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固然不允许寒枝晚上吃宵夜，但过年那会经理给她开了门禁权限，她可以趁人不备。今晚这个门她也不是特别想出，但张佳乐说他请客。
每到比赛的前一天受害者联盟的群聊就会热闹不少，更不要说这轮蓝雨还要打微草。群里四个人两两见面，开个语音聊天后小小一个包间充满回音。
“所以我们这是要举行什么神秘仪式吗，大半夜都在外面吃宵夜。”
张佳乐随身携带的pad横屏摆放，语音聊天换成了视频通话，为了避免回音两边都只进来了一个账号。
沐寒枝托着下巴翘着腿，看着大半夜在G市吃烤鸭的方士谦和黄少天，感觉用神秘仪式形容他们现在都有些太过委婉了。
一个京爷非要在G市大晚上吃烤鸭，真的是…当然他们这桌也没好到哪去，张佳乐请的夜宵是菌子火锅。
没点问题真的干不出来这种事，还是集体一起。他们这群没让张新杰进来可能还是有点说法的，毕竟那么正经一个副队。
“大概为了我们四个明天都因为食物问题进医院，两场比赛都直接完蛋。你们G市烤鸭好难吃。”
方士谦那边的烤鸭看上去上的更快一些，这会京爷刚拿起筷子品尝一口鸭肉，下一秒筷子就放下了。
图穷匕见或者说是真情实感，方士谦再拿起筷子已经是在夹黄瓜条单独吃了。能看出来非成不符合预期。
“我都话咗去食潮汕打甂炉喇，你唔听，你非得要嚟食填鸭，怨不得我啦。而且边有咁难食，填鸭唔一定系呢个味道呀。你唔好胡造啲人吖，唔识就唔好乱讲呀*。”
黄少天看上去神色如常，一边说着话一边给自己卷烤鸭，但也只是看上去。毕竟已经在用粤语了，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长段，在场诸位无一人能听懂。
“菌子火锅，你应该还可以吧？”
为了避免演变成那边看上去快要打起来的闹剧，张佳乐紧急闭麦后询问。张佳乐约饭时想的是菌子火锅再难吃能难吃到哪里去，所以在一众搜索后选了这家。
上次和百花的比赛请的就是菌子火花，看吃的都可以，张佳乐就没考虑这个问题。
“我能接受，就是这家店，可能不会特别正宗。”
截至目前这是沐寒枝在S市吃的第一家菌子火锅，她都不知道张佳乐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这家店。虽然店不是她找的，但是免责条款还是要说一下的。
张佳乐看上去还是一副没有经历过经过为了适应本地人口味而改良的样子，前几周晚上坐牢群里的两位就曾因为外卖点到的肉夹馍里有青椒而破防。
“不会的不会的，火锅能难吃到哪去。”
张佳乐看上去对这家店还是挺有信心的，表示火锅这东西谁还能做的难吃了。
前辈好运。事已至此，见张佳乐这么笃定，寒枝什么话也没多说，默默拿出手机搜索熟悉的商家订购草料。
这个火锅感觉是吃不了几口的，吃别的她怕体重和她开生死玩笑，所以还是熟悉的草料更让人放心。不好吃也不难吃，但能顶饱。
方士谦和黄少天那边还在吵吵闹闹，粤语配上京爷的京腔，虽然有驴唇不对马嘴之感，但是赶得上t市相声的节目效果了。
果然吵架还是要看你们庙药。
锅子被端上，锅里咕噜噜的冒着气泡，闻着味道是可以的。但他是红油锅，锅里全是辣椒。这似乎不太对，于是点开外卖平台，搜索这家店的名字，发现后缀还带着爆辣二字。
嗯，至少菌子是不会太新鲜了，其他的可能也不会新鲜到哪里去。
凌晨寒枝一个人回去肯定不算安全，所以张佳乐打车准备送她到了轮回门口附近。一路上张佳乐坐在副驾，眉头微蹙，看上去是在怀疑怎么能做成这个味道，以及请客吃饭没做好攻略的羞愧。
菌子完全不新鲜，其他食材也有种过期的边界线大鹏展翅的感觉，最后全是靠她点的材料应付两口。
方士谦和黄少天那边那桌结束的要更早一些，不过因为方士谦没吃好，于是在附近就地找了家肠粉，说加鸡蛋加香肠。
老板经历外地游客的历练已经做得到心如止水，黄少天不行。
但是黄少天要面子，在外面吵他觉得容易被认出来掉形象然后上热搜。明天头条打开就是：震惊，微草蓝雨正副队大半夜争吵竟是为了…然后庙药羁绊N.0又会出现。所以他打开了群聊，并拍拍方士谦让他看群。哦，那她和张佳乐要是被拍到的话，那就是殉情男嘉宾走进现实、值了cp竟然还包后续。
经理知道会杀了她的，毕竟轮回经理乃第一杀手，刀刀见血残酷无情…目前造谣进度1000%中。
