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古幻影的笑容还映在大殿的光里,身影便如晨雾般缓缓消散,只留下一句温和的“守护之道,在于心之所向”,在殿宇中轻轻回荡。我握紧掌心的生机珠,能清晰感受到珠子里流淌的温暖生机,像握着一团跳动的春日。
左手的封界纹突然灼热起来,淡金色的光顺着指尖缠上生机珠;右手的噬魂丝也随之苏醒,黑色的丝绦带着刚吸收的枯寂之力余温,与封界纹的光交织在一起,红黑相间的光带像两条灵动的绸带,缓缓注入珠子。起初,生机珠只是微微震颤,随着力量不断涌入,珠子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不是之前微弱的萤光,是像正午太阳般炽烈的光,瞬间填满整个生机殿,连殿壁上的盘古壁画都被染成了翠绿,飞檐上的风铃终于“叮铃”作响,清脆的声音里满是生机。
没等我反应过来,生机珠便从掌心挣脱,像一道绿色的流星,冲破生机殿的穹顶,朝着云海中的枯寂守护者射去。我赶紧跟上,刚飞出殿门,就看见令人震撼的一幕——
枯寂守护者正疯狂挥舞拐杖,灰白色的枯寂之力像潮水般涌向墨风叔公他们,阿凝的渡魂铃已经黯淡到几乎看不见,赵二郎抱着最后一块巨石死死抵住拐杖,青璃的寻踪藤只剩下半截,墨风叔公的影纹令牌也裂开了一道缝。可就在生机珠的绿光袭来时,守护者突然发出凄厉的尖叫,声音里满是恐惧,仿佛遇到了天敌。
绿光瞬间罩住守护者,像一张温柔却坚定的网。我清晰地看到,他身上的枯寂之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绿光吞噬——原本灰黑色的皮肤慢慢变回淡金色,破烂的黑袍像被春风拂过,逐渐变得整洁鲜亮,最后竟化作了一件绣着生机纹路的金色长袍;脸上的灰雾也慢慢散去,露出一张温和的面容,眉眼间满是悲悯,再无半分枯寂的狰狞。
“我……恢复了。”守护者放下拐杖,声音不再沙哑,变得清澈温和,他对着我深深鞠躬,“多谢你,女娲的后人。我被枯寂之力控制了百年,终于重获清明。”原来,他真的是盘古的生机侍者,只是被枯寂污染成了傀儡,此刻终于在生机珠的力量下重归本源。
生机侍者抬头望向天际,眼神坚定:“盘古裂隙的枯寂本源还在,我随你们一起去,助你们彻底封印裂隙。”
我们五人跟着生机珠的绿光,朝着盘古裂隙的方向飞去。路上的景象已经开始变化——原本枯寂的土地上,冒出了点点嫩绿的芽尖,像星星般散落在灰黑色的泥土里;之前干裂的河床,慢慢渗出了清澈的水,连空气里的枯涩味都被清新的草木香取代;甚至远处的山林里,传来了久违的鸟鸣,虽然微弱,却充满了生机。
“你看!草发芽了!”赵二郎兴奋地指着下方,之前丢刀的郁闷早已烟消云散,他伸手想去碰那些嫩芽,却又小心翼翼地收回手,怕惊扰了这来之不易的生机,“咱们真的做到了!”
青璃怀里的九尾狐也精神起来,雪白的狐毛重新变得蓬松,狐尾轻轻晃着,时不时伸出爪子去碰空中飘落的绿光屑,像在玩耍;阿凝的渡魂铃不知何时重新亮了起来,淡银色的铃光与绿光交织,铃音清脆悦耳,不再有半分虚弱;墨风叔公的影纹令牌也恢复了往日的黑光,他摸着令牌,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底的红血丝也淡了许多。
很快,我们就赶到了盘古裂隙——那道曾不断涌出枯寂之力的黑色裂缝,此刻正沐浴在生机珠的绿光中。裂缝上的口子在绿光里慢慢缩小,原本漆黑的缝隙边缘,渐渐被绿色的生机覆盖,里面翻涌的枯寂之力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迅速消融,化作无害的水汽。周围的土地也在发生变化,灰黑色的泥土变成了肥沃的棕褐色,泥土里钻出了更多的嫩芽,甚至有几朵不知名的小花,在绿光中缓缓绽放,粉的、黄的,像给大地缀上了彩色的宝石。
“成了!裂隙合上了!”赵二郎再也忍不住,兴奋地跳了起来,甚至还在地上打了个滚,沾了满身的泥土,却笑得像个孩子,“枯寂之力没了!六界的生机保住了!”
生机珠悬在裂隙上空,绿光依旧柔和地洒下,直到最后一道缝隙彻底闭合,珠子才缓缓落下,回到我的掌心。此刻的生机珠,不再像之前那样炽烈,而是恢复了温润的绿光,像一颗蕴藏着整个春天的宝石。
生机侍者对着裂隙深深一拜,然后转身对我们说:“枯寂本源已被封印,生机珠会持续滋养六界的灵脉,用不了多久,六界就能彻底恢复往日的生机。”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你付出的灵力,也会在生机珠的滋养下慢慢恢复,不必担心。”
我看着身边的伙伴——赵二郎满脸是泥却笑得灿烂,青璃的九尾狐在她怀里蹭来蹭去,阿凝的渡魂铃轻轻晃动,墨风叔公的眼神里满是欣慰,再看看周围生机勃勃的景象,心里突然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从青云观的枯寂槐树,到盘古裂隙的绿光封印,我们一起闯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守住了六界的生机,也守住了那些值得珍惜的日常——青云观的槐花香、清溪镇的热馒头、妖界的聚魂林、鬼界的魂河,还有彼此之间的信任与陪伴。
风拂过大地,带着草木的清香,嫩芽在风中轻轻摇晃,像在向我们道谢。我握紧掌心的生机珠,知道这不是冒险的终点,但只要我们还在一起,只要心中还有守护的信念,就一定能应对未来所有的挑战,让六界的生机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