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的车门 “咔嗒” 锁闭时，林墨正摩挲着手机背面的裂纹 —— 这是他穿越后用第一笔炒股收益买的二手货，边缘的漆皮已经磨掉大半。张楚岚在后座窸窸窣窣地翻找，最后掏出半袋没吃完的薯片，咔哧声在静谧的车厢里格外清晰。
“林哥，你说风正豪这老狐狸到底安的什么心？” 张楚岚把薯片渣掉在运动裤上，浑然不觉地抹了把脸，“我听徐四说，天下会的人一个个眼高于顶，上次有个小门派想攀关系，直接被打发到后山种树去了。”
林墨没回头，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出一行字：“已上车，风莎燕带我们去天下会，地址发你。” 发送给徐三的瞬间，仪表盘的时钟跳到 20:05。他瞥了眼后视镜，张楚岚正试图模仿他托腮的姿势，结果手滑差点撞在车窗上。
“别学了。” 林墨的声音带着笑意，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 —— 这是前世在物流仓库盯着货车装货练出的底气，哪怕现在穿着洗得发白的夹克，也藏不住那股指挥过几十号工人的气场，“你这副毛躁样，再学也成不了气候。”
张楚岚不服气地嘬着薯片：“凭啥你往那儿一坐就像回事？我好歹也是名牌大学高材生……”
“高材生会把薯片渣掉进肚脐眼里？” 林墨打断他，伸手从副驾储物格里抽出湿巾往后递。指尖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白，骨节分明的手捏着湿巾包装袋，动作利落得像在签物流单 —— 这是他前世看仓库时练出的习惯，哪怕递张纸巾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利落劲。
张楚岚悻悻地接过来，胡乱擦着肚子：“林哥你这老板当久了，是不是看谁都像下属？” 他突然压低声音，“说真的，你那炒股赚的钱够花吗？上次我看你账户余额，还没我打零工攒得多。”
“总比某些人遇到点事就想撒腿跑体面。” 林墨转头，眼角的细纹在夜色里若隐若现 —— 那是前世熬夜盯货运路线熬出来的，“再说，我跟柳家合作的医药项目，马上就要启动了。”
张楚岚的脸瞬间涨红，像被戳中痛处的猫：“那是策略！谁知道那几个大妈下手那么狠……”
风莎燕突然踩下油门，保时捷猛地窜出去，把张楚岚的辩解卡在喉咙里。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林墨，银灰色的发尾在夜色里划出弧线：“林先生似乎对天下会很了解？”
“谈不上了解。” 林墨靠回椅背，指尖在膝盖上敲出规律的节奏 —— 那是前世核对货运清单时练出的习惯，每敲三下就代表一批货物核验完毕，“只是知道风会长是上市公司老板，市值几百亿的那种，跟我们这种小打小闹的不一样。”
张楚岚在后面咋舌：“几千亿？那得够我们村盖多少间瓦房……”
林墨没接话，手机震动了一下，徐三回了条消息：“收到，我们四十分钟后到，保持联系。” 他把手机揣进夹克内袋 —— 这件衣服是菜市场地摊买的，五十块两件，袖口已经磨出毛边，与张楚岚那件洗得发白的运动服倒有几分相似，只是穿在林墨身上，莫名多了股历经世事的沉稳。
车窗外的街景渐渐从居民区变成商业区，霓虹招牌在车窗上投下流动的光斑。张楚岚扒着玻璃惊叹：“我去！这楼比我们县城的百货大楼还高！”
林墨瞥了眼那栋标着 “天下集团” 的摩天大楼，心里道：“前世我物流公司的货车常从这楼下过，那时就想，啥时候能有间办公室在这儿。”
林墨扯了扯衣领，动作随性却带着股久经商场的老练 —— “哪怕现在炒股票刚刚起步也就几十万，那些谈判桌上的本能还刻在骨子里，跟风正豪这种上市公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
风莎燕突然轻笑出声，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林先生倒是坦诚。家父常说，现在的年轻人里，要么太狂，要么太怯，像林先生这样拎得清的不多。”
保时捷平稳地滑入地下车库，感应灯次第亮起，照亮一排排豪车。张楚岚盯着一辆镶钻的劳斯莱斯，嘴里念念有词：“这得够我们村种几年地……”
林墨推开车门，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咔咔的声响。他整理袖口时，露出手腕上那 机械腕表—— 是商场打折时买的，一万九千华夏币，屏幕上的指针还在跳。张楚岚跟在后面，运动鞋底沾着的泥土在地上拖出丝缕痕迹。
“林先生，张少爷，请。” 风莎燕站在电梯口，酒红色的长裙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家父在顶层等你们。”
电梯上升时，张楚岚紧张地抓着扶手，手心的汗把金属都濡湿了：“林哥，待会儿见了风正豪，我该说啥？要不我装肚子疼溜出去？”
林墨没理他，对着电梯镜面理了理衣领。镜中的男人眼神沉静，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 那是前世跟货主讨价还价练出的表情，哪怕现在穿着地摊货，也藏不住那股能屈能伸的韧劲。旁边的张楚岚手足无措，两人站在一起，像个刚混出头的小老板带着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小伙。
“叮” 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风正豪穿着身中山装，站在雕花木门旁，手里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林先生，久仰。”
