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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前夕的窒息沉默

汇款单复印件的出现,像一块投入深潭的巨石,瞬间打破了维持数日的、表面的平静。客厅没有开灯,暮色与黑暗交融,将相对而坐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混沌的阴影里。只有窗外远处零星的路灯,透过落地窗,投进几缕微弱昏黄的光线,勉强勾勒出祁夜紧绷的侧脸轮廓,和周芷宁泪痕未干的苍白面容。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汇款单安静地躺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那张泛黄的纸片,此刻却像一座无形的大山,横亘在他们之间,承载着一段被时光掩埋的善意、一场阴差阳错的悲剧、和此刻翻涌难言的复杂情感。

祁夜那句“是我”的承认,像一把钥匙,打开了通往更幽深记忆的闸门。周芷宁看着他沉浸在阴影中的脸,看着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痛楚和悔恨,之前所有关于他的猜测、恐惧、愤怒、依赖、以及那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此刻全都搅在了一起,变成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失声了。喉咙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音节。她想问“为什么是你”,想问“你从哪里知道我们需要钱”,想问“你认识我妈妈吗”,想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关注我的”……问题太多,太乱,反而堵在了胸口。

最终,她只是无声地流着泪,眼神空洞地望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等待他将那个藏在汇款单背后,可能更加漫长、更加隐秘的故事,一点点剥开。

祁夜没有立刻开口。他似乎也需要时间,来整理那些尘封了太久、几乎已成为他骨血一部分的记忆。他微微仰起头,靠在沙发背上,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昏暗光线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他眼中可能泄露的更多情绪。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下颌线绷得极紧,像是在与某种巨大的、即将喷薄而出的情感做着艰难的抗衡。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缓慢爬行。客厅里,只能听到两人压抑的呼吸声,和周芷宁偶尔无法控制的、细微的抽噎。

不知过了多久,祁夜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周芷宁,而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无边的夜色,仿佛那里有他要寻找的、讲述这段往事的勇气和起点。

“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高中。”他的声音响了起来,比之前更加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陷入遥远回忆的平静,“是在你十六岁那年的夏天,市青少年宫举办的暑期艺术夏令营。”

周芷宁的心猛地一跳。十六岁?夏令营?那么早?

“我那时候……刚被祁家‘认’回去不久。”祁夜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名义上是祁家的少爷,实际上,连老宅的佣人都能给我脸色看。我那个‘父亲’,大概是为了彰显他的‘仁慈’和‘重视教育’,把我塞进了那个据说很多‘体面人家’孩子都会参加的夏令营,美其名曰培养兴趣,拓展社交。”

他的语气平淡,但周芷宁能听出那平淡之下深藏的屈辱和冰冷。她难以想象,少年时的祁夜,是怎样带着私生子的烙印,在那个看似光鲜、实则等级森严的环境里生存。

“我对那些所谓的艺术课程毫无兴趣,也对那些少爷小姐虚伪的社交感到厌烦。大多数时候,我都一个人待在角落里,或者找借口溜出去。”祁夜的视线依然望着窗外,仿佛穿透了夜色,看到了多年前的景象,“直到有一天下午,素描课。我照例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打算混过去。然后,你走了进来。”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像是坚冰之下,有暖流悄然涌动。

“你迟到了几分钟,抱着一大摞画具,有点手忙脚乱。老师大概说了你两句,你吐了吐舌头,赶紧找了个空位坐下——就在我斜前方。那天阳光很好,从窗户照进来,刚好打在你的侧脸上。你扎着马尾,额角有细碎的绒毛被汗水打湿,亮晶晶的。你听得很认真,偶尔蹙眉思考,然后低下头飞快地在素描本上画着。你的侧脸……在光里,有一种很干净的、专注的神采。和你周围那些心不在焉、或者刻意表现的孩子,都不一样。”

周芷宁怔怔地听着。十六岁……夏令营……她确实参加过。那是母亲极力主张的,说希望她多接触点艺术,放松心情。她记得那年的夏天很热,素描教室有巨大的窗户,下午的阳光总是很烈……但她完全不记得,后排坐着一个沉默阴郁的少年。

