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呢?张琦灵推门而入。
来得正好,快看看这个。
胖纸招呼道。
四人围着柜台研究石牌上的铭文,却都毫无头绪。
这绝对不是近代文字。
胖纸摸着下巴装模作样地说。
小哥见多识广,认识这种文字吗?张琦灵摇头表示不知。
那雨晨会不会知道?天真想起楼兰女王,提议道。
我想不必找她了。
叶飞说道。
叶飞眉头微蹙,指尖落在发旧的文字上。
此处记载月圆之夜此物会泛起异光。
他压低声音念道,待到破晓时分,光芒便会消退。
余下的线索我再查证。
巧的是,明晚正好是满月。
叶飞摩挲着石牌边缘,有兴趣的可以来我住处一探究竟。
指尖翻转间,石牌背面露出含苞待放的纹样。
细若游丝的花瓣层层缠绕,拱卫着中心模糊的图案。
你们在研究什么?雨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居然把石牌拼完整了?
她凑近时突然轻呼:这不是彼岸花吗?
正是。
叶飞凝视着石牌,但总觉得纹样和先前所见有些不同。
他分明记得最初那半块石牌上的花瓣角度并非如此。
叶哥你快看!胖纸突然叫道,这花在阳光下会变色!
只见穿透门帘的光束洒落石牌,原本素白的花瓣竟泛起妖异的红晕。
我拿去外头细看。
胖纸抓起石牌冲到店外,高举对着烈日。
诡异的是,那道红丝竟如活物般顺着他的手臂蔓延,同时石牌上某片花瓣的色泽正逐渐消褪。
嘶——好痒!胖纸突然手抖,天真你帮我拿会儿。
交接的瞬间,红丝已悄然攀上天真的手臂。
与此对应,石牌上又一片花瓣褪去颜色。
怎么这个季节就有蚊子?天真抓挠着手臂。
叶飞警觉地眯起眼睛:现在哪来的蚊虫?或许是过敏?
您这体质该加强锻炼了。
胖纸打趣着取回石牌,继续对着阳光端详,瞧瞧,这还有两片花瓣没上色呢。
古人做事也这么不仔细?
叶飞伸手轻触纹路,指腹传来异常光滑的触感。
正欲开口,倏然袭来的刺痒感令他骤然变色。
别碰了!他猛然夺过石牌,这东西有问题!
片刻之后,叶飞的视线重新落回石碑上的彼岸花图案。
这次他清楚地目睹了花瓣褪色的完整过程。
那抹艳红如同被无形之手抹去,颜色逐渐消褪,最终与石碑的底色融为一体。
然而消逝的红色究竟去向何处,却无人知晓。
有谁接触过这块石碑?叶飞凝视着已经褪去色彩的六片花瓣,神色骤然凝重。
似乎我们都碰过。
天真环顾众人后回答,我和胖纸刚查看过,小哥和雨晨之前在墓室也接触过残缺的部分。
当时手臂可有异样?叶飞仔细检查张琦灵和雨晨的手臂后追问。
没有。
两人异口同声。
叶飞长舒一口气。
虽不能确定瘙痒是否与石碑有关,但种种迹象都指向这诡异的石牌。
沉思良久,他作出决定:明晚再来一趟。
若今夜有任何异常,务必告知。
小哥和雨晨暂时不要触碰石碑。
他顿了顿,这两日也避免与我们接触,以防万一。
临进屋前,叶飞又补充道:雨晨,把阴阳先带回去。
我这两天守在店里。
将营业牌翻为暂停营业后,他开始埋头翻阅堆积如山的古籍,直到次日黄昏时分,天真等人才相继到来。
手臂除了瘙痒可还有其他异常?叶飞从书堆中抬头询问。
没什么大碍,只是...天真话音未落,张琦灵突然开口:昨夜我手臂又发痒了。
你知道的,我们不会被蚊虫叮咬。
我也是半夜被痒醒的。
雨晨接道,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沿着手臂移动。
众人描述让叶飞陷入沉思。
他翻开古籍:据我昨日所查,石碑记载的是个古老诅咒——彼岸花的诅咒。
真正的彼岸花只生长在阴阳交界处,我们平常见到的只是石蒜。
他抬眼望向神色凝重的同伴,是否被诅咒,今晚见分晓。
月圆之夜,诅咒现形。
月色如水,轻轻笼罩着整座城市。
抱古斋内,叶飞坐在摇椅上,手指摩挲着拼接完整的石牌。
上面的文字晦涩难辨,他研究了一整日,仍未能完全**。
月光洒落在石牌上的彼岸花纹上,殷红的花瓣显得格外妖异。
若非那六片褪色的花瓣时刻提醒,他或许会沉浸在这诡艳的图案中。
然而,这花朵仿佛带着某种古老的诅咒,正悄然在他身上蔓延。