林墨上前一步，伸出手与他交握，力道不重不轻 —— 前世跟车队司机握手时就知道，太轻显谄媚，太重是挑衅，这分寸他拿捏得恰到好处：“风会长客气。”
张楚岚连忙学着样子伸手，却因为紧张差点同手同脚：“会长好！我、我是张楚岚！”
风正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在林墨身上多停留了两秒：“早就听莎燕说，林先生是个有想法的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墨微微颔首，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过办公室里的陈设 —— 墙上的字画是名家真迹，博古架上的青花瓷透着年代感，连茶几上的紫砂壶都价值不菲。这些东西他前世在货主办公室见过类似的，只是那时他忙着核对货运合同，没心思细看。张楚岚则只顾着惊叹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有多亮，完全没注意到这些。
“请坐。” 风正豪示意他们落座，“我让人泡了今年的雨前龙井。”
林墨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放松却不失分寸 —— 这是前世在酒桌上陪客户练出的坐姿，哪怕心里再慌，表面也得稳住。张楚岚则像屁股上扎了针，坐立不安地东张西望，看见茶几上的糖果就想伸手去拿，被林墨用眼神制止了。
“林先生跟柳家合作的医药项目，” 风正豪呷了口茶，“不知进展如何？”
林墨端起茶杯，指尖在温热的杯壁上轻轻摩挲 —— 这动作像极了前世签下百万货运合同时的样子，只是那时他手里握的是钢笔：“刚起步，还在筹备阶段。”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匆匆跑过来，在风正豪耳边低语了几句。林墨注意到那人说话时，目光时不时瞟向自己，眼神里带着敌意。
张楚岚好奇地伸长脖子，被林墨不动声色地按回座位。
风正豪听完汇报，脸上依旧挂着笑：“看来哪都通的人，消息也挺灵通。”
林墨心里了然，徐三徐四应该到了。他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 那是前世成功谈下一笔大生意时的表情，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却又恰到好处：“风会长，不如我们开门见山？”
这一笑，带着商场摸爬滚打的从容，也带着几分小人物的韧劲，让风正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而旁边的张楚岚，还在偷偷数着博古架上有多少个瓶子，心里盘算着这些瓶瓶罐罐能换多少袋化肥，浑然不知一场暗流汹涌的交锋，已经悄然拉开序幕。
风正豪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目光在林墨和张楚岚脸上转了个圈。那眼神像精密的扫描仪，掠过张楚岚紧绷的嘴角，又落在林墨交叠的双腿上，最后定格在两人之间那道无形的气场鸿沟上 —— 一个是浑身血满 我很紧张但我很镇定 的大学生，一个是把沙发坐成董事长办公室的沉稳派，对比鲜明得像幅精心构图的画。
屏风后传来钢笔划过纸张的轻响时，风沙燕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她想起半小时前父亲在书房说的话：张楚岚是块璞玉，把他招进天下会，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入赘。 那时夕阳正透过百叶窗，在父亲的中山装上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燕儿，这事得你多费心。
燕儿， 风正豪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紫檀佛珠在指间转得平稳，你带张小友去隔壁休息室坐坐，那儿新到了批明前龙井，你们年岁相仿，正好聊聊。
风沙燕起身时，酒红色裙摆扫过地毯的弧度带着几分刻意。她瞥了眼张楚岚，后者正偷偷用鞋底碾着掉在地上的糖果渣，那副局促样让她想起老家猪圈里受惊的小猪。张少爷，请吧。
张楚岚刚要抬杠，迎上林墨投来的眼神 —— 那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像根无形的线，轻轻一拽就把他到嘴边的话全拉了回去。他悻悻地跟上，路过林墨身边时低声嘟囔：林哥你可别被老狐狸骗了。
风正豪放下茶杯，杯底与茶几碰撞发出轻响，恰似在异人界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落子。“开门见山？林先生想谈什么？是柳家的药材渠道，还是哪都通在普通医药市场的小动作？” 他指尖捻着佛珠，紫檀木的纹路在灯光下流转，眼神却锐利如淬了冰的手术刀，试图划破林墨那层看似沉稳的伪装。
林墨注意到他捻佛珠的速度悄然变了 —— 刚才是每转三圈停一下，此刻却加快了半拍。这细微的变化让他想起前世跟难缠货主谈判时，对方敲桌面的节奏会随情绪波动。“风会长是聪明人，” 他身体微微前倾，夹克领口露出半截洗得发白的 t 恤，与周围的奢华格格不入，却偏生带出一股破釜沉舟的坦诚，“我跟柳家合作普通医药项目，缺的是稳定的药材供应链；而天下会要在普通人市场站稳脚跟，缺的是能绕过中间商的直接渠道。”
