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笔尖与音符
林玥看着苏清鸢发来的消息，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忽然笑出声。他将签好的合同推给对面的秦律师，指尖敲了敲手机屏幕：“柳雯老师？就是那位拿过三金编曲奖的柳雯？”
秦律师收起合同，推了推眼镜：“正是。她的团队刚才打过电话，说听完你的直播回放，觉得你的故事里有种‘破茧时的锐度’，很适合她新专辑的概念。”
“破茧的锐度……”林玥摩挲着手机壳上的划痕，那是上次被黑粉围堵时摔的，此刻倒像是特意刻下的纹路，“有点意思。”
这时，工作室的门被推开，苏清鸢抱着一摞乐谱走进来，发梢还沾着外面的雪粒：“刚去柳雯老师工作室取的参考小样，她让你先听听看，找找感觉。”她将乐谱放在桌上，指尖点了点最上面的一页，“这是她暂定的专辑主题，‘裂痕里的光’。”
林玥翻开乐谱，纸张边缘还带着油墨香。第一页的空白处，柳雯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所有被碾碎的声音，都会变成反弹的力量。”他忽然想起被全网唾骂的那个夜晚，自己躲在阳台哭到缺氧，那时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些“碾碎的声音”会变成创作的素材。
“我试试。”他拿起笔，在乐谱背面画下一个破碎的音符，旁边标注着“凌晨三点的键盘声”——那是他曾经整夜失眠时，敲着键盘回黑粉评论的声音。
苏清鸢凑过来看，忽然指着那个音符：“这个裂痕画得像不像你手机壳上的划痕？”
林玥低头看了眼手机，又看了看纸上的图案，忽然笑了：“还真像。”他提笔在裂痕里画了个小小的太阳，“或许光就是从这里钻进来的。”
傍晚时，柳雯的工作室发来一段demo，钢琴前奏里混着若有若无的键盘敲击声。林玥戴着耳机反复听了三遍，忽然抓起外套：“清鸢，陪我去个地方。”
车停在曾经的出租屋楼下，林玥仰头望着那扇熟悉的窗户——窗帘还是他离开时的蓝色，只是换了新的住户。他从后备箱拿出录音笔，站在楼下录下晚风吹过楼道的声音，还有远处夜市摊的叫卖声。
“这是我以前最讨厌的声音，”他对着录音笔轻声说，“总觉得吵得人写不出歌。但现在才发现，这些声音里藏着烟火气，是我当时最缺的东西。”
苏清鸢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里的林玥逆着光，侧脸的轮廓在暮色里格外柔和：“你以前总说这里像个牢笼，现在倒成了灵感源泉。”
“因为那时总盯着紧闭的门，”林玥转身对着镜头笑，“忘了窗外还有月亮。”
回到工作室时，林玥立刻坐在钢琴前，将录音笔里的声音混进demo。夜市的叫卖声成了间奏的背景音，楼道的脚步声化作鼓点，他甚至把手机壳上的划痕转化成旋律线，高低起伏间藏着细碎的停顿——像极了当初面对镜头时结巴的自己。
凌晨两点，他将修改后的demo发给柳雯，附言：“裂痕里的光，或许就是自己给自己的那口气。”
半小时后，柳雯回了条语音，背景音里有开酒瓶的声音：“这口气够劲！明天来工作室，我们把这段‘结巴的旋律’编得再野一点。”
林玥看着窗外泛起的鱼肚白，忽然想起刚穿来时，自己对着镜子练习道歉的样子。那时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连“结巴”都能变成音乐里的亮点。他拿起手机，给苏清鸢发了条消息：“明天带两笼生煎，柳雯老师应该爱吃咸口的。”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瞥见自己的倒影——眼里的怯懦早就没了，只剩下藏不住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