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寒风卷着碎雪,给河朔大地铺上一层薄霜。黄河水面日渐冰封,薄冰在日光下泛着冷光,昔日滔滔天险,正渐渐变成可供大军通行的坦途。探马每日三次回报,北岸金军的九梢炮已增至百架,数千工匠日夜赶造鹅车与洞子,完颜宗望的帅旗在营中高高竖起,显然在等黄河彻底封冻,便要发动总攻。
“黄河一冻,防线便成了摆设!”中军帐内,岳飞指着地图上的封冻区域,“滑州至黎阳段水流较缓,不出十日便会冰封三尺,金军铁骑可直接踏冰过河。”宋江握紧拳头,指节发白:“那便收缩防线,集中兵力死守大名府与濮州!传令各堡垒守军,除留少量斥候外,尽数撤回两城,加固城防!”
吴用补充道:“需提前做好守城准备。金军的九梢炮威力惊人,需在城墙内侧搭建木栅缓冲;鹅车与洞子怕火怕铁汁,即刻组织工匠熔铸铁块、囤积火油;再令士兵在城外挖掘浅沟,填埋干草与硫磺,待金军靠近便点火阻敌。”
军令传下,两城军民全员动员。百姓们自发运送砖石、砍伐木材,工匠们日夜不休地熔铸铁汁、打造守城器械。应天军的床弩被架设在城墙制高点,这种需数头牛牵引上弦的重型武器,能将房梁粗的巨箭射穿敌军重甲;忠义军则在城头堆积大量滚石与擂木,鲁智深与李逵带领士兵操练投掷技巧,两人能将百斤巨石掷出数丈远。
七日后,寒流骤至,黄河彻底封冻。冰层厚达数尺,马蹄踏在上面发出沉闷的声响,完颜宗望一声令下,十万金军如潮水般踏冰过河,直扑大名府。前锋部队推着百余架鹅车与洞子,在九梢炮的掩护下,缓缓逼近城下。
“放炮!”完颜宗翰一声令下,北岸的九梢炮同时发射,五十斤重的石球如暴雨般砸向城墙。城楼轰然倒塌,城垛被击碎,砖石飞溅,守城士兵纷纷躲避。宋江站在城头,挥剑大喝:“稳住!床弩反击!”
城墙上的床弩同时发射,巨箭呼啸而出,有的直接撞碎了金军的炮车,有的穿透洞子的牛皮护板,将里面的金兵钉在当场。花荣率领弓箭手组成箭阵,专门射杀操控炮车的金兵,三棱倒钩箭带着毒药,中箭者当场倒地抽搐。
金军的鹅车已推至护城壕边,士兵们从洞子中涌出,用沙包快速填埋壕沟。“点火!”林冲一声令下,城外浅沟中的干草与硫磺被点燃,浓烟滚滚,火焰冲天,将金军的进攻路线阻断。金兵被浓烟呛得咳嗽不止,不少人身上着火,惨叫着滚倒在地。
完颜宗望见状,下令骑兵冲锋。数千名金军骑兵踏过火场,挥舞弯刀冲向城门。“滚石擂木,往下砸!”鲁智深高举禅杖,与李逵一同将巨石推下城墙。巨石滚落,砸得骑兵人仰马翻,惨叫声此起彼伏。武松则带领士兵用长枪刺杀爬城的金兵,枪尖穿透甲胄,鲜血顺着枪杆流下。
激战半日,金军死伤惨重,却依旧疯狂进攻。完颜宗翰见状,调来“火牛”——装满燃料的独轮车被点燃后,推向城门。“铁汁准备!”宋江一声令下,城头上的坩埚被倾翻,滚烫的铁汁如瀑布般浇下,火牛瞬间被烧毁,城门下的金兵被烫得皮开肉绽,鬼哭狼嚎。
夜幕降临,金军暂时撤退,大名府城头已是一片狼藉。城墙被砸出数道缺口,守城士兵伤亡过半,鲜血染红了城墙与地面。宋江与岳飞在城头巡视,看着疲惫不堪的将士们,心中沉重。“金军明日必会发起更猛烈的进攻,我们的兵力已捉襟见肘。”岳飞沉声道。
“我已令濮州的呼延灼率军驰援!”宋江道,“今夜让将士们轮流休整,补充粮草与军械。明日,我们与金军死战到底!”
深夜,寒风刺骨,守城士兵裹着单薄的被褥,靠在城墙边休息。百姓们提着热水与食物赶来,含泪递给士兵们:“将军们辛苦了,一定要守住大名府!”一名老妇将家中仅存的腊肉塞给李逵,哽咽道:“壮士,多吃点,好杀金狗!”
李逵眼眶泛红,接过腊肉,用力点头:“老夫人放心,俺们就算拼了性命,也绝不会让金狗进城!”
次日清晨,金军再次发起进攻。这次,完颜宗望动用了全部兵力,九梢炮持续轰击城墙,鹅车与洞子同时逼近,骑兵与步兵轮番冲锋。城墙的缺口越来越大,金兵趁机爬上城头,与守城将士展开肉搏。
“弟兄们,跟我杀!”宋江挥舞长剑,冲入敌阵,斩杀数名金兵。岳飞手持沥泉枪,枪挑剑劈,如入无人之境。林冲、花荣等头领也各守一方,与金兵死战。忠义军与应天军将士们杀红了眼,有的士兵断了手臂,依旧抱着金兵滚落城墙;有的士兵中了数箭,仍死死守住缺口。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呼延灼率领两万忠义军驰援而来,骑兵如利刃般冲入金军后阵,双鞭舞动,所向披靡。“援军到了!”守城将士士气大振,纷纷发起反击。
金军腹背受敌,阵脚大乱。完颜宗望见攻城无望,且伤亡已达三万余人,只得下令撤军。联军乘胜追击,在黄河冰面上与金军展开激战。冰层被鲜血染红,不少士兵滑倒在地,随即被乱刀砍死。
夕阳西下,金军狼狈退回黄河以北。大名府保住了,但联军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伤亡四万余人,城墙残破不堪。宋江站在城头,望着黄河对岸的金军大营,心中明白,这场冰封之战只是开始,更残酷的战斗还在后面。他转身对众将士道:“加固城墙,囤积粮草,休整兵马。金军必不甘心,我们需随时准备再战!”
将士们齐声应诺,声音虽疲惫却坚定。寒风中,“忠义军”与应天军的旗帜依旧飘扬,诉说着这场血战的惨烈与坚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