“后来,我注意到你总是在画向日葵。”祁夜继续说道,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弯了一下,但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像是错觉,“各种各样的向日葵。盛开的,含苞的,迎着光的,低着头的……你的画和其他人临摹的石膏像、静物完全不同。你的画里有……一种生命力。哪怕只是黑白线条,也能让人感觉到那种挣扎着向上、渴望阳光的劲头。”

向日葵。周芷宁的心脏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那是母亲最喜欢的花,也是她那些年内心某种状态的投射——渴望温暖,渴望光明,渴望像向日葵一样,摆脱阴霾。

“我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你。”祁夜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近乎忏悔的坦率,“我知道你的名字,周芷宁。很好听。我知道你是周家的大小姐,家境优渥,父母疼爱——至少表面看来如此。我像个小偷,或者说,像个躲在暗处的幽灵,默默观察着你。看你下课和几个女孩说笑着离开,看你因为画不好某个部分而懊恼地揪自己头发,看你中午坐在树荫下安静地吃便当,便当盒很精致,应该是你妈妈准备的吧。”

他说得如此详细,详细到让周芷宁感到一阵轻微的战栗。那些早已模糊的、寻常无比的夏日午后细节,在他口中被如此清晰地复现出来。这种被一个陌生人如此长久、如此细致地注视过的感觉,诡异,陌生,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夏令营只有两周。结束后,我以为不会再见了。”祁夜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更加沉缓,“但不知道为什么,你的样子,你画向日葵时的神情,总是时不时在我脑子里冒出来。那时候我在祁家的处境很糟,母亲的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你就像……像无意中照进我那片阴暗世界里的一缕光,虽然微弱,虽然遥远,但至少让我知道,光是什么样子的。”

他第一次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转向周芷宁。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惊人,像蓄满了星子的深潭。

“后来,我通过一些……并不那么光彩的途径,”他坦承,没有掩饰,“大概了解了一下你的情况。知道你考进了哪所高中,知道你成绩不错,知道你父母感情很好,家庭幸福。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你生活在阳光下,就应该一直那样明亮温暖。我这种活在阴沟里的人,远远看着就行了。”

“所以,你后来转学到我高中……”周芷宁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嘶哑地问。

## 十年暗影中的守护与挣扎

祁夜点了点头,又缓缓摇了摇头:“那是一次……意外,也是必然。”

他重新靠回沙发背,似乎在组织语言,如何将那段更为复杂纠葛的岁月梳理清楚。

“高二上学期,我母亲去世了。”他的声音变得很轻,带着一种事隔多年依然未曾完全褪色的钝痛,“酗酒,意外。祁家那边草草处理了后事,甚至没让我多看几眼。那段时间,我……状态很糟糕。觉得什么都没意思,什么都无所谓。跟我那个所谓的‘父亲’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他大概也觉得我这个‘污点’碍眼,索性把我打发得远远的,眼不见为净。于是,我转学到了你所在的高中。”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很讽刺,对不对?当我最黑暗的时候,却被命运推到了离那缕光最近的地方。但我那时……已经快被自己的黑暗吞噬了。我封闭自己,独来独往,像个透明人。我知道你在哪个班,甚至能远远看到你的教室窗户。但我从没想过要靠近你。我觉得自己满身泥泞,不配沾染你的光亮。能偶尔在走廊、在操场远远看到你一眼,看到你还好好的,还在笑,还在和同学打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那是我当时……活下去的,为数不多的、微弱的动力之一。”

周芷宁的眼泪无声地流淌。她完全不知道,在她平淡甚至有些枯燥的高中岁月里,有一个少年在角落默默注视着她,将她视为绝望中的一点微光。这种认知带来的冲击,比她发现汇款单时更加剧烈。

“我收集过你丢弃的废稿。”祁夜忽然说,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你画废的素描,写了一半觉得不满意的随笔草稿,有时候会揉成一团扔在教室后面的垃圾桶。我会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捡起来,展平,收好。上面有你的笔迹,你的涂鸦,你未成形的想法……那是我能拥有的,最接近你的东西。”

