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开门!”门外突然炸出两嗓子,声音又哑又硬,像含着块冰碴子。
赵淑芬猛地一愣,眉头拧成个疙瘩:“还真是李老四?这命也太硬了,零下几十度居然没冻死……”
“冻不死的龟孙子!”张强气得眼睛冒火,一口唾沫啐在地上,抄起脚边赵淑芬刚放下的菜刀就往门边冲,“装神弄鬼吓唬谁呢?看老子不劈了你!”
江月月没动,指尖却悄悄绷紧——精神力早探了出去,门外那东西的轮廓在她感知里模糊又怪异,压根没点活人的正常形态。
她心里直犯嘀咕:肯定是李老四,但这模样,哪还能算人?难道也是被小区里的变异老鼠咬了?可又不对,张美娟她们变异后压根没出过小区,哪能像他这样在雪地里扛这么久?更怪的是,他还会喊“开门”,还会说话。
难不成,他跟那些丧尸不一样?是更……高级的东西?
这念头刚冒出来,脚下突然传来“咔嚓——轰隆”一声脆响,紧接着就是冻土塌陷的闷响!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地沟盖板直接被掀飞,地面塌出个一米多宽的圆洞。黑黢黢的洞口里,几十只青黑老鼠跟疯了似的往外涌,尖牙在雪光里闪着寒光,密密麻麻的爪子扒着洞边乱抓,看得人头皮发麻。
“糟了!这帮畜牲又冲上来了!”江月月心一沉,反应快得像阵风,一把拽过还在愣神的江建国,将手里的斧头硬塞进他怀里,声音急得发紧:“拿着!一会儿要是顾不上你,见着老鼠就往死里砍,别愣着!”
“妈的,这群畜生真是阴魂不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赵淑芬气急大骂,转头冲正要找李老四算账的张强吼,“张强,滚回来!先别管那龟儿子,赶紧弄老鼠!”
张强一听老鼠又来了,立马吓得手忙脚乱往回跑,心里暗骂:咋又来了?打李老四老子真不怕,可对着这些恶心的大老鼠,浑身都发麻!
眼看老鼠越涌越多,江月月急得脑子飞速转:上次用手榴弹炸过,可原理没弄明白,这次数量太多,手榴弹也不顶用。等等——火!
“用火!用油桶里的火烧死它们!”她急声喊。
这边刚把江建国安顿到安全处,江建国便攥着斧头冲了上去,一斧头劈死一只窜到脚边的老鼠,倒有了几分狠劲。
赵淑芬听见江月月的话,瞥了眼仅剩的半桶废机油,心一横:“好!”当即拎着油桶往洞口泼过去。
“小宇,火!”赵淑芬吼道。
叫小宇的少年早摸出了打火机,哆嗦着划燃火苗,刚凑近渗了机油的地面——“轰”的一声,蓝火顺着缝隙窜进地沟,里面瞬间爆发出老鼠的惨叫,尖得像指甲刮玻璃。
江月月反手将身后最后一块钢板推过去,“哐当”一声盖在塌陷的圆洞上,钢板边缘压得冻土簌簌掉渣:“这下暂时能挡挡!”
一番折腾下来,所有人都脱了力,瘫坐在火堆旁大口喘粗气,胸口起伏得像拉风箱。
赵淑芬盯着空了的机油桶踢了踢,桶身发出干瘪的声响,她眉头皱得更紧:“油彻底见底了,这地方根本不安全——要是老鼠再从别的地方刨洞进来,咱们连烧它们的东西都没了。”
“那要不走?”张强抹了把脸上的灰,突然拍大腿,“淑芬,你忘了?往前没多远有家加油站!那地儿铺的全是瓷砖,老鼠总啃不动水泥吧?而且加油站里有小卖铺,指不定还剩点没冻坏的吃的,柴油更是现成的,能烧火能取暖!”
赵淑芬指尖摩挲着菜刀柄,没立刻应,转头看向江月月,语气里带了点商量:“我们打算去加油站碰碰运气,你们父女俩要不要一起?”
江月月原本盘算着,带父亲找处空旷地躲进房车更稳妥。可一想起刚才门外李老四那拧着脖子的诡异轮廓,心思立马变了——谁知道外面还有多少这种半人不鬼的东西?单独待着,半夜被盯上连个搭手的都没有。
跟着这群人好歹能当个缓冲,真遇着险,也能多几个挡箭牌。她没多琢磨,干脆点头:“行,我们跟你们走。”
赵淑芬明显松了口气,悄悄松开攥紧的拳头——有这么个力气大、反应快的人跟着,心里踏实多了。她当即拍板:“好!赶紧收拾东西,动作麻利点!”
“张强!”赵淑芬扬声喊,“把能带的都归置归置,给老太太和孩子多裹两件厚衣服,别冻着!”
“哎!”张强应得干脆,手脚麻利地往老太太那边跑,刚才冲去砍李老四的狠劲没了,倒像个听吩咐的小跟班。
赵淑芬看着他的背影,没好气地撇撇嘴:这死鬼啥时候能把冲门找李老四的狠劲用在正地方?真是白瞎了“张强”这俩字。
话音刚落,江月月已转身收拾东西。指尖扫过地上的零散杂物,她瞥见墙角的大铁盆,脚步顿了顿,转头问江建国:“老头,你自己能走不?”
江建国愣了一下,摸了摸发烫的胳膊——灵泉水的劲儿还没散,浑身都透着热乎气,哪还有刚才半分虚弱样?他赶紧点头,胸膛不自觉挺了挺,声音里带着底气:“能!咋不能!”
江月月没多问,弯腰把轻便杂物往大铁盆里一丢;至于面包、灵泉水这些要紧东西,都借着往帆布包里塞的动作,悄悄收进了空间。
没一会儿,几人收拾妥当。赵淑芬拎着菜刀走在最前面,张强背着老太太的小包袱,一手护着老太太,一手抱着缩脖子的孩子跟在中间;
江月月和江建国走在最后,拖拽着那个简易雪橇。手里还拎着一把斧头,同时精神力铺开,紧盯着门外——心里突然犯嘀咕:“那个不人不鬼的李老四呢?怎么不在大门口了?”
就在这时,赵淑芬一把推开仓库大门,一股刺骨寒风当即扑面而来,冻得众人狠狠打了个哆嗦。
“真他娘的冷!”张强缩着脖子骂了句。
“别啰嗦,好歹雪小了不少!”赵淑芬裹了裹衣领怼回去。
江月月也注意到雪小了,身上却没觉得多冷——想来是灵泉水的缘故。
可就在大家刚迈出仓库大门时,不远处的雪堆后突然跳出个人影,竟是李老四!
他直勾勾盯着众人,嘴角慢慢往上勾,眼仁里却没半点活气,那笑像冻在脸上的冰碴子,透着股说不出的阴冷。
长期饮用灵泉水让江月月的五官得到强化,不远处李老四的模样被她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头一震:怎么跟精神力里探到的轮廓不一样?之前精神力里明明感知到他的头是歪着的,怎么这会儿看着像个正常人?还会笑……
江建国也瞧见了李老四,心里莫名发毛,拽了拽江月月的袖子,声音发紧:“月月,咱还是快点走吧,那个人看起来好奇怪……”
赵淑芬也看清了人,当即拔高声音喊:“大家跟着我,别搭理他!敢过来,我直接砍死他!”这话一半是给同伴壮胆,一半是故意说给李老四听的。
李老四没应声,脚步顿在原地,眼仁依旧直勾勾的。风雪里,他脸上的笑像结了冰,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