丝丝红线如活物般在他左臂游走,看似杂乱,却又似在勾勒某种神秘的图纹。
叶飞尝试阻止,却毫无效果,只能任由红线肆意蔓延。
很快,一朵妖艳的彼岸花在他手腕上悄然成形。
红线完成使命后,悄然退回石牌,再无动静。
叶飞沉默片刻,拿起手机拨通电话。
“叶老大,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天真的声音,夹杂着胖纸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看看你们身上有没有出现彼岸花。
”叶飞直接略过杂音,沉声问道。
“啊?彼岸花?天真,帮我看看我后背有没有?”胖纸迷迷糊糊地被叫醒,嘟囔着问道。
叶飞意识到自己没交代清楚,补充道:“重点检查下午发痒的地方,尤其是手腕。
小哥和雨晨也是。
”
一阵窸窸窣窣的检查声后,天真回复道:“叶老大,我们几个手腕上都没有。
”
消息让叶飞微微松了口气。
若只有自己中招,反倒方便行动。
“好,我马上回来。
”他简短说完,挂断电话。
三分钟后。
“天真,再看一次你的手腕。
”
**叶飞一到家,立刻仔细查看了每个人的手腕,确认没有异样后才松了口气,靠坐在沙发上。
“雨晨,你自己去浴室检查一下。
”他说道。
等雨晨离开,天真靠过来,压低声音:“叶老大,你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话没说完,但意思显而易见——叶飞是否也中了诅咒?不然怎么会如此熟悉细节?
就连一向嬉皮笑脸的胖纸也收敛神色,紧紧盯着叶飞。
叶飞叹气,挽起袖子,露出那朵猩红的彼岸花,刺目地印在手腕上。
“叶老大!”胖纸猛地站起身,“这诅咒……有办法解除吗?”
叶飞摇头:“石牌上的文字还没破译,只知道这花代表诅咒。
”
这时,浴室门开了,雨晨走出来,一眼看见叶飞的手腕。
“你的手……”
叶飞只得再解释一遍。
“让我看看石牌,也许我能翻译。
”雨晨提议。
胖纸附和:“她毕竟是曾经的楼兰女王,说不定真能**!”
天真也抬头:“我回去问问三叔。
”
叶飞却伸手拦住:“别碰石牌,拍照就行。
”
**抱古斋**
红丝如幽灵般萦绕在石牌周围,悄然飘向离开的众人……
**无形的红线如影随形,缠绕上天真、胖纸和小哥的手腕,绘出妖异的彼岸花纹。
叶飞翻阅成堆的古籍,不放过任何与彼岸花相关的只言片语。
手机突然震动——伍家小三爷的讯息:
“叶老大,我手腕上……也出现了那朵花。
”
“问了胖纸和小哥,他们也是。
”
叶飞放下手机,点燃一支烟。
最坏的结果还是来了。
烟灰簌簌而落,他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未落。
叶飞用力掐灭烟头,火星在玻璃缸里碎成灰烬。
我来处理。
发完消息,他再次扎进文件堆成的小山里。
次日晚霞染红窗框时,房门终于吱呀作响。
门口搁着雨晨放的食盒,清蒸鱼的香气已经消散。
醒了?雨晨放下筷子。
眼前的男人让她怔住——向来熨帖的衬衫皱得像抹布,青黑眼袋坠在发亮的眼眸下方,像暴风雨里航标灯的底座。
胖纸在大金牙那儿挖到消息。
叶飞的嗓音砂纸般粗糙,现在出发。
一起。
雨晨抓起了外套。
古玩城霓虹闪烁时,他们见到了蹲在台阶上啃煎饼的胖纸。
具体说说。
叶飞接过胖娃抛来的矿泉水。
那卖家是个怪人,胖纸抹掉嘴角葱花,裹得跟木乃伊似的。
大金牙往死里压价,他居然笑着点头,临走时还念叨花开彼岸,永生不死——对了!胖纸突然拍腿,他手腕也有跟我们一样的曼珠沙华纹身!
叶飞抬手打断:能查到去向吗?
人早没影了,胖纸从怀里摸出张车票,但留了这个,昆明到北京的硬座。
空气突然凝固。
远处大金牙店里的青铜风铃叮当作响。
云南...叶飞揉着太阳穴,指节发白,先顺着这条线摸。
胖纸继续追疯子下落,天真去潘家园查云南的墓志铭。
他转向另一个同伴,三叔那边?
他说没见过这种诅咒。
天真迟疑道,但...提出下次要跟咱们下斗。
叶飞吐出一口浊气,拉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