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碑文残篇述秘辛 疑似提及龙族事
西域荒漠，这片被视为生命禁区的死地，在不可考的远古时代，竟然是龙族辉煌与陨落的战场？那场导致龙族几乎灭绝的灾难，究竟是什么？那“罪血”和“窃道”，指的是否就是如今天衍教所代表的势力？他们窃取了原本属于龙族……或者说属于远古百族的大道？
无数的疑问和推测如同沸腾的岩浆，在凌霄脑海中翻滚。这块偶然发现的残碑，如同一个潘多拉魔盒，打开了一个远比天衍教追杀、比雷泽古域探险更加宏大、更加古老、也更加危险的秘密世界！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目光再次投向那被掩埋的石碑，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探究。这石碑，绝不能留在这里任其蒙尘！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就在这时，石窟外传来了隐约的呼喊声和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是商队的人见沙暴渐歇，开始活动了。
凌霄深吸一口气，强行令自己冷静下来。他迅速运转功法，平复激荡的气血和神魂，将脸上所有的震惊与骇异尽数收敛，重新变回那个略带疲惫和虚弱的落魄散修。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半截残碑，仿佛要将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入灵魂深处，然后毅然转身，朝着石窟外走去。
当他回到峡谷入口处时，外面的风势果然小了很多，虽然依旧黄沙弥漫，但已能勉强视物。幸存者们正在吴德的指挥下，奋力清理掩埋入口的流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逃离此地的急切。
“凌兄弟，你回来了！里面没遇到什么危险吧？”吴德见到凌霄，连忙问道，目光在他脸上扫过，似乎想找出些什么。
“深处有个石窟，尚算安稳。”凌霄语气平淡，目光却看似无意地扫过正在被清理出来的流沙。忽然，他的视线定格了——在几具刚刚被挖出的、年代久远、已经风化发白的骸骨旁，散落着一些锈蚀严重的金属碎片，其中一块碎片上，隐约有一个模糊的刻痕，那刻痕的形状，竟然与他识海中某个刚刚烙印下的古老符号，有几分形似！
虽然极其模糊，但那种苍凉的气息，如出一辙！
凌霄的心跳，再次漏了一拍。这峡谷，这龙陨之地的边缘，到底还埋藏着多少秘密？
沙暴的余威仍在峡谷外呜咽，但石窟内却相对平静，只有细沙从岩缝簌簌滑落的细微声响。凌霄背靠着冰冷的岩壁，看似在闭目调息，实则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那半截残碑信息的反复咀嚼与推演中。
识海里，那几个由苍凉意念传递而来的古老符号如同燃烧的烙印，不断闪烁。“龙陨之地”、“封印守护”、“罪血窃道”……每一个词都重若千钧，撞击着他的认知。
“龙陨之地……”凌霄内视着丹田气海中那缕淡金色的龙元力，它比之前更加凝练了一丝，仿佛因那石碑的刺激而活跃起来。《九霄龙神诀》的功法路线在体内自行缓慢运转，带着一种古老而尊贵的韵律。“难道这西域荒漠，在不可考的年代，竟是龙族的坟场？我得到的功法传承，与此地有何关联？”
他想到了功法中提及的“九霄龙神”，那究竟是虚构的至高存在，还是曾在世间显化过的龙族至尊？若此地真是龙陨之地，那弥漫在天地间的荒芜死寂，是否就是当年那场惊世之战留下的创伤？连天地法则都被打残，至今未能恢复？
这个推测让他脊背发凉。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才能造成如此规模的永久性破坏？
“封印……守护……”凌霄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岩壁，望向峡谷深处那被掩埋的石碑。“封印的是什么？是造成龙族陨落的恐怖存在？还是……龙族本身留下的什么重要遗产或秘密？守护者又是谁？还存在吗？”他想到了那丝意念中蕴含的悲怆与不甘，那不像是对仇敌的怨恨，更像是一种壮志未酬的遗憾和托付。
“罪血……窃道……”这四个字最是诛心。“罪血”指的是什么？是导致龙族陨落的罪魁祸首的血脉？还是……如今天衍教那般，自诩正统，将其他修行路径视为异端、罪孽？“窃道”……窃取天道？难道如今流行的修行体系，与远古龙族之道截然不同，甚至是……窃取而来？
一个大胆而惊人的念头不可抑制地冒出：天衍教供奉的所谓“天道”，是否与远古龙族的陨落有关？他们打压百族，是否是为了掩盖某个巨大的秘密，维护其“窃道”而来的正统性？
这个想法让凌霄心跳加速。如果猜测为真，那他修炼《九霄龙神诀》，身具龙族血脉，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天衍教天然的、必须清除的“异端”！双方的矛盾，远非简单的个人恩怨，而是上升到了道统之争、生死存亡的层面！
“难怪……难怪天衍教对我如此‘重视’，连幽冥追魂印这种手段都用上了。”凌霄眼中寒光一闪，之前的一些疑惑似乎有了答案。他摸了摸手臂上那偶尔传来异动的印记，此刻感觉那冰凉中更透着一丝令人作呕的邪异。
