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微微透出的月光，清冷圣洁，照在少年素白的脸上。
他一只手拿了个苹果，另一只手把玩着水果刀，见江晚菀的视线扫过来，温柔笑道，“姐姐，要吃苹果吗？”
江晚菀头发发麻。
她正想问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就听到宋津之自顾自道，“姐姐跟我还是那么生分，连生病都不告诉我。”
“还好我一直跟着姐姐，才知道姐姐病了。”
“不过姐姐放心，”少年低头微笑，指尖轻轻划过水果刀，“有我照顾姐姐，应该很快就能出院，到时候我搬去跟姐姐一起住，既能保护姐姐，也能随时伺候姐姐。”
江晚菀闻言，抽了抽嘴角，感觉大脑被这句话击得脑震荡。
搬来跟自己住？
还伺候？
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宋津之盯着少女的神情审视。
她站在那儿，宽大的病号服衬得身姿娇小，能让人短暂升起一丝残忍的施虐欲。
空气陷入沉默。
良久。
“...姐姐不愿意？”
江晚菀看着他手里的水果刀，吞了下口水。
不用怀疑，若是自己敢说一个不字，他可能会拿刀捅死自己。
“不是。”
她默默离他远了点，又远了点。
小时候不过是说了一句再想想，宋津之就把她最喜欢的那盆多肉连根拔了，还笑着说姐姐不喜欢的东西，留着也没用。
这人，看似温柔的外表，藏着一颗疯批的心。
“宋津之，我不是不愿意，是你现在长大了，我们住一起不合适。”
“正常男女，就算是亲姐弟也该保持距离，更何况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就更应该保持距离，免得遭人闲话，你能明白吗？”
“我不明白。”
少年放下水果刀，一步步逼近江晚菀。
“明明以前不是这样的。”
“姐姐会让我帮忙吹头发，也会让我喂你吃水果，姐姐以前那么依赖我，也从来不会说保持距离之类的话，为什么现在一切都变了......”
江晚菀下意识后退一步，重心不稳，跌坐在床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少年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搭在床尾栏杆，微微俯身，“是因为...姐姐有了喜欢的人？”
“姐姐不要我了。”
“对不对？”
江晚菀被他问得一愣。
少年再次逼近。
黑沉的眸子直直望进她眼底，声音低哑又带着几分委屈，“姐姐喜欢沈在舟这样的？”
江晚菀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他了？”
“不喜欢吗？”少年讽刺地勾了勾唇角，“可姐姐还是上了他的车...”
“......”
想到什么，江晚菀有些生气。
这人不会一直偷偷跟踪她吧？
“你怎么知道我上了沈在舟的车？你跟踪我？”
少年眼神平静，看不出生气与否，只是淡淡地说，“姐姐忘了东西，我追出来给你，可惜你根本就没注意到我。”
江晚菀抬眸。
看到背光而站的少年微垂着头，双眼紧闭，睫毛沾着泪水，全然一副害怕被抛弃的神情。
【他真的好装。】
江晚菀忍不住跟系统吐槽。
刚说完，脑海中传来一道系统提示。
【叮！宋津之好感值 20，任务进度3%，返现比例400%。】
什么都没做的江晚菀：“？？？”
她顾不上迷茫，差点兴奋地跳起来，【系统，他怎么会突然升这么多？】
【系统不知。】
【你该不会是程序乱码了吧？】
【请不要怀疑本系统的能力。】系统严肃道，【已重新校准数据，好感值 20为真实反馈，并非程序故障。】
江晚菀更不解了，【难道是我说的话，刺激到他了？】
【或许...男人心就是变幻莫测的。】系统不确定地猜测着。
“姐姐这是默认了？”
少年的声音打断了江晚菀和系统的交流。
语调看似平静，但江晚菀知道，他内心早就翻江倒海。
也就只有像他这种性格的人，才会面不改色的跟你和平相处。
江晚菀不自觉地抬起手，想说些什么，但顿了顿，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从手机壳里掏出一张卡。
那是前几天刚办的附属卡，一百万额度，多币种金卡。
当初办这张卡时，她心里打的是给男人花点钱，既能稳住对方，又能赚点返现的算盘，只是还没想好送谁，如今看来，给宋津之应该是最合适的。
江晚菀抬手，将身前的宋津之轻轻推开。
少年眼底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嘴角勾起恶劣笑意，“没关系，就算姐姐有了喜欢的人也没关系，我愿意跟他一起伺候姐姐。”
“？？？”
你可真够大方的。
江晚菀想。
她朝他走近一步，看着他。
两人静静对视。
过了一会儿，江晚菀握住他的手，将那张卡放在他掌心，“宋津之，你以后能不能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姐姐？”
少年怔愣了一下。
低头看向手中的金卡。
江晚菀看到他漆黑的眸子掠过一丝疑惑，听到他问，“这是什么？”
“这是我的附属卡，专门为你准备的。”少女踮起脚尖，湿热的呼吸扫在少年耳侧，带着淡淡的香气，“宋津之，你敢不敢再跟我做个约定？”
少年眼眸晦暗，盯着她。
江晚菀微微偏头，漂亮的眼眸眯起，“只要你好好学习，每考一次年级第一，姐姐就满足你一个愿望，怎么样？”
舌尖缱绻，吐字清晰。
“什么都可以哦。”
心脏扑通扑通，连频率都乱了。
真的什么...都可以？
占有欲被一种近乎贪婪的欲望取代，宋津之直直盯着眼前人。
见他不说话，江晚菀又快速补上一句，“如果玩不起的话，那就算了。”
红润唇瓣开开合合，带着某种冷调的香味，像是某种清纯和暧昧的混合体，让人欲罢不能。
宋津之喉结下压，握住她的手腕，在她颈间低低笑了一声，“好，姐姐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否则...就要受到惩罚...”
.....
另一边。
临空会所。
包厢内，暧昧的喘息声此起彼伏。
服务员把酒放在桌上，余光瞄到坐在中央的男子，低着头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