周芷宁捂住了嘴,才抑制住喉咙里的哽咽。她想起自己高中时,确实有随手乱画、不满意就扔的习惯。她从未想过,那些被视为垃圾的纸团,会被人如此珍而重之地收藏。

“再后来,你考上了不错的大学,离开了这座城市。”祁夜的声音仿佛随着叙述,飘向了更远的时空,“我也在祁家内部的争斗中,逐渐站稳脚跟,用尽手段,攫取权力和财富。距离远了,但我……从没停止过关注你的消息。我知道你大学选了设计专业,知道你参加了什么社团,知道你谈了恋爱……对方叫李轩,家世相当,看起来对你不错。”

他的语气在这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冰冷的变化。

“我告诉自己,这样很好。你有了新的生活,有了门当户对的恋人,你会沿着一条平坦光明的路走下去,结婚,生子,幸福美满。我只要在暗处,确保没有人打扰你的这份‘幸福’就行。”他顿了顿,声音里压抑着翻涌的戾气,“我甚至……暗中清理过一些可能对你不利的小麻烦,比如试图骚扰你的小混混,比如你父亲生意场上一些不怀好意的对手……我用我的方式,为你扫清道路,却从没想过要走到台前。”

周芷宁震惊得无以复加。他……他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做过这些?清理麻烦?这听起来像是电影里的情节,却真实地发生在她身上!

“变故,是从你母亲生病开始的。”祁夜的叙述进入了最沉重、也最接近核心的部分,“我安插在你家附近的人……是的,我承认,我一直有安排人留意你家的状况,主要是为了防范商业对手可能对你不利……回报说,你母亲入院了,情况似乎不太好。我动用了医疗资源去查,结果……是晚期。”

他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握成了拳头。

“我看到了你的痛苦。看到你频繁出入医院,脸色一天比一天差,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看到你父亲公司也出了问题,焦头烂额。我知道,你的世界正在崩塌。”他看向周芷宁,眼神里是深切的痛楚,“那时候,我就在想,我能做什么?钱,我有。最好的医疗资源,我也可以想办法联系。但我以什么身份出现?一个你根本不认识的、背景复杂且不光彩的‘陌生人’?还是你父亲商业对手的家族成员?我的出现,只会让你的生活更混乱,让你背负更大的压力。”

“所以……你选择了匿名捐款。”周芷宁喃喃道,泪水不断滚落。

“是。”祁夜的声音干涩,“那是我能想到的,最直接、也最不会给你带来额外困扰的方式。我通过一个绝对可信的海外信托,指定将那笔钱用于你母亲的治疗,特别是靶向药。我天真地以为,钱到了医院,事情就能解决。我甚至……甚至有一丝可笑的期待,想着如果这笔钱真的帮到了你母亲,如果她的情况好转,你是不是……就能少一点痛苦,眼里是不是就能重新亮起一点光?”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可我错了。我高估了人性,也低估了围绕在你家周围的阴谋和恶意。我忙着处理祁家内部越发激烈的争斗,巩固我刚到手不久的权力,以为款项顺利汇出就万事大吉。等我后来隐约察觉到那笔钱可能出了问题,再想深究时,已经……太晚了。”

他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泄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你母亲去世的消息传来时,我正在国外处理一桩棘手的并购案。我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里,整整一天一夜。我觉得……是我害死了她。如果我能更谨慎一点,如果我能亲自跟进,如果我能早点发现那些蛀虫……是不是结果就会不一样?是不是你就不用承受丧母之痛?是不是……你就不会变成后来那样?”

他的声音哽咽了,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自责。

“后来,你父亲公司破产,李轩背叛,你怀孕又流产……”祁夜每说一个词,声音就更沙哑一分,仿佛那些字眼都带着倒刺,刮擦着他的喉咙和心脏,“我安插的人传回的消息,一次比一次糟糕。我看到你迅速消瘦,眼神空洞,像是行尸走肉。我看到你去见心理医生,诊断结果是重度抑郁,有自杀倾向。我看到李轩那个杂碎是如何在你最脆弱的时候,和别的女人鬼混……”

他猛地睁开眼,眼底赤红,翻涌着骇人的杀意和悔恨。

“我快疯了!我恨我自己!恨我为什么没有更早出手!恨我为什么当年要用那种愚蠢的匿名方式!恨我为什么没能保护好你!我动过无数次念头,想直接把你抢过来,锁在我身边,谁也不能再伤害你!但我又怕……怕我的出现,我的方式,会让你更痛苦,会让你恨我,甚至……加速你的崩溃。”

他的情绪彻底失控,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双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指节泛白。

“那段时间,我每天活在恐惧里。怕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加派了人手,几乎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但不敢靠得太近,怕刺激到你。我联系了最好的心理医生,想办法匿名推荐给你父亲,但似乎效果不大。我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明明看到最重要的人在眼前坠向深渊,却因为害怕自己的爪子会伤到她,而不敢伸出援手!”

