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利遇乞死后,西夏边境军心动摇,横山一带的防御日渐松散——这处连接宋夏的战略要地,若不能牢牢掌控,迟早会成为新的祸端。赵宸与狄青商议后,决定邀请吐蕃部落首领扎西、西夏黑水城守将嵬名荣,在横山脚下的“界河驿”举行“三边议事会”,共商边境联防之策。
消息传到黑水城,嵬名荣犯了难——李元昊对大宋仍有戒心,可野利遇乞之死让西夏失去了得力将领,横山若再出乱子,他难辞其咎。最终,他还是带着两名亲信赴约,想看看大宋究竟有何提议。
议事会当日,界河驿的帐篷里摆着三张案几,分别放着宋、蕃、夏的信物。赵宸率先开口:“横山是三国边境的屏障,以往因野利部挑事,常有摩擦。如今野利部已除,若我们仍各自为战,迟早会被散兵、劫匪钻空子,不如定下联防之策,共护三地安稳。”
扎西立刻附和:“赵大人说得对!去年雪灾,若不是大宋送粮,我们部落早就撑不住了。横山的吐蕃牧民,也常遭劫匪骚扰,要是能三方联防,我们也能安心放牧了!”
嵬名荣却面露犹豫:“大宋的心意我懂,可陛下对大宋仍有顾虑,若我答应联防,怕是会被治罪。”赵宸早有准备,拿出一份“联防协议草案”:“协议里只提‘共同防御劫匪、保护商旅粮道’,不涉及军事结盟。而且我们可以约定,三方各出五十人,组成‘横山联防队’,轮流在边境巡逻,若遇情况,先通报各自官府,再联合处置。这样既不违西夏律法,又能护边境安稳,岂不是两全其美?”
嵬名荣接过草案,见上面只字未提“军事合作”,只聚焦于治安防御,终于松了口气。他又提出:“若联防队遇到西夏散兵劫粮,该如何处置?”狄青答道:“按协议,先将散兵扣押,再由西夏官府派人处置,大宋与吐蕃绝不插手。但前提是,西夏需约束边境部落,不许再犯粮道。”
三方一拍即合,当场签下协议。次日,“横山联防队”便正式组建——大宋士兵带的是巡查文书,吐蕃牧民带的是追踪猎犬,西夏士兵带的是边境地图,三方协作,很快就肃清了横山一带的劫匪。有次,联防队还截获了一伙想偷运铁器去西夏的走私犯,按协议交给西夏官府处置,嵬名荣特意派人来致谢:“若不是联防队,这些铁器落入散兵手中,又是一场麻烦!”
联防之策的成效远不止于此。赵宸还提议,在横山沿线设立“三边通商点”——大宋的盐铁、吐蕃的皮毛、西夏的药材,都能在此交易,联防队负责保护通商点的安全。通商点刚开张,就吸引了不少商贩,西夏商人李合带着十匹皮毛来交易,笑着说:“以前来横山交易,总怕遇到劫匪,现在有联防队在,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可没过多久,新的问题出现了——横山一带的水源不足,大宋的春耕粮队、吐蕃的牧民、西夏的商旅,常因争水发生争执。赵宸得知后,立刻召集三方工匠,在横山脚下挖了三条“分水渠”,分别通往宋、蕃、夏的领地,还立下“分水规矩”:春耕时优先供粮田用水,冬春干旱时按人口、牲畜数量分配,由联防队监督执行。
吐蕃老阿妈看着水渠里流淌的清水,笑着对赵宸说:“以前为了争水,我们和西夏牧民常吵架,现在有了水渠和规矩,大家再也不用争了!”
秋末时,三边议事会再次召开,嵬名荣带来了好消息:“李元昊听说横山联防成效显着,不仅没治我的罪,还让我把联防之策推广到其他边境!”扎西也说:“今年吐蕃部落的粮食收成比去年多了三成,皮毛卖的价钱也高了,这都是托了联防和通商的福!”
赵宸站在横山的山坡上,看着下方忙碌的通商点、流淌的分水渠,还有巡逻的联防队,心中明白:横山的安稳,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靠三方的信任与协作。这场三边议防,不仅筑起了一道边境的“防御垒”,更筑起了一道民心的“信任垒”。
皇佑四年的冬天,横山一带没有了以往的紧张氛围,反而多了几分烟火气。宋、蕃、夏的百姓在通商点交易,联防队在边境巡逻,分水渠里的水静静流淌——这安宁的景象,正是三边固垒的最好见证,也为大宋的西北边境,埋下了长治久安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