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在你这里,早就堵死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喜欢这个美好的词语,我只给了你。”
郁星澜疲惫的低声道。
“既然你知道喜欢是个美好的词语,就不要再说那些伤害你我的话来荼毒这份情意了。
不可以再对你自己用贱这个字。
小祖宗,你每说一次,你我都得血肉模糊。
不要这样刺伤我又狠狠的扎向你自己。
你是我言庭聿绝无仅有的宝贝,不可以再用那些言语来自我贬低了。
喜欢,是美好,是干净,是值得你我好好守护的情意。
觊觎,可就没有那样顺耳了。
所以,我们两个是彼此确认的喜欢,下次,不要再用觊觎这个词语来伤害你自己了。”
言庭聿也不知道他到底该如何做了,看着怀抱里面这样小小的一团,这么点儿年纪,偏偏遭遇着世人少有的灾难,还是一难接着一难对着她袭来。
是啊,自己三百岁了,仅仅因为汪旭华算计了自己的小师兄,自己愤恨又难以理解。
还决绝的把自己送去九幽谷那样的地方自苦。
宸渊,六百岁了,因为遭遇自己兄长的背刺,愤恨了二三十年还走不出来。
这个小丫头,仅仅二十岁,几次三番的遭遇被舍弃,被算计,背刺,还有,还有自己幼稚的冷待。
现在,用身心俱疲来形容她此刻的状态也不为过。
自己也被作为利刃刺向过她。
他要怎么来弥补自己这次犯下的大错?
还有,自己要如何来照顾这样颓废又千疮百孔的她?
“言庭聿,你放我下来,我想要睡会儿。”
郁星澜实在没有精力与言庭聿再来掰扯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想,就在旁边的大石头好好睡会儿。
以天为被,也是可以被允许的。
“我抱着你睡。”
“你抱着我睡不了。”
“是因为心里的隔阂吗?”
“不知道。”
“星澜?”
“真的不知道,言庭聿,我没有任何力气来继续与你掰扯你认为重要的道理和事情了。”
郁星澜眼眸里面已经出现崩溃了。
“好,等我一会儿。”
言庭聿刚刚把郁星澜给放下,她就自顾自的跃上旁边的大石块,把自己蜷缩在大石头上面,安静的合上了眼帘。
言庭聿一动不动的在原地站着,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如同雕塑。
他这位从小都被吹捧着的所谓的天之骄子,何其愚钝?
哈哈,他,一个三百余岁的上仙,一个自诩还算有几分才智的上仙,居然亲手把自己喜欢的女孩儿逼到如此地步!
哈哈,自己连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都做不到了。
如果,在她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的时候,自己能够上前把她抱住,会不会就不会让她如此的心灰意冷了?
这个世界有很多的东西,偏偏,就是没有如果。
是啊!就是没有如果。
言庭聿把手中的夜明珠放在了地上,他艰难的席地坐在郁星澜躺着的大石头旁边。
他知道,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赶紧绘图搭建一处小院。
可他没有力气了,看着旁边的女孩儿这副精疲力竭的模样,他感觉自己也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
别说绘图,就是连动一下,他都觉得极其费力。
夜色,越发的黑的浓稠起来,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仿佛要急着掩盖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一样。
直到天边一道闪电劈下,夜空,终于无法霸道的只许给黑色了。
有了第一道闪电就会有第二道,接二连三的撕开了如同墨色的黑暗,让它什么都掩盖不了。
强烈的光芒,把这一方天地照亮了起来,虽然是短暂的照亮,也是让任何鬼祟无所遁形的明亮。
轰,一声震耳发聩的雷鸣声响了起来。
言庭聿赶紧起身,毫不意外,郁星澜也睁开了她疲倦至极的眼帘。
“别怕,接着睡,有我呢!”
言庭聿再也没有犹豫,上前抱起郁星澜,用自己宽阔的胸膛,给予了郁星澜一个临时的避风港。
郁星澜实在太过疲累了。
她认命的再次闭上了自己的眼眸。
小脸在雷电的闪耀下,惨白惨白的。
“宝贝,你得给我一次改正自己自以为是的机会,就一次。
言庭聿会犯错,却不会犯相同的错。
我的小丫头,我的小星澜,我的宝贝,你得相信我。”
言庭聿微微倾着自己的身子,他的大手无意识的摩挲在郁星澜的眉间,好似要帮着她抚平她的焦躁,抚平那些疼痛一样。
雨滴,毫无客气的袭来,大滴大滴的。
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大有冲刷浓稠的夜色掩盖不住的东西一样。
言庭聿在大雨袭来的时候,解开了自己的外袍,把郁星澜裹在了自己的怀抱里面,他宽厚的肩背一动不动的给予了怀抱里面的小人儿一方狭窄的遮挡,再加上他微倾的身子。
郁星澜罕见的没有醒过来。
或许是因为太困,又或许是在她贪恋的怀抱里面,闻着她熟悉的木质香味。
言庭聿微微转动了一下他的眼珠,发现他怀抱里面的人儿依旧睡得安稳,他总算回过神来了。
看来,潜意识里面,他的宝贝还没有真正彻底的厌弃他。
这是好事。
这一发现,言庭聿仿佛找到了一个有力的支撑点一样。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真好,他还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言庭聿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熟睡的郁星澜,他依旧保持这个能够让怀抱里面的小丫头安心的姿势。
仿佛在护着他的全世界一样,小心翼翼又带着滚烫的情意。
这副缱绻的模样让老天爷更加看不下去,雷声更加的轰鸣,像是要故意作对一样,就是要炸醒安睡的人儿。
大雨已经有着倾盆之势,汹涌的袭来,这些无根之水仿佛都是带着嫉妒的怒火一样,肆无忌惮的对着相拥抱着的两人发难。
紧接着,风也来凑热闹。
这样有趣的时候,风要是不来捣乱一番,就对不起它的肆意妄为。
饶是如此,言庭聿的身子还是如同雕塑一样岿然不动,他此刻所有的意念都在他的怀中,来不及分半分给周遭愤怒的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