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殿内,烛火温软,茶香氤氲。凤亦安慵懒地倚在玄玉主座上,一双墨玉般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扫过案头堆积的玉简,最终落在对面正襟危坐、低头翻阅卷宗的凤清亦身上。
看着弟弟专注的侧脸,凤亦安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追忆和满足的弧度。他的玄儿,从小便是这样,认真得可爱。思绪不由得飘远……自从父母忙于宗务,将小他两岁的玄儿交到他手中时,不过十岁的凤亦安,心中那份对玉雪可爱弟弟的喜爱,便悄然变质了。他心智早熟,深知某些界限,于是,他便用了最“温和”也最“狡猾”的方式,去塑造他独一无二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玄儿。
“玄儿~” 他嗓音压低,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亲昵,尾音拖长,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他执起面前那只白玉茶盏,盏中“雪顶兰香”氲着热气,手腕微转,便极其自然地将茶盏递到了凤清亦唇边。“说了这许久,渴了吧?来,哥哥喂你。”
这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千百遍。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从玄儿幼时怕苦不肯吃药,他这样一口口哄着喂开始;到后来玄儿练功疲惫,他这样递上润喉的灵蜜水……“哥哥喂你”,早已是刻入两人日常的、最寻常不过的亲密。他享受着这种投喂带来的、掌控与亲昵的双重满足。
凤清亦翻阅卷宗的手指几不可察地一顿,并未抬头,只是习惯性地微微偏脸,似要避开那过近的茶盏和兄长过于灼热的视线,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薄红。这反应,也如同刻入骨髓的习惯。兄长的亲近,他从小适应,甚至……在某些时刻会无意识地依赖。可随着年岁渐长,某种模糊的认知让他开始感到羞赧,但根深蒂固的“习惯”,又让他难以真正拒绝。
“我自己来。”他声音清淡,带着一贯的克制,伸手便要去接那茶盏。这是他为数不多的、试图维持界限的挣扎。
凤亦安却手腕灵巧地一绕,避开了他的手,眼底笑意更深,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温柔的强势。他倾身向前,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周身那股混合着冷香与魅意的气息将凤清亦悄然笼罩。“乖,”他语气愈发轻柔,像是在重复一个古老的、只有他们才懂的咒语,“玄儿的手是用来执剑批阅的,这种小事,让哥哥来。” 就像小时候,他总说“玄儿的手是用来练字画符的,系鞋带这种小事,哥哥来”。
他用盏沿极轻地碰了碰弟弟的下唇,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熟稔,声音蛊惑:“就一口,嗯?哥哥试过温度了,不烫。” 他太了解如何瓦解弟弟的防线了。这种温柔的、持续的、以“为你好”为名的入侵,早已渗透了凤清亦成长的每一个缝隙。
凤清亦身体微僵,感受到唇上微湿的触感和兄长身上传来的、同源却更具侵略性的气息,童年被无数次“投喂”的记忆与此刻的情景重叠,那点可怜的抵抗意志瞬间土崩瓦解。他眼睫低垂,掩去眸中复杂的羞窘与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秘的安心,微微启唇,就着兄长的手,浅浅啜饮了一口。如同过去千百次一样。
温热的茶汤滑入喉间。凤亦安看着他喉结轻轻滚动,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深沉的满足。看,他的玄儿,早已被他用无尽的“日常”与“亲密”,驯养成了只属于他的模样。
他甚至清晰地记得,在玄儿情窦初开、对男女之别产生好奇,怯生生地问他“喜欢”是什么的时候,他是如何用看似随意却极具误导性和独占欲的话语“教导”他的:
“亲吻啊,” 他当时抚摸着玄儿的头发,语气温柔得近乎危险,“是表达最深切喜爱的方式。” 然后,他捧起玄儿稚嫩的脸,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接着说,“但是玄儿,记住,不可以亲别人,也不可以让别人亲你哦。” 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目光紧紧锁住玄儿清澈的眼睛,“当然……除了哥哥。因为哥哥是世界上最爱玄儿的人。”
而他,凤亦安,从不甘心只停留在额头或脸颊。 随着玄儿长大,他的“亲吻”早已悄然越界。唇瓣相贴,他美其名曰“哥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亲密”;流连颈侧、锁骨,他借口“玄儿这里好看,哥哥喜欢”。起初凤清亦还会害羞躲闪,但在兄长日复一日、理所当然的“教导”和“这是哥哥表达喜爱的方式”的洗脑下,竟也渐渐习以为常。甚至在某些疲惫或依赖的时刻,会无意识地仰起头,主动索要那份过分的亲昵,然后在兄长得逞的低笑声中,后知后觉地红透脸颊。
“如何?哥哥选的茶,可还合玄儿口味?”凤亦安并未立刻撤回手,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凤清亦的唇角,动作自然得仿佛这只是帮他拂去碎屑般的寻常。这个动作,与记忆中那些越界的“亲吻教导”一样,充满了暧昧的试探。
凤清亦迅速向后微仰,拉开了些许距离,脸颊热度攀升,语气却努力维持平静:“尚可。哥,说正事,东境矿脉的账目还需你过目。”他试图将注意力拉回公务,伸手去拿另一卷玉简,这是一种笨拙的逃避。心跳却因兄长那句意有所指的问话和指尖的触感而悄然加速。
凤亦安这才慢悠悠地收回手,将还剩大半茶汤的玉盏随意置于案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盏沿,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弟弟唇瓣的温度。他目光依旧胶着在凤清亦强作镇定的侧脸上,心情颇好地应道:“好,都听玄儿的。” 他知道,有些种子早已深种,只待合适的时机,破土而出。
殿内烛火噼啪,茶香依旧,却仿佛混入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源于经年累月的、越界的“驯化”而滋生的、扭曲又旖旎的气息。凤亦安知道,他的玄儿看似清冷,实则早已在他的“精心教养”下,对他建立了一套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模糊了所有界限的亲昵体系。他乐此不疲,并期待着,在某个合适的时机,将这层由他亲手编织的、名为“兄弟亲情”的薄纱,彻底掀开,让里面那早已成熟、只待采摘的果实,完全属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