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1 年的上海滩,雨丝像被撕碎的黑纱,裹着霓虹灯的血色光斑砸在柏油路上,溅起的水花里都映着百乐门旋转门的鎏金倒影。阿雪踩着十厘米的红丝绒高跟鞋,鞋尖沾着的雨水在地面敲出 “嗒嗒” 的节奏,像暗夜里的鼓点。旗袍是墨色的真丝料子,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银铃随着步伐轻响,铃身缀着的细小碎钻在雨雾中闪着冷光,与她耳垂上的珍珠耳坠相映成趣。
百乐门旋转门吐出的热浪裹挟着雪茄的醇厚味与女人的香水气,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雨夜里的寒意。阿雪抬手将玉笛化作的镶钻口红按在唇上,镜光 lipstick 壳子映出她眼底的警惕 —— 二楼包厢的阴影里,几个穿西装的男人正端着酒杯,袖口露出的曼陀罗袖扣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紫光,正是暗网成员的标记。
“这位小姐,面生得很,是新来的舞女?” 吧台后,调酒师用银质镊子夹起一枚刻着暗网标志的冰块,冰块是深邃的黑色,里面冻着一缕紫色的丝线,放进高脚杯时,杯壁瞬间凝上一层薄霜。“要不要尝尝我们这儿的招牌,‘熵寂之夜’?暗网的贵客都爱点这个。”
阿雪指尖微动,袖口藏着的蛊虫突然躁动起来,细小的虫足轻轻挠着她的皮肤,传递着危险的信号。她的目光扫过吧台下方的暗格 —— 那里半掩着一排档案袋,每个袋子上都贴着政要的照片,照片边缘渗出淡紫色的液体,顺着袋口往下淌,在柜面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散发出若有若无的腐臭,与蛊虫厌恶的气息一模一样。
“先帮我存个包。” 阿雪将珍珠项链(实则是变形的银铃,每颗珍珠里都藏着一只幼蛊)塞进调酒师手中,指尖故意擦过对方的手腕,感受到他脉搏里微弱的蛊虫跳动 —— 这人也被暗网下了傀儡蛊,只是程度尚浅。她转身走向舞池,高跟鞋踩过光滑的地板,留下一串浅浅的水痕。
爵士乐队突然加快了节奏,萨克斯的旋律变得急促,可舞客们的脚步却没有跟上,反而变得机械僵硬,像提线木偶般摆动着身体。阿雪的瞳孔骤然收缩,目光锁定在离她最近的舞客后颈 —— 那里的皮肤下有细微的凸起在蠕动,形成淡淡的青紫色纹路,正是暗网改良过的 “傀儡蛊” 痕迹!这种蛊虫能钻进人的脊椎,操控神经,让宿主变成任人摆布的傀儡。
“叮 ——” 阿雪悄悄晃动脖颈,珍珠项链里的银铃发出只有蛊虫能听见的高频震动,像是在发出指令。她将玉笛化作的口红管抵在唇边,看似补妆,实则咬破管身的暗格 —— 藏在里面的蛊王突然化作一道碧色流光,快得几乎看不见,悄无声息地钻进最近一名舞客的袖口。
三秒后,那名舞客突然停下动作,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紫,指甲缝里渗出黑血,含糊地喊着:“救... 救我... 蛊... 蛊在爬...” 周围的舞客却像没看见一样,依旧机械地扭动着,只有二楼包厢里的暗网成员微微侧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有人发癔症了!快拖出去!” 赌场保安穿着黑色制服,腰里别着警棍,快步冲过来,伸手就要抓那名舞客的胳膊。阿雪趁机侧身闪过,顺着人群的缝隙溜进后厨 —— 那里飘出的甜香里混着一丝诡异的腥气,与傀儡蛊的气息如出一辙。
后厨里,几名厨师正围着揉面台忙碌,他们的动作同样僵硬,眼神空洞。阿雪躲在储物柜后,看着他们将一勺勺紫色粉末掺进面粉里,粉末遇热后散发出淡淡的白雾,白雾在空中缓缓凝聚,竟形成了曼陀罗的形状,随后又消散在蒸笼的热气里。“原来暗网是这样传递情报的 —— 把加密信息藏在糕点里,通过傀儡厨师制作,再送到各个据点。” 阿雪咬了咬舌尖,将带着精血的蛊虫吐在掌心,轻轻一吹,蛊虫顺着通风管道的缝隙爬了进去,朝着监控室的方向移动,她要先毁掉暗网的监视系统。
“小美人,一个人在这躲着,是怕了?” 一个油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浓重的酒气。阿雪转身,看见一个穿貂皮大衣的男人晃着威士忌酒杯,酒液在杯壁上挂出琥珀色的弧线,他的领带夹是纯金的,上面刻着暗网的曼陀罗徽章,泛着冷光。“听说你会些苗疆秘术?不如帮我个忙 —— 我有个仇家,想让他‘不小心’死在赌场里,事后给你双倍报酬。”
男人话音未落,阿雪的银铃突然从袖中飞出,像一条银色的蛇,缠住他的手腕。同时,她将口红管重新化作玉笛,尖端抵住男人的喉结,冰凉的玉质触感让对方瞬间僵住:“少废话,说,被你们用傀儡蛊控制的政要关在哪?那些藏着沙漏线索的人,你们把他们藏哪了?”