压力，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如同无形的大山笼罩下来。但同时，一股更加炽热、更加不屈的斗志也在他心底熊熊燃烧！既然注定是敌人，那就战到底！龙族之道，岂容亵渎？这陨落之地的秘密，他一定要揭开！这“窃道”之贼，他终有一日要将其拉下神坛！
他再次将神识集中在那几个古老符号上，尝试用龙元力去模拟其笔画、其神韵。每一次模拟，虽然无法理解其含义，却都能引动体内龙元力一丝微不可察的共鸣，仿佛在追溯某种古老的源头。他甚至感觉，自己对《九霄龙神诀》的理解，都因此加深了一分，功法的运转更加圆融自如。
“这块石碑，不仅是秘辛的载体，或许……也是一把钥匙，能助我更好地领悟龙族之力？”凌霄心中升起明悟。他决定，有机会一定要再回此地，彻底挖掘出这块石碑，或许还能在附近找到其他线索。
就在这时，石窟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打断了凌霄的沉思。
“妈的，这鬼天气，总算能透口气了！”
“快看看骆驼怎么样了！”
“首领，沙暴好像小多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准备出发了？”
是商队的人。沙暴似乎即将过去。
凌霄收敛心神，将所有的震惊与推测深深埋藏心底，脸上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与“虚弱”。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土，走出了石窟。
峡谷入口处，天色虽然依旧昏黄，但风势已大减，能见度恢复了不少。幸存者们正在忙碌地清理掩埋入口的流沙，检查驼队损失，气氛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急切。
吴德看到凌霄出来，连忙迎了上来，脸上带着关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凌兄弟，调息得如何？刚才沙暴没惊扰到你吧？”他总觉得，这次沙暴过后，凌霄身上似乎有了一丝极其微妙的变化，具体说不上来，但那种内敛的感觉，仿佛更深沉了。
“无妨，略作调息，伤势稳固了些。”凌霄淡淡回应，目光扫过正在清理流沙的众人，忽然，他的视线在某个角落微微一凝。那里，几个护卫正在从流沙下挖出一些东西，除了破损的货物箱，还有几块白色的东西……是人的骸骨！而且不止一具！
这些骸骨年代似乎很久远，早已风化脆弱，但依稀能看出骨骼粗大，与常人略有不同。更重要的是，凌霄敏锐地察觉到，这些骸骨上，竟然残留着一丝极其淡薄、却与那石碑同源的苍凉气息！虽然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在他经过石碑意念洗礼的感知中，却清晰可辨！
“这些是……”凌霄故作随意地问道。
吴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叹了口气：“唉，这死亡沙海，不知道埋没了多少旅人和探险队。看这些骨头的样子，怕是有些年头了。据说古时候这片区域还挺繁荣，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才变成了现在这副鬼样子。”他语气唏嘘，显然对此习以为常。
古时候……繁荣……凌霄心中一动。这印证了他的部分猜测。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装作好奇地打量那些骸骨。骸骨旁边，还散落着一些锈蚀严重的金属碎片，似乎是兵器或工具的残骸。
就在他靠近的瞬间，识海中的至尊塔，竟然再次传来了极其微弱的渴望波动！目标，正是那些古老骸骨！
凌霄心中剧震！至尊塔连这不知多少万年前的枯骨都能吞噬？这些骸骨中，难道还蕴藏着未曾完全消散的能量或……残念？
他强压下尝试的冲动。众目睽睽之下，他若对几具枯骨表现出异常兴趣，必然引起怀疑。他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仿佛只是寻常的好奇。
但这个消息，却在他心中掀起了另一波澜澜。如果至尊塔真能吞噬这些古老骸骨中的残存，那这片广袤的龙陨之地，对他来说，岂不是一座尚未开发的、巨大的能量宝库？虽然每一具骸骨可能提供的能量微乎其微，但积少成多，量变引起质变！
前路，似乎又多了几分意想不到的“机缘”。
“清理得差不多了，我们尽快出发吧！天黑前必须赶到黑沙城！”吴德大声催促道。
队伍再次启程，朝着近在咫尺的黑沙城行进。凌霄坐在驮车上，回望了一眼那逐渐远去的风蚀峡谷，目光深邃。
龙族秘辛，上古战场，骸骨能量……这西域的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而黑沙城，作为这片区域的门户，注定不会平静。
他摸了摸怀中，那里有吴德之前赠送的一些西域货币。当务之急，是尽快进城，安顿下来，恢复实力，然后……好好探一探这龙陨之地的边缘——黑沙城的水，到底有多深！
至于那些潜在的敌人，无论是沙蝎帮，还是可能存在的天衍教眼线，亦或是更神秘的幽冥族……若敢挡他的路，他不介意用他们的鲜血和能量，来浇灌自己即将在这片古老土地上重新崛起的根基！
一股隐而不发的锐气，在他看似虚弱的外表下，悄然凝聚。扮猪吃虎？不，他这只受伤的猛虎，只是暂时收起了爪牙，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发出震惊世人的咆哮！而雷泽古域的开启，或许就是第一个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