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车厢里的血煞坛随着颠簸轻轻晃动，林墨用手机给坛子拍了张照，发给徐三时特意备注：【金门观出品，疑似与煞母计划有关】。屏幕刚暗下去，就弹出个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龙虎山。
“是小友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苍老却中气十足，背景里隐约有敲木鱼的轻响，“老夫陆瑾。”
林墨心里一动，这可是十老里出了名的暴脾气，怎么会突然联系自己？他瞥了眼被冯宝宝捆在角落的老道，压低声音：“陆老您好，有何吩咐？”
“听说你在张垣查金门观的事？” 陆瑾的声音突然沉下来，“那两个老道背后不简单，你多加小心。”
“晚辈明白。” 林墨靠在车厢板上，凉鞋在铁皮上轻轻点出节奏，“我会查清楚，不会出岔子。”
挂了电话，张楚岚凑过来：“陆老？就是那个能徒手撕全性的陆瑾？” 少年眼睛瞪得溜圆，“他怎么会给你打电话？”
“大概是觉得我比某些人靠谱。” 林墨弹了弹张楚岚的额头，笑里带着点认真，“记住了，十老里有好人有坏人，但别听风就是雨 —— 就像风正豪，虽然是商人，却未必是敌人。”
冯宝宝突然用刀戳了戳高个老道：“说，你们跟哪个龟儿子打交道？” 刀尖离对方咽喉只有寸许，少女面无表情，川普里的狠劲透着股子泼辣，“不说清楚，把你扔去喂山里的野猪噻，瓜娃子些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道哆嗦着摇头：“我们只见过那人的影子，出手阔绰得很…… 他说只要凑齐三十个血煞坛，就给我们一本厉害的功法……”
“啥子功法？” 冯宝宝追问，刀又往前送了送，“是不是想练来害人？我见得多了，全性的龟儿子些就喜欢搞这些名堂！”
林墨按住冯宝宝的手腕，示意她先别急。这金门观，在档案里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跟煞母计划扯上关系，背后肯定藏着猫腻。他看向老道：“那人长啥样？穿啥子衣服？总不能是个影子天天跟你们打交道噻？” 林墨故意学了句川普，逗得张楚岚偷偷直乐。
老道咽了口唾沫：“看不清脸，总穿件黑斗篷，说话阴阳怪气的，像个阉人……”
“阉人？” 林墨挑眉，这线索倒是新鲜。他突然想起风正豪身边的那个管家，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难道是天下会的人？
皮卡刚拐进警局后院，就看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风莎燕倚在车门上，黑色皮衣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手里把玩着一串紫檀佛珠 —— 跟风正豪那串很像。“林先生收获不小。” 她瞥了眼车厢里的血煞坛，嘴角勾起抹商人式的微笑，“家父说，有些生意或许我们可以合作。”
林墨跳下车时，故意让帆布包的带子滑到肘弯，露出手腕上的青铜爵碎片。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微光，风莎燕的眼神果然闪了闪。“风小姐深夜造访，不是为了看我抓老道吧？” 他走到对方面前，身高差让他微微低头，语气却带着平等的审视，“你父亲想要啥子？”
“家父说，张垣地脉异常，想请林先生帮忙留意些异常动向。” 风莎燕转动着佛珠，“当然，不会让你白忙活，天下会的药材供应链可以分你三成。”
“三成？” 林墨笑了，突然抬手帮对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碎发，指尖划过她耳尖时迅速收回，动作亲昵又保持着分寸，“风会长倒是会做生意。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们查地脉，是为了啥子？总不会是闲得慌吧？”
风莎燕的脸微微发红，后退半步拉开距离：“家父只是不想全性在张垣搞事。” 她从包里掏出个 U 盘，“这是金门观主的银行流水，有五笔大额转账来自张垣景区 —— 算是合作的诚意。”
林墨接过 U 盘时，指尖故意在她手背上碰了下，像在传递什么信号。“成交。” 他转身往警局走，突然回头扬了扬下巴，“对了，告诉你父亲，别让手底下人穿黑斗篷了，热得抠胩。”
张楚岚没听懂 “抠胩” 是啥意思，跟着他进了警局还一个劲问。林墨把 U 盘扔给值班警察：“解密后发徐三邮箱。” 他对着玻璃整理衣领，镜中映出风莎燕开车离去的背影，突然想起陆瑾的话 —— 看来这潭水，比想象中还深。
冯宝宝抱着胳膊靠在墙角，突然啐了一口：“那女娃子在扯谎噻，眼睛都不敢跟我对视，瓜得很！”
“我知道。” 林墨从帆布包摸出最后几颗杏干，分给她一半，“但天下会的药材供应链，我们确实需要。” 他嚼着杏干，望着窗外的月光，“清瘴草培育基地下个月开工，这草可是好东西，能解血煞之气，还能中和异常炁场，制药厂少不了它当原料，总得有稳定的货源，总不能天天让柳妍妍那丫头片子催着跑。”
少年似懂非懂点头，突然指着林墨的手腕：“碎片又亮了！” 青铜爵碎片正发出柔和的金光，与警局档案柜里某份卷宗产生共鸣 —— 那是标注着 “金门轶事” 的旧案。
林墨走过去抽出卷宗，泛黄的纸页上记载着民国年间的事：金门观曾为军方培育过血煞，而资助者一栏，模糊的字迹隐约能看出是 “风氏”。他指尖划过那两个字，若有所思道：“风正豪这老狐狸，果然藏着不少事。”
冯宝宝凑过来看卷宗，突然用刀指着某行字：“这写的啥子？好像跟龙虎山有关噻。”
林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上面写着 “民国二十三年，金门观曾向龙虎山供奉血煞坛三具，由天师府首座接收”。他眼神一凛，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随即合上卷宗往档案柜走。路过张楚岚身边时，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气随意得像在说天气：“等你能去参加罗天大醮了，咱们再去龙虎山找老天师聊聊。”
转身的瞬间，林墨的眼神沉了沉。他想起前世漫画里的情节 —— 出发去龙虎山前，张灵玉会突然出现，对着张楚岚发起挑战。最后张楚岚使出阳五雷和张灵玉的阴五雷打了一场最后丢下句 “我认可你了，有资格来罗天大醮”。这事只有他知道，张楚岚现在还懵懵懂懂，冯宝宝更是只关心斋饭，连陆瑾都未必清楚其中环节。有些局，得等关键的人动了，才能看清脉络。
冯宝宝已经在门口等他，手里转着折叠刀：“要得嘛，反正龙虎山又跑不了。到时候正好可以吃天师府的斋饭噻，听说那里的素面巴适得很！”
林墨笑出声，跟在她身后走出警局。夜色里的张垣像头沉睡的巨兽，而他知道，自己已经摸到了这头巨兽的脉搏。无论是那个穿黑斗篷的神秘人，还是藏着秘密的风正豪，亦或是即将到来的罗天大醮，都在这夜色里悄然酝酿。
张楚岚追出来时，看见林墨正对着月亮伸懒腰，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明明是随性的姿态，却莫名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劲儿。少年突然觉得，跟着这个总爱耍帅的林哥，或许真能闯出点什么名堂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