男人突然诡笑起来,嘴角咧到耳根,露出里面泛着紫光的牙齿:“你以为就你有蛊虫?暗网的手段,比你那点苗疆小伎俩厉害多了!” 他的后颈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紫色的汁液从裂缝中渗出,紧接着,数百只指甲盖大小的铁甲虫从他的袖口窜出,甲虫的外壳是暗黑色的金属,上面刻满了暗网的咒文,翅膀振动时发出 “嗡嗡” 的声响,像一群小型战斗机。
阿雪旋身躲开铁甲虫的攻击,银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释放出里面藏着的普通蛊虫,组成一道碧色的光盾。可下一秒,她就脸色骤变 —— 那些机械蛊虫竟然能穿透光盾,扑向普通蛊虫,用锋利的口器啃咬它们的身体,吞噬它们的能量!普通蛊虫在机械蛊虫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很快就有几只被啃成了碎片,绿色的汁液溅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
千钧一发之际,后厨的天窗突然 “哗啦” 一声碎裂,玻璃碎片像雨点般落下。一个戴着八角帽的女人从天窗跃下,落地时稳稳地半蹲,手中的步枪对准铁甲虫群,“砰砰砰” 几枪,子弹精准地打爆了每只机械蛊虫的核心 —— 那些核心是淡紫色的晶体,被打爆后瞬间失去动力,掉在地上变成了废铁。
“阿雪姑娘,地下党等你很久了。” 女人站起身,她穿着灰色的粗布军装,手臂上缠着染血的绷带,绷带下露出的皮肤沾着灰尘,却挡不住她眼中的锐利。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图纸,递到阿雪面前:“我是陈霜,负责上海的地下情报网。这是我们摸清的赌场结构图,标红的地方是暗网的密室,应该就是关押政要的地方。”
阿雪接过图纸,展开一看 —— 图纸上用铅笔详细画着赌场的每一层结构,一楼是舞池和吧台,二楼是包厢,三楼是监控室和密室,顶楼则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吊灯。她的目光落在顶楼的位置,眼中闪过寒光:“暗网用傀儡蛊控制政要,再通过赌场洗钱、输送情报,而顶楼的水晶吊灯,应该就是傀儡蛊的操控中枢 —— 那里肯定藏着能同时控制所有傀儡的母蛊!” 她摸出从调酒师那里顺来的档案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三张政要的照片,照片背面写着他们的身份:财政厅厅长、军需处主任、海关总署署长,“这些政要里,有三个是重启轮回沙漏的关键人物,他们手里拿着破镜的残片,绝不能出事!”
深夜,赌场进入狂欢高潮。舞池里挤满了人,霓虹灯的光芒在人们脸上不断变换颜色,爵士乐的声音盖过了一切。阿雪换上一件缀满银铃的红色舞裙,登上舞台中央的旋转台。她深吸一口气,玉笛轻抵唇边,吹奏起苗疆古老的镇魂曲 —— 这首曲子能干扰蛊虫的神经,让被控制的傀儡暂时恢复神智。
悠扬而带着诡异韵律的笛声在赌场里回荡,舞池里的傀儡们突然停下动作,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皮肤下的傀儡蛊开始疯狂挣扎,凸起的纹路变得更加明显。二楼包厢里的暗网成员终于坐不住了,纷纷掏出枪,对准舞台。
“就是现在!” 陈霜带着十几名地下党成员从后门冲了进来,手中的枪喷出火舌,子弹朝着暗网成员射去。“砰!砰!” 枪声与尖叫声瞬间撕破了赌场纸醉金迷的假象,舞客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有的被混乱的人群撞倒,有的则躲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
“启动备用方案!把这些闹事的都变成新傀儡!” 暗网头目从二楼包厢冲了下来,他穿着黑色的风衣,头发凌乱,脸上带着疯狂的表情。他猛地扯开衬衫,露出胸口镶嵌的玻璃培养皿 —— 里面装着淡紫色的液体,一只通体黑色的母蛊在液体里游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都给我变成傀儡!为暗网的伟大计划献身!”
