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烨那轻佻而又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如同丧钟一般，在三人的脑海中回荡。
蕾娜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下意识地就想驱动体内的恒星能量，进入战斗状态。可那股无形的压力如同亿万吨的海水，将她的神体死死压制住，别说驱动恒星，她连动一根手指都感觉无比艰难。
“别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夕冰冷而急促的声音在林凡和蕾娜的心底炸响。
“收回所有能量！关闭所有系统！不要有任何回应！”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强行压下了蕾娜即将暴走的能量和林凡准备反击的念头。
林凡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立刻照做，将幽灵穿梭艇彻底变成了一块冰冷的“石头”。他不仅关闭了所有常规系统，更是将自己的量子能力发挥到了极致，将整艘飞船从物理层面到信息层面，都伪装成了一块毫不起眼的，在宇宙中漂流了亿万年的普通陨石。
温度、能量反应、质量分布……所有的一切，都和周围的陨石一模一样。
这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最完美的“量子欺诈”。
做完这一切，林凡才惊出一身冷汗。刚才那一瞬间，他差点就暴露了。在那种存在的面前，任何轻举妄动，都等于自杀。
他看向身旁的林夕，只见她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掌心，但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眸深处，却保持着一种绝对的理智。
愤怒归愤怒，但她首先是那个运筹帷幄，执掌宇宙秩序数万年的诸神之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冲出去，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天宫号上，华烨慵懒地靠在王座上，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嗯？错觉吗？”
他身旁一个长相阴柔的男性天使立刻谄媚地说道：“我王，这片鸟不拉屎的柯伊伯带，除了这些破石头，哪有什么活物。您的神威所至，就算有几只小虫子，也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
“也许吧。”华烨不置可否地摆了摆手，目光重新落在了那枚时空神晶上，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先把正事办了。”
幽灵穿梭艇内，三人透过单向的舷窗，看到天宫号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都悄悄松了口气。
“好险……”蕾娜感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那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光是气势就差点压垮我。”
“天宫时代的主宰，曾经的天使之王，华烨。”林夕的声音依旧冰冷，“一个信奉享乐主义和绝对强权的暴君。我以为他早就在宇宙的某个角落腐烂了，没想到……他还活着，而且似乎变得更强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林凡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时空神晶这种东西，连女王你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他怎么会如此精准地找过来？”
林夕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告诉了他。”
她的目光转向林凡，语气不容置疑：“用你的能力，黑进他们的通讯系统！我要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跟谁在一起！我要知道，是谁，把他从历史的垃圾堆里又刨了出来！”
“明白！”林凡重重点头。
这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更是为了活下去。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面对华烨这种级别的敌人，任何一点信息差，都可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林凡闭上双眼，整个人的气息瞬间消失。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脱离了肉体的束缚，化作一道无影无形的量子流，悄无声息地，朝着那艘庞大的金色战舰渗透而去。
这一次的入侵，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困难和危险。
天宫号的舰体上，流淌着一股林凡从未见过的能量。那是一种混合了古老天使科技和另一种……更加阴冷、更加深邃的力量。
“是虚空。”林夕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卡尔用虚空技术，改造了他的战舰。”
林凡心中一凛。
卡尔！又是卡尔！这个宇宙最大的搅屎棍，果然哪里都有他！
他的量子意识小心翼翼地绕开了那些由虚空能量构成的防御节点。这些节点就像是黑暗中的漩涡，充满了吞噬和湮灭的气息。
“哼，班门弄斧。”林凡心中冷笑。
对于玩弄虚空的大行家卡尔来说，这些防御或许固若金汤。但对于同时掌握了神圣、虚空、量子三种力量，并且刚刚经历了蜕变的林凡来说，这套系统，充满了破绽。
他的量子意识没有选择强行突破，而是像水银泻地一般，顺着那些防御节点之间的微小缝隙，无声无...息地渗透了进去。
整个过程，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没有引起任何警报。
天宫号的内部通讯网络，瞬间向他敞开了大门。
那是一个充满了奢靡和混乱的网络。无数嘈杂的信号在其中乱窜，充满了天渣们吹嘘、炫耀和讨论女人的污言秽语。
“哈哈，等王上拿到时空神晶，升级了天宫号，第一站就去地球！听说那里的小妞个个水灵！”
“地球算什么，我要去费雷泽，听说那里的女天使最带劲！”
林凡强忍着恶心，过滤掉这些垃圾信息，将自己的意识锁定在了最高权限的频道——属于华烨的舰桥。
他像一个真正的量子幽灵，潜伏在数据的洪流之中，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他等待的机会来了。
舰桥内，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正是之前那个阴柔的男天使。
“王，我们什么时候去取神晶？”
紧接着，一个让林凡头皮发麻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脑海。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嫉妒和不满，却又充满了对权力的渴望。
“急什么？先让卡尔送来的那些小礼物适应一下环境。我可不想在取宝物的时候，被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打扰。”
林凡猛地“睁开”了意识之眼。
他通过一个监控探头，看到了那个说话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紧身的黑色战甲，勾勒出火爆的身材。一头酒红色的长发，面容美艳，但眼神中却充满了野心和狠厉。
她正亲密地依偎在华烨的怀里，姿态放荡。
林凡不认识她。
但是，当他将这个女人的影像，通过精神链接同步给林夕的瞬间。
他感觉到，林夕那刚刚平复下去的杀意，以比刚才猛烈十倍的姿态，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