感觉明天群里的龙王还是黄少天了，虽然好像没有哪天不是他。大概是也看到了群里的消息，张佳乐没忍住笑出声来。眉眼舒展开来，看上去没那么苦大仇深了。
临近季后赛，常规赛的名次基本已经固定，所以几支队伍已经不再为常规赛投入太多心神。季后赛每个战队要打的对手已经明晰，现在基本都在为了0容错的季后赛而劳神。
冠军只有一个，季后赛也没有复活赛可以打，机会只有一次。
虽然轮回的团队赛寒枝占了个指挥位，但为这些操心的还是方明华和周泽楷，们正副队还在为了第一次要来的季后赛而兢兢业业的备战中。
…所以这次宵夜，应该不会再被抓包了吧？
*
确实没有被抓包，没有再在开门前冒出来十双眼睛盯着她，这次没人发现她偷偷外出。但是周泽楷像艳鬼一样的靠坐在她房门外的窗前。夜里的风吹起他的发丝，他侧目盯着她的房门，湖绿色的眼眸低垂着，辨不清情绪。
寒枝突然想起了初中课本里提到的美人蛇、其他先放一边去，至少美人的确是美人…索命不一定，但会索情。
夜晚太过安静，她只能听见窗外吹过的风声和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周泽楷距离又远又近，远到她有些不太能看清他的表情，可又近到能闻见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可能也不是他身上的味道，但周泽楷的香水几个月前开始就和寒枝用的是同一款，她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属于谁的香水味。更何况现在更多的，是她刚吃完的属于火锅的风味。混杂在通风的室内，辨不清。
…这么算下来，好像想要戳破也正常。明明距离近在咫尺，她也没有拒绝周泽楷的试探。
刻意的生日的礼物，送来的进入私人空间的香薰，好些样同款的用品，本来就没那么清白。没有问出来的话，他们可以是任何关系，但问出来就是什么关系都没有。
“小周晚上好。”
周泽楷早听见了动静。他一开始以为是队里其他人，但细听脚步声发现是她本人。应该又是和熟识的人约出去吃宵夜了？他想着，一直没有抬头。真是熟悉的场景啊，上次这样还是年刚过那会，队里一起说要不给她亿点“惊喜”。那会谁都能开口，谁都有资格开口。现在好像也有，身为队友关心晚归的队友。
队友，呵…队友。
…如果当时他没问，等再进一步，是不是会更稳妥一些。当时的确是下意识的询问，完全是、在嫉妒。只能是队友吗？他不乐意。
可他不乐意又有什么办法呢，当他问出来那句话的时候，牵引的绳子已经递到了她的手中，决定他们之间命运的是她，他只能等待审判。
就这么在门前苦站显然不是事，明天还有比赛，该得想办法劝艳鬼回屋了。所以她先开了口。
“…嗯，晚上好。”
周泽楷闷闷应了一声，看上去在想些什么。穿这么少还这么站窗前，也不怕头疼感冒。
“时间不早了，等打完比赛聊聊吗？”
“至少我们还是队友，对吗？”
他看上去还想说些什么，但又克制住，只是答非所问的问了这个问题。可能是想确认什么？寒枝有些拿不准，毕竟男人心海底针，她一直猜不透。
轮回目前除了吃东西要和经理玩心理博弈外，别的她还是很满意的，所以不出意外应该是不会。
所以她给出了承诺。
“会是，一直都会是。”
“那就足够了。”
周泽楷终于抬头了，表情是释然。他嘴里是念叨着足够了，可根本不够。他不想保持现状，但事实是一进而退，若是再进，恐怕才是真正的完蛋。
她身边从不缺人，他的位置并非无可替代。她的搭档可以是其他人，离她最近的位置也可以是。只要还是队友，细水长流来日方长，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日子。
他会等到的。
“晚安。”
周泽楷开口，往她发间别了一个金属发饰，上面是一个花的形状。大概是在手中捏了很久，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
沐寒枝并不认识这是什么花，有些好奇。拍照识图搜索，基本说这花叫作晚香玉，花语象征暗恋和思念，也暗示危险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