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的目光在实验舱上扫过，银白色舱体如蛰伏的巨兽，占去小半实验室的空间，表层流转的灵力纹路像活物般明灭。
“这玩意怎么这么大！”
空气里忽然漾开一圈微光，琉璃的虚影从数据流中凝实。
这段时日她的搭载触觉系统愈发成熟，连发丝飘动的弧度都带着真实的柔软。
“这只是初代实验机，” 她眼尾弯起，带着几分雀跃，“而你，是第一个体验虚拟空间的人。”
林陌绕着舱体走了半圈，指节轻轻敲了敲舱壁，传来沉闷的金属回响。
他回头时皱起眉头，语气里藏着几分不确定：“这玩意…… 不会半道出什么岔子吧？我还没活够呢。”
“放心啦！”
琉璃的虚影飘到他身后，推着他的肩膀往舱门走，指尖的触感温凉如真。
“周明远他们熬了三个通宵校准参数，连灵力波动的误差都控制的相当稳定。”
机械运转的低鸣响起，透明舱盖缓缓向上掀开，露出内部铺着的银灰色软垫，软垫表面泛着淡淡的灵力光泽。
林陌按她的指引躺进去，后背刚贴上软垫，就觉一股细微的暖意顺着毛孔往里钻。
舱盖落下时，他听见琉璃的声音隔着舱壁传来，带着几分轻描淡写：“别紧张，闭上眼睛，第一次接入可能会有点痛，忍一下就好。”
舱外，琉璃的身影飘到控制台上方，白皙的手指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周明远立刻带着团队围上来，指尖在光幕上飞快滑动，一行行数据流如瀑布般流淌：“神经连接正常，灵力循环稳定，虚拟空间加载中……”
林陌闭上眼睛的瞬间，一股眩晕感猛地攥住他的意识，像是被人拽着坠入旋转的旋涡，紧接着，太阳穴传来尖锐的刺痛，像是有细针在扎。
但这痛感转瞬即逝，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是无边无际的纯白，连脚下都踩着柔软的白光。
“醒啦？”
琉璃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嘴角勾着狡黠的笑，不等林陌反应，她抬手就朝着他的后脑勺揍了一拳。
“唔！”
林陌只觉脑袋一沉，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往前踉跄了两步，他揉着后脑勺回头，眼里满是震惊。
这可不是触觉系统那种模糊的触感，而是实打实的力道，连头皮发麻的感觉都无比清晰。
琉璃看着他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指尖在空中划过，一块淡蓝色的面板凭空浮现：“不错吧？碰撞模拟的还原度已经到九成了。”
她指尖在面板上一点，一柄银枪突然出现在林陌手中，枪身冰凉，枪尖泛着冷冽的寒光，连枪杆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辨。
“现在开始武技模拟实验！”琉璃的语气变得认真，“你试试用尽全力施展一次武技。”
林陌握着长枪，试着挥舞了一下，枪风掠过耳边，带着真实的破空声。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灵力开始运转，就在这时，无数淡蓝色的数据流凭空出现，像游鱼般钻进他的身体，瞬间补足了他的灵力。
“寂灭枪诀！黑月！”
林陌低喝一声，长枪在手中划出一道弧线，黑色的寂灭之力顺着枪尖涌出。
但就在他收枪的瞬间，那道寂灭之力才在空中凝聚，划出一轮残缺的黑色圆月，随后缓缓消散。
林陌皱着眉回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疑惑：“琉璃，这虚拟空间的延迟有点高啊，比现实里慢了不少。”
“第一次都这样，需要计算。”琉璃走上前，指尖在面板上调整着参数，“你再试一次，这次应该会好很多。”
林陌刚想说什么，就觉体内的灵力瞬间充盈，连刚才施展武技的疲惫感都消失无踪。
他瞳孔微缩，看着琉璃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没有体力和灵力的限制，意味着他可以无休止地修炼武技，原本需要几天才能掌握的招式，说不定几个小时就能熟练！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陌将自己所学的武技一一录入虚拟空间。
从寂灭枪诀到七星步，每一次施展，数据流都会飞快地调整参数。
除了第一次的延迟，后面的武技还原度越来越高，甚至连寂灭之力的气息都和现实别无二致。
但随着时间流逝，林陌渐渐感到了疲惫。
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像是有无数根线在拉扯他的意识，让他眼皮越来越重。
琉璃注意到他的状态，走上前关闭了面板，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虚拟空间还在起步阶段，没办法降低精神力的损耗，这次叫你来，也是想收集精神负荷的数据。”
当林陌从实验舱里出来时，窗外的天已经黑了，实验室里的灯光泛着冷白的光。
他扶着舱壁站起来，只觉头晕眼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种虚弱感，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林陌每天都会抽两个小时来配合实验。
他的修炼任务本就繁重，这段时间睡觉都在运转灵力，修为也悄无声息地突破到了四品四阶。
这天，林陌看着琉璃手里拿着的东西，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勒个怕是有点痛哦！”
“本来就是痛觉模拟实验，不痛怎么收集数据？”
琉璃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虽然有点大，但忍忍就过去了。”
“啊！！！琉璃我草……”
尖锐的惨叫声突然炸开，林陌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但他咬着牙没再出声，直到惨叫声渐渐平息，一阶段的实验才算完美收官。
距离上次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林陌的修为也终于来到了四品六阶巅峰。
但他心里清楚，这点进度远远不够。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一号院，林陌连衣服都没脱，直接瘫倒在床上，意识瞬间沉入黑暗。
第二天一早，林陌是被院子里的茶香唤醒的。
他揉着眼睛走出房门，就看见易天坐在石桌旁，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阳光洒在他身上，带着几分惬意。
易天看见他，嘴角立刻翘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得意：“你怎么知道我突破五品了？是不是羡慕了？”
林陌揉着太阳穴，语气里满是无语：“我都没说话！”
“看来我是我们中间第一个突破五品的了。”易天放下茶杯，看着林陌的表情，心里一阵舒畅，“毕竟不是谁都有我这样的天赋。”
林陌：“……”
“需不需要我给你分享一些突破的心得？”易天得寸进尺地往前凑了凑，眼里满是挑衅，“比如怎么快速凝聚灵力……”
叔可忍，婶都不能忍！
林陌撸起袖子，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一步步朝着易天走去。
两分钟后，林陌拖着鼻青脸肿的易天走向实验楼。
他对着迎面走来的研究员扬了扬下巴，语气平淡：“这家伙说想辅助你们做痛觉实验，还说自己不怕疼，要开十级。”
几位研究员立刻停下脚步，眼神里闪过一丝兴奋，朝着易天围了过来。
易天看着他们的眼神，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挣扎着想要逃跑：“我没有！林陌你别胡说！”
但林陌根本没给他机会，直接把他推给了研究员，转身走出了实验楼。
他掏出一根烟点燃，看着烟圈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念头通达了，随后转身朝着修炼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