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队长,敌军在鹰嘴岩东南坡架了三挺机枪。”侦察员阿根气喘吁吁冲进岩洞,棉袄下摆还沾着夜露。焦子英将最后半块红薯塞进伤员嘴里,蹲在火塘前用树枝在地上画着地形:他们以为卡住山脊就能困死我们,却忘了鬼见愁北坡有片野栗林。”
洞外传来枯枝断裂声,战士们瞬间握紧手中红樱枪。焦子英将食指按在唇间,轻声下令:“小周,带三组人从栗林迂回,老陈带机枪班守住鹰嘴岩缺口。记住----”她突然提高声调,“等敌人冲到第三道竹钉阵再开火。”
”焦队长,那咱们的人咋撤?”新来的战士张铁柱攥着土铳,指甲缝还嵌着前日新挖陷阱沾的泥。焦子英拍了拍他肩头上的补丁:“看到东南角那棵老松树没?等我的信号枪打红,你就带着伤员往断崖方向跑,那里有老乡备好的藤梯。
夜色如墨,几十名游击队员借着月光在山脊间穿行。焦子英突然停下脚步,从怀中摸出个油纸包:“这是姜英早上塞给我的盐巴,每人分点。”她将盐粒倒在掌心,就着月光数出十二颗,“铁柱,你脚上有伤,多拿两颗。”
“焦队长,这不行啊!铁柱往后退缩,“你都几天没沾盐了。”
“执行命令。焦子英将盐粒塞进他手中,转身钻进灌木丛。远处传来敌军探照灯的轰鸣,像极了饥饿野兽的喘息。
焦子英赶紧找到王能虎:“敌人来势汹汹,硬抗不是办法,保存自己实力才是王道。你赶紧通知其他人员,立即撤离,三日后在九宫山风车口竹林集合。记住,立即带领人员撤退。我去通知老陈。”焦子英说完,立即钻入山林。
“轰”
当第一声爆炸在敌军机枪阵地炸响时,焦子英正攀在鬼见愁的峭壁上。她看着下方火光冲天,嘴角泛起冷声:“小周他们得手了。身旁的老陈突然拽住他胳膊:队长,看东南。
二十余名敌军正借着夜色向断崖包抄,为首的军官举着勃朗宁手枪嘶吼:“活捉女匪首焦子英,赏大洋五百。焦子英摸出腰间最后两颗手榴弹,对老陈眨眨眼:比比谁扔得准!
你腿上有伤,让我来!”老陈接过手榴弹,刚要起身,却被焦子英按住。她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满绑带的左腿:知道为啥让我坐阵指挥吗?这腿中了三发子弹,跑不动了。”
爆炸声惊起群鸟,敌军阵型顿时大乱。焦子英趁机吹响铜哨,尖锐的哨声划破夜空。断崖方向突然亮起十几个举着火把的“鬼魂从山林间冲出----这是他们提前用竹篾扎的稻草人,衷上白布点上火把,在夜间宛如幽灵。
“鬼,有鬼啊。”敌军士兵尖叫着后退,有人甚至对着空气开枪。焦子英趁机带领主力从栗林杀出,红缨枪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张铁柱举着土铳冲在最前,突然踉跄一下----他的旧伤复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