他抬起头,脸上是纵横的泪痕,眼神破碎而绝望。

“直到那天晚上……我的人紧急汇报,说你独自驾车去了市中心,上了那栋商业大厦的天台……宁宁,你知道我当时……我当时的感觉吗?”

他看着她,眼神里是灭顶般的恐惧和后怕。

“我感觉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黑了。什么都没了。什么权力,什么财富,什么仇恨,什么算计……全都不重要了。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要去抓住你!不惜任何代价!就算你恨我一辈子,就算你要杀了我,我也要先把你从那个地方拉回来!”

他猛地站起身,在昏暗的客厅里来回疾走了几步,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我一路飙车,闯了不知道多少个红灯。冲上天台的时候,看到你站在边缘,夜风吹着你的裙摆,你的背影那么单薄,那么决绝……我……”他哽住,说不下去,只是用力地摇头,仿佛想把那可怕的画面从脑海中甩出去。

良久,他才重新看向周芷宁,声音疲惫而沙哑,却带着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用最错误、最粗暴的方式,‘救’了你。把你‘囚禁’在身边。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正确地爱你,保护你。我只会用我熟悉的方式——掌控,占有,清除一切障碍。我调查你的过去,想找出所有让你痛苦的根源,然后毁掉它们。我偏执地认为,只有把你完全放在我的视线和掌控之下,你才是安全的。”

他走到周芷宁面前,缓缓蹲下身,仰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脸。他的眼神不再锐利冰冷,只剩下全然的坦诚和深不见底的悲伤。

“宁宁,我不是突然出现在你生命里的。我像一道影子,跟了你十年。看着你笑,看着你哭,看着你从明媚的向日葵,变成即将凋零的花。我试图浇灌,却用错了方法,反而可能加速了你的枯萎。我拼命想抓住,却用了最伤人的方式。”

他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轻轻触碰到她脸颊上冰凉的泪痕。

“那张汇款单,是我十年暗恋和无力守护的证明,也是我永远无法弥补的错误的开端。我知道,现在说这些,什么都改变不了。妈妈的命回不来,你受过的伤害抹不去。我的爱,从一开始就带着原罪——迟到的关注,失败的保护,和后来偏执的伤害。”

他的眼泪也终于滑落,滴在地毯上,悄无声息。

“但这就是全部了,宁宁。十年。从十六岁夏令营的阳光里开始,到现在,坐在这里,把一切丑陋的、不堪的、偏执的、绝望的……全部摊开在你面前。‘是我,一直都是我。’在你看不见的角落,爱了你十年,也……弄丢了你十年。”

他收回手,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声音轻得如同叹息:

“现在,你知道了。这个躲在阴影里,爱得笨拙又糟糕,甚至可能让你觉得恶心的男人……就是我,祁夜。”

客厅里,彻底陷入了死寂。只有两人压抑的、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和泪水。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

十年的时光,浓缩在这昏暗客厅的短短叙述里。沉重的爱,阴差阳错的命运,无法挽回的遗憾,和此刻铺陈在彼此面前、鲜血淋漓的真相。

周芷宁看着眼前这个卸下所有伪装和强悍,脆弱得像个孩子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片深不见底的、为她而流的泪海,她感到自己的心脏,正在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到极点的情感,一点点碾碎,又一点点重塑。

恨吗?怨吗?怕吗?感动吗?原谅吗?

她没有答案。只有汹涌的泪水,和一片空茫的、被真相彻底击穿的脑海。

而在别墅之外,更深沉的夜色里,另一场风暴的引线,似乎也因为今晚的这场坦白,被悄然点燃。一辆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距离别墅两个街区外的阴影中。车窗降下一条缝隙,一支带有夜视功能的长焦镜头,精准地对准了亮着微光的别墅客厅窗户。

镜头后,一双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眼睛,正默默观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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