风正豪的佛珠猛地停在指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的秒表。他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转瞬被更深的探究取代：“林先生似乎对异人界的生意经很有研究？” 心里却暗自盘算：这年轻人看似草根，竟能摸到普通医药市场与异人界势力纠葛的门道，要么是哪都通精心布局的棋子，要么背后有更深不可测的势力撑腰。
“谈不上精通。” 林墨靠回沙发，指尖又开始在膝盖上敲节奏，这次变成了四轻一重 —— 那是前世发现货运单漏洞时的警示节奏，“只是知道某些名门正派，表面在普通人市场做慈善，暗地里却利用异人资源牟利。” 他刻意加重 “异人资源” 四个字，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风正豪身后的博古架，那里最上层的青瓷瓶底座，隐约有个若有若无的火焰纹烙印，与全性身上的标记隐隐呼应。
风正豪的瞳孔微微一缩，像被尖锐之物刺痛。他不动声色地抬手，示意旁边的保镖退下：“林先生的消息，比我想象中灵通。” 心里却掀起惊涛骇浪：他怎么会知道火焰纹的事？难道自己利用异人力量暗地扶持普通医药产业的布局已经泄露？
“风会长过奖。” 林墨拿起茶几上的糖果，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 这是他前世谈判陷入僵局时的习惯，用甜味缓解神经紧绷，“毕竟我跟柳家合作的清瘴草项目，恰好能解决普通人一些疑难杂症，关键是，这清瘴草的获取渠道，有些特殊。” 他故意含糊其词，眼角的余光却紧紧锁住风正豪的反应。
风正豪端茶杯的手顿了半秒，滚烫的茶水溅在指尖也浑然不觉。他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林先生倒是坦诚。只是不知，你要多少好处才肯把清瘴草的稳定供应渠道交出来？” 心里已经做好了加价的准备 —— 这渠道关系到天下会在普通医药市场扩张的关键布局，绝不能被他人掌控。
“我不要钱。” 林墨吐出糖纸，动作随意得像在自家后院，“我只要天下会在普通人药材供应链上的支持，以及 ——” 他话锋陡然一转，眼神锐利如鹰，像前世截住偷货的贼时那样，“风会长手里那份‘异人界普通产业隐秘关联’的清单副本。”
张楚岚在旁边猛地抬头，嘴里的糖果差点咽下去：“林哥，你要那玩意儿干啥？能换几亩地种庄稼不？”
风正豪却像被踩中尾巴的狮子，猛地站起身，中山装的衣摆划出凌厉的弧线：“林先生这是在要挟我？” 他周身的炁微微躁动，博古架上的青瓷瓶也随之轻轻震颤，最上层那带有火焰纹的瓶子晃得尤为明显。
林墨却稳如泰山，纹丝不动，指尖在膝盖上敲出最后一个重音：“谈不上要挟。” 他缓缓起身，洗得发白的夹克在气场碰撞中猎猎作响，“只是合作 —— 你给我供应链支持和清单副本，我给你清瘴草稳定供应的办法，顺便帮你挡掉哪都通在这方面的追查。” 他算准了风正豪不敢让哪都通深挖自己在普通医药产业背后的异人运作，这是他谈判的最大筹码。
风正豪死死盯着林墨，眼神仿佛在评估一件价值连城却又暗藏玄机的古董。良久，他突然松开紧握佛珠的手，紫檀木珠子散落在掌心：“好。我答应你。” 心里却暗自冷笑：先稳住他，等拿到渠道，再让他知道天下会的手段。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是前世成功截获整批走私货时的得意 —— 既在掌控之中，又留有余地：“风会长果然是生意人。” 他心里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妥协，风正豪这种在异人界和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狐狸，绝不会轻易认输，后续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帷幕。
风正豪将紫檀佛珠放在桌子上，忽然话锋一转。
林小友， 风正豪起身时中山装的衣摆划出利落的弧线，想必你也听说了，前些天全性天津分部被端了，外界都传是你出手。我新招了几个手下，都是咱们圈子里的人，他们总觉得…… 那是你运气好。
林墨挑眉，食指在茶杯沿轻轻转了半圈 —— 这是他前世跟司机师傅学的暗号，意思是 放马过来风会长的意思是？
切磋而已。 风正豪转身时，嘴角噙着商人特有的微笑，也了却我个心愿，想亲眼看看林小友的实力。
第一个黑影从屏风后闪出时，带着一股焦煳味。那家伙五指一张，三簇火苗就在掌心蹿得老高，在下李三，控火术三段！
林墨起身的动作比火苗蹿得还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他已站在李三面前，二指并拢点向对方手腕的脉门。那指法快得像道残影，指尖触到皮肤的瞬间，李三掌中的火苗
地灭了，整个人像被抽走了骨头，软绵绵地瘫在地上。
承让。 林墨拍了拍手，袖口滑落的弧度带着恰到好处的随意，仿佛刚才只是掸掉了点灰尘。
第二个对手抱拳行礼说到的在下会些土遁的功夫和刀法，说罢拎着柄短刀袭来，刀风凌厉得刮起了地毯的毛。林墨侧身避开时，皮鞋在地板上碾出个半弧，恰好躲过刀锋的同时，手肘顺势撞在对方肋下。那力道看着轻，却让持刀人闷哼着跪了下去，短刀
落地时，林墨已经坐回沙发，端起茶杯抿了口。
风正豪的佛珠转得更快了：果然有些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