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妍闻言一愣，陆星竹也严肃的看向白楚悦：“怎么回事？”
白楚悦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客厅里那股欢乐的气氛突然变得沉闷
窗外也开始下雨，声音细密而粘稠，像是无数冰冷的手指在敲打着玻璃
沈清妍把白楚悦拉到羊绒沙发前坐下，陆星竹泡了一杯咖啡递给她：“不着急慢慢说！”
白楚悦蜷在柔软的沙发里，整个人几乎要陷进去，她双手搂着一只天鹅绒抱枕
刚才还神采飞扬的脸庞，一提这闹鬼的事血色尽失，连嘴唇都透着不健康的灰白，让沈清妍都怀疑她有第二人格
白楚悦眼神飘忽不定，时而茫然地盯着天花板，时而扫过被雨水模糊的落地窗，仿佛那潜藏着什么正在窥伺的东西
过了许久…
白楚悦缓缓开口，声音干涩发紧，还带着紧张的沙哑：“妍妍，你也知道我家的业务有涉及五金方面，城西那个老分厂，是最重要的一个生产主厂……它，它最近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嗯？东西？什么东西？”，沈清妍喝了一口热茶疑惑道
陆星竹一直没有说话，他静静地观察白楚悦，动用灵力可以敏锐地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带着腐朽和阴冷气息的能量场，正隐隐缠绕在白楚悦周身
这不是无意沾染的结果，而是长时间接触或靠近某种“不干净”的东西后，身上残留的印记
白楚悦深吸口气开始讲述整个过程
“这件事要从一个月前说起，最开始也没有那么的恐怖，大概是半个月前吧，因为工厂是三班倒制度，有几个半夜十二点多下班的工人，结伴从主厂房往厂门口的宿舍区走”
“生产车间位于厂子的西北方向，而宿舍楼位于相反的位置，这里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他们每天上下班要路过…路过厂区最后面那片老仓库，还有那栋早就废弃了的红砖女工宿舍楼”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看你的表情，那个…红砖女工宿舍楼，是不是有点什么说法！”，沈清妍举起小爪爪
“嗯，这个楼已经废弃了，第一是因为厂子已经没有女职工了，第二是因为那个楼以前有女工在宿舍里面分娩过一个婴儿，但是小孩出生以后就没了气息，大家觉得那个楼不吉利，慢慢的就荒废了…”
“我明白了，继续！”，沈清妍点头
白楚悦瞳孔微微收缩，仿佛在脑海中重新勾勒出那条夜路：“根据那几个工人描述，那天晚上没有月亮，厂子里的大树把灯光遮了大半，所以视线很差，他们刚走到宿舍楼附近时，就听见有声音”
“什么样的声音？”，陆星竹的声音很轻，怕惊扰了这段充满恐惧的回忆
“是……女人的声音”
白楚悦压低了嗓门，身体不自觉地前倾，像是要分享一个可怕的秘密：“不是一个人，是好几个女人在说话，声音很模糊，隔着一层东西似的，听不清具体说什么，而且断断续续的，有时候像是在低声絮语，商量着什么；有时候又像是在互相争吵，声音尖锐刺耳，听得人心里发毛”
白楚悦讲的十分投入和真切，就连空中的吃瓜的“乐琪”也安静的听着
她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继续道：“最诡异的是，那些声音飘忽不定，刘工说他感觉声音就在左边那片荒草丛里，可李师傅却坚持说声音是从右边废弃宿舍楼的二楼传来的，唯一共同点就是他们几个人都听到了，可以互相印证，绝不是幻听，那声音好像会移动，会围着人打转，就像在你耳边360度旋转一样”
“当时大家虽然心里发怵，但也没想太多，干了一天活都累得够呛，只想着赶紧回去睡觉，领班的还强笑着打圆场，说可能是风吹过破窗户窟窿的声音，又或者是什么动物的怪叫声，反正这事就当个怪谈，时间一长也就忘了！”
“但是……从那次以后…”
白楚悦的语气陡然变得急促：“事情就失控了，听到那些怪声音的人越来越多，不止是下夜班的，连白天去那片区域仓库取料、巡检的人，偶尔也能在空旷的厂房之间，或者走过那片荒草地时，听到那种模糊的女人低语声”
“而且频率越来越高，几乎天天晚上都有工人反映，你说…如果是鬼，他们不是白天害怕太阳吗？”
陆星竹摇摇头：“一般的灵体是比较忌惮阳光的照射，但对于灵力强大或者执念比较重的灵体，他们是不会忌惮太阳”
“原来是这样…”，白楚悦停顿了一下，眼神中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后来，有人开始看见‘它们’了！”
“看见了？”
“嗯！”
白楚悦重重地点头，抱枕都被她勒得变了形：“不是那种实体的，而是模模糊糊的人影，就在那片老厂区，特别是那栋废弃的女工宿舍楼周围”
“最开始是老刘叔，他说有天傍晚去锁仓库门，眼角余光瞥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在废弃的宿舍楼二楼窗口一闪而过，速度快得不像人”
“他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就没有放在心上，后来…负责清洁的马阿姨，大清早去那边打扫，说看见穿着旧式工装的女人背影，围成一圈蹲在在荒草丛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扒拉什么，她喊了一声，那些背影顿了一下，然后…然后就像烟一样，在她眼前消散了！”
“好几个目击者都提到！”
白楚悦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用手比划着人影的形状：“那些影子是飘着的，而且就跟活人一般高，脚不沾地移动起来轻飘飘的，悄无声息”
“有时候是单独一个，有的时候好像是好几个聚在一起，他们现身的个数都不固定，就在那些破败的窗户后面，或者在半人高的荒草丛里，静静地蹲着…”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却更添几分阴森
沈清妍和陆星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困惑和怀疑
沈清妍脑子里能想象出那幅画面：
昏黄的光线下，废弃的工业建筑群，荒草萋萋，影影绰绰的身影无声地飘荡，伴随着若有若无的低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