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媛走后,数据中心安静下来。屏幕上的“任务完成。指令终止。”慢慢消失,变成一张全球金融图。亚洲很多城市的上空出现红点,资金流动的线快速下降,交易所接连发出熔断警报。
江临川坐在主控台前,手指轻轻划过手表表面。倒计时还在走,但危机已经提前来了。系统说还有11分钟,但实际上攻击在72秒前就开始了。三十七个接入“金融方舟”的节点里,已经有十二个被污染。伪装成央行结算包的病毒正在复制,悄悄扩散。
他打开KJ-286加密文件。灰雀留下的U盘信息已经解析完毕,一段没标记的代码自动展开——量子诱饵协议。这是他和苏棠一起做的反监听程序,能发现异常行为,不会触发警报。他把协议放进主控台,屏幕上立刻跳出十二个高亮区域,全都指向被入侵的金融中心。
“找到了。”他低声说。
他在心里启动指令,签到地点定为央行数据中心。系统提示出现:【反危机算法矩阵·终极版已获取】。下一秒,界面跳转到防御核心,红色警告闪烁:【检测到高维金融攻击,是否启用量子防火墙?】
江临川按下确认键。
“启动‘零号协议’。”
全息投影打开,一道圆形光幕从中间向外扩散,覆盖所有国家的金融网络。量子防火墙开始运行,每秒扫描十亿条交易记录,自动隔离可疑数据。但病毒会自己进化,每0.3秒换一次加密方式,普通拦截抓不住它。
防火墙边缘开始晃动,病毒试图破解结构。一旦成功,龙渊资本的资金就会被控制,整个防御就会崩溃。
江临川闭上眼,再次输入指令:“召唤苏棠。”
数据流中出现一点光,一个虚拟身影慢慢浮现。她穿着简单的赛博风长裙,银灰色短发轻轻飘动。她睁开眼,眼里是流动的代码。
“病毒在躲。”她说,“但它逃不掉。”
她抬起手,指尖划出几道轨迹。几百个小型数据体从她身上分离,像蜂群一样冲进网络深处,制造虚假交易。病毒被吸引过来,不断变形适应环境。
苏棠静静看着。
每次病毒变化,她都记下加密的细节。当病毒第三次变形态时,她突然加快动作。脚一踩,身体转半圈,右手猛地伸出。
“抓到你了。”
一道光飞出,穿过层层伪装,直击瑞士苏黎世的一处地下服务器。目标藏在一家老银行的核心系统里,表面是审计程序,其实是病毒母体。
“藏得挺深。”苏棠冷笑,“忘了我是从暗网出来的。”
她启动销毁指令。病毒想反击,调集周围节点围攻,但量子防火墙已经封住外面。母体孤立无援,内部一层层被拆开。
第一层破了,露出原始编码;第二层清了,主控指令暴露;第三层毁掉,核心完全裸露。
苏棠指尖凝聚蓝光,刺入核心。
“执行格式化。”
病毒停止运作。所有副本失去指挥,全部失效。被污染的十二个节点恢复正常,数据流也平稳了。
但市场没有马上回升。恐慌还在继续,多个股指期货价格持续下跌,有些机构开始自动平仓。如果没有正面信号,实体经济也会受影响。
江临川拿出统一验证包,通过量子防火墙向所有国家央行发送系统正常的证明。同时,全球交易所的屏幕上闪过一行字:
“病毒已灭,欢迎回来。”
五秒后,东京指数翻红,涨了0.6%。首尔、新加坡跟上,分别涨了0.4%和0.5%。欧洲开盘后迅速反弹,欧元汇率稳定。美元指数不再上涨,做空的人开始撤退。
一场可能摧毁经济的危机,就这样被化解了。
主控室里,数据图由红转绿,波动变平。江临川靠在椅子上,手表有点烫,显示“量子防火墙运行稳定”。他左手无意识地摸了摸另一只机械表,那是他以前的东西,也是唯一让他觉得真实的东西。
苏棠站在数据流边上,轻轻鞠了一躬。
“下次跳舞,记得放音乐。”说完,她的身影化作光点,消失在系统里。
终端留下一行小字,很快自动删除。
江临川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全球态势图。所有危险标志都没了,但他还是皱着眉。刚才的攻击太准了,不仅知道“金融方舟”的时间,还能冒充官方包进入系统。说明对方有内部权限。
他打开日志,一条一条查操作记录。忽然,他看到一条异常访问:攻击前十分钟,有人尝试调取“双城决战”的签到预案。
权限很高,来源写着“临时白名单”。
江临川手指停住。这个名单只有两个人能加人——他和岑疏影。而岑疏影现在在东京开会,不可能远程操作。
他立刻封锁这个通道,把记录加密存进隔离区。然后打开通讯面板,准备联系周媛查人员名单。
就在这时,手表震动了一下。
不是倒计时,也不是系统提示。是一种新的震动,短而有规律,像某种信号。
他按住表冠,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签到点更新:新加坡国际清算中心,可获跨境资金流向密钥。”
还没反应过来,又来一条:
“苏黎世联邦银行地下金库,存在未登记的量子存储单元。”
两个地点同时亮起,显示可以签到。
江临川盯着屏幕。这两个地方不在计划里,也不是他选的。系统第一次在他没下令的情况下,主动推送签到点。
更奇怪的是,推送时间,正好是那条异常访问后的第四分钟。
他坐直身体,手指停在确认键上方。
灯光闪了一下,全球态势图边缘掠过一丝极细的蓝线,很快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