手。
江湖盛传李芸香医术通天,今日方知传言非虚。
何止医术,听闻连断肢重生之术都已掌握......
观礼宾客对令狐冲知之甚少,自不疑有他。话题转向芸香楼主后,满座皆是惊叹。华山派此番大典宾主尽欢,纵使左冷禅眼见华山势起恨得牙痒,面对风清扬这等人物,终究不敢妄动。
待掌门继任礼毕,换上喜袍的令狐冲完成大婚之仪。夜幕低垂时,恒山、衡山、泰山三派掌门皆收到密约:华山后山,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