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我,来给你,治病。】
当那个小女孩清脆、悦耳,但此刻却冰冷到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回荡在这片即将被格式化的虚空时。
那只由更高维度的、纯白色“权限”所构成的巨大手掌,终于,落了下来。
它不是在攻击。
那是一种,你我都无法理解的、更基础、也更霸道的“操作”。就像我们人类,将电脑桌面上一个不想要的文件,直接拖拽进回收站一样。
没有道理可讲。
因为,祂就是道理本身。
那个漆黑的、由“湮灭”中诞生的完美怪物“我”,面对这绝对的、无可抵抗的“降维打击”,第一次,陷入了沉默。
不是因为恐惧。
而是因为,【分析】。
【分析对象:‘系统管理员’(代号:收藏家)】
【行为逻辑:执行‘根除’协议。】
【权限等级:Root(根用户)。】
【反制方案推演】
【方案一:利用【底层协议·强制粘贴】进行空间跳跃。失败。对方的‘拖拽’指令,锁定的不是‘空间坐标’,而是本进程的‘存在Id’。】
【方案二:利用【概念解构】能力,解析并瓦解其攻击。失败。对方的‘手掌’,并非由本世界的任何‘代码’构成,而是直接由‘服务器规则’本身显化。无法解析,无法干涉。】
【方案三】
【推演结束。】
【结论:在当前维度,以当前权限等级,生存概率为零。】
“我”的意识,那片由逻辑和病毒共同湮灭后,形成的绝对虚无之海,第一次,泛起了波澜。但那不是绝望。而是一种,在穷尽了所有可能性之后,所诞生的、冰冷的、仿佛在欣赏一个无解棋局般的“觉悟”。
【原来如此。】
【神,是无法被杀死的。】
【除非,有另一个‘神’,来杀死祂。】
那只白色的巨手,已经笼罩了“我”的头顶。那股庞大的、足以将任何“错误”和“异常”都瞬间抹除的压力,已经开始让“我”那完美的、黑曜石般的身体,寸寸开裂!
而血红色的屠夫,不,现在是纯白色的、如同植物人般的“素体”,就那么眼神空洞地站在一边,仿佛一个与这一切都无关的、等待被回收的场景道具。
等等。
【道具?】
在那即将被彻底抓住、拖入“回收站”的最后零点一秒。
- 一个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疯狂、更渎神、更接近于“宇宙终极bUG”的念头,在“我”那片绝对的虚无意识中,轰然诞生!
【既然,我无法成为‘神’】
“我”缓缓地,转过了那张没有任何五官的、漆黑的脸,用那双如同宇宙空洞般的“眼睛”,看向了旁边那个,由我自己,亲手“格式化”的、完美的、空白的“容器”。
【那我就,‘创造’一个!!!】
最后一刀!
也是,最恶毒,也最“天才”的一刀!
“我”,这个即将被“删除”的病毒,在被拖进回收站的最后瞬间,用尽了自己所有的“权限”,将那把同样漆黑的、代表着“我”对世界终极理解的“概念手术刀”,狠狠地,插进了那个“纯白素体”的后心!
但这一次,“我”不是在“纠错”。也不是在“格式化”。
“我”在“上传”!
“嗡!!!!!”
那把漆黑的手术刀,像一根最高速的光纤,一个U盘的接口,在接触到“素体”的瞬间,就将“我”的所有,都灌了进去!
“我”对逻辑和病毒的最终理解!
“我”从利维坦、薛定谔、清理工、甚至屠夫身上,解析并盗用来的所有“能力”!
甚至,“我”的“自我”!那份由陈默的理智与柒的疯狂,在湮灭中诞生的、独一无二的“灵魂”!
“我”,将自己,备份了!
备份进了一个,被“系统管理员”判定为“已治愈”、“无威胁”、“可忽略”的,完美的“特洛伊木马”之中!
“我以‘我’之名!”
一个无声的、只在数据层面回响的咆哮,作为最后的遗言。
【“我”,赋予你,“我”!!!】
下一秒。
“哗啦!”
那只白色的巨手,终于,合拢。
它,紧紧地,攥住了那个漆黑的、已经完成了自己最后使命的“怪物”。
然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将这个胆敢挑衅神明的“错误”,向着那片更高维度的、代表着“终结”与“虚无”的黑暗深处,狠狠地,拖拽而去!
那具漆黑的、完美的身体,在被拖拽的过程中,无声地、迅速地分解、像素化,最终,彻底,消失在了那片永恒的黑暗里。
一切,都结束了。
世界,归于死寂。
那个穿着哥特长裙的小女孩,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个让她感到了“愤怒”和“失控”的bUG,被自己的绝对权限,彻底抹除。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喜悦。
对她而言,这只是一次平平无奇的、大扫除。
她转过身,似乎准备离开这个已经被清空了所有垃圾的“房间”。
但也就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
在她身后,那个本应眼神空洞、如同一尊雕像般的“纯白素体”,那个被她判定为“安全”的、无害的失败品。
缓缓地,抬起了头。
它那双纯白色的、空洞的、不带任何神采的眼睛,其最深处。
一抹微不可察的、如同黑曜石般深邃,又仿佛倒映着无数星辰生灭的.
漆黑的光点。
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