培养皿的盖子突然打开,喷出一团紫色的烟雾,烟雾像有生命般朝着人群飘去。接触到烟雾的人眼睛立刻变成诡异的金色,动作变得僵硬,转身朝着地下党成员扑去 —— 他们也被母蛊控制了!
“蛊虫听令,以血为引,破!” 阿雪见状,毫不犹豫地咬破掌心,鲜血顺着玉笛的纹路流淌,滴落在舞台上。她猛地吹响玉笛,银铃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藏在她袖口、发间、裙摆里的蛊虫瞬间涌出,密密麻麻的碧色蛊虫在空中组成一道巨大的盾牌,挡住了紫色烟雾的扩散。同时,一部分蛊虫朝着暗网头目冲去,试图毁掉他胸前的培养皿。
陈霜知道时间紧迫,她从腰间掏出两枚手榴弹,咬掉引线,将它们绑在自己的手臂上:“阿雪姑娘,你去救政要!我来掩护你!这些畜生在码头还有个更大的实验室,藏着更多傀儡蛊,你一定要阻止他们!” 说完,她抱着炸药包,朝着暗网成员的火力点冲去,“砰!” 一声巨响,爆炸的火光染红了半个赌场,暗网成员的惨叫声与爆炸声交织在一起。
阿雪含泪看着陈霜牺牲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玉笛,转身朝着三楼的密室冲去。暗网的增援部队已经赶到,子弹如雨点般射来,她依靠着桌椅的掩护,灵活地躲避着攻击,同时用蛊虫干扰敌人的视线。终于,她冲到了密室门口,用陈霜留下的炸药炸开了大门。
密室里的景象让阿雪瞳孔骤缩:十几个政要被泡在装满紫色液体的玻璃舱中,他们的眼睛紧闭,脸色苍白,心脏位置都插着一根刻有曼陀罗花纹的铜针 —— 那是 “心控蛊” 的媒介,只要铜针不拔除,他们就永远无法摆脱控制。“是‘心控蛊’,必须同时拔除所有铜针,否则只要有一根残留,母蛊就能重新控制他们!”
阿雪立刻从袖中甩出九根银针,在空中组成苗疆失传的 “九窍解厄阵”—— 银针分别对准九个玻璃舱的铜针位置,她深吸一口气,运转真气,大喊:“起!” 银针同时飞出,精准地缠住铜针的尾部,将它们从政要的胸口拔了出来。铜针离开身体的瞬间,玻璃舱里的紫色液体开始变得浑浊,政要们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就在这时,暗网的最后几名成员冲了进来,手中的枪对准了阿雪。阿雪转身,玉笛一挥,剩下的蛊虫扑向敌人,将他们的枪口缠住。她趁机扶起昏迷的政要,将他们护在身后,直到地下党的后续部队赶到,彻底消灭了残余的暗网成员。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赌场的废墟上,阿雪终于松了口气。她从昏迷的暗网头目身上搜出一张船票,船票是牛皮纸做的,边缘已经磨损,目的地赫然写着 “崇明岛 7 号仓库”,出发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陈霜的遗物 —— 半截刻着破镜图案的钢笔,此刻正放在船票旁边,钢笔尖与船票上的曼陀罗标志产生了微弱的共鸣,泛着淡淡的金光。
“越人、林风,我找到线索了,我来了。” 阿雪握紧船票,将钢笔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银铃重新发出清脆的响声,驱散了一夜的血腥气。黄浦江的汽笛声从远处传来,悠长而雄浑,她的身影消失在晨雾里,脚步坚定地朝着码头走去。
阿雪知道,崇明岛的 7 号仓库里,肯定藏着暗网更大的阴谋 —— 或许是更多的傀儡蛊,或许是轮回沙漏的碎片,甚至可能是熵寂病毒的培养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