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中,蓝龙形态的卡利多姆一马当先,领着弟弟和妹妹向龙骨山脉飞去。
在他身后,失去了骑士的伊蒙斯显得尤为高兴,他扯掉了脖颈处的绳索,一把扔向了神情怪怪的的卡利多姆。
“卡利多姆,怎么突然就不骑了?是不是屁股受不了了?”
心情大好的伊蒙斯直接出言挑衅,而卡利多姆则是专心看着前方,闭口不言的同时,直接一尾巴扫飞了伊蒙斯扔来的绳索。
“好吧,好吧,下次我要做个龙鞍,好让你稚嫩的屁股少受点罪。”
卡利多姆依旧没有说话,仿佛陷入了沉思。
“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夏拉开口提问,身旁的伊蒙斯立刻接话。
“他心里肯定有事儿,不然怎么会想着骑我。”
“我没事,只是有些好奇。”
卡利多姆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右侧的夏拉。
“夏拉,我之前人在卡林港,脑子里全是贪食者的离开,还有权力交接时卡林珊的变动,没有太过注意草原的情报,就连龙爸调离人马形成的防卫空缺,我都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现在,我回到了夏亚草原,结合这几天的体验,东部汗王入侵的时机真的是太巧了。”
“据你们所说,父亲是在三个月前开始抽调人马,但真的大规模转移就在这一个月之内,从央夏城出发,越过大地阶梯,在走过矮人的大裂隙,到达草原王庭的议事丘,这是一段多么漫长的道路,如果用草原马的脚力日程做衡量,我们这儿的消息要多久才会传达到他们的耳中?”
卡利多姆提出了怀疑,但很快夏拉给出了答复。
“对面有施法者,或许东部汗王有眼线在这里,通过类似传讯水晶传递关于我们的消息。”
“是呀,卡利多姆,那个被我和夏拉打死的老萨满就是施法者,传递信息应该不成问题。”
显然,伊蒙斯和夏拉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但他们没有更深入的去想。
“伊蒙斯,夏拉,这个问题我想过,你们也想过,但是,就像在之前的提问里我说的,三个月前做的准备,那就只有父亲的直系部下才知道,一个月前人员转移,那大小的头领才会收到消息。但这又引发了另一个问题,东部草原的入侵,如果是新汗王的主意,那命令从议事丘发出,草原各部开始出发,到达我这里需要多长时间?”
伊蒙斯有些明白了,他思考了一会儿,开口回答。
“如果是骑马,按照草原上一人多马日夜不息,那最少也要两个月的时间。”
“好,就按这个估算。”
卡利多姆转头,看向了他的弟弟。
“根据我们战后的清点,敌人每一个骑兵拥有了几匹战马?”
“只有两匹不到,就算战乱中逃掉了一部分,也绝对达不到一人三马。”
深吸了一口气,卡利多姆看向了身下广袤的草原。
“三个月,三个月前敌人就已经出发,如果只是碰巧的还好,万一不是的话,那就在父亲决定调离人手的同时,消息就已经传到了议事丘。父亲的麾下很可能出现了叛徒,而且是位高权重的人物。”
危险的推断,危险的可能,还有那最危险的内奸,一时间,三龙身边的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啊,别让我知道是谁,我要把他生撕活剥。”
生气的伊蒙斯直接爆发,定下了叛徒的碎尸万段的下场。
“这种事情应该询问父亲的意见,最好找到一个之后顺藤摸瓜,抓住他们所有的暗线,万一情况紧急,必须下手。那活着的叛徒也更有价值,能拷问出更多的信息。”
夏拉较为清醒,在接受了卡利多姆的推测后,准备将利益最大化。
“当务之急,是尽快确定是否有叛徒,以及他到底是谁?这一次的战争有些蹊跷,很可能内奸会暂时潜伏,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搜寻,会打草惊蛇,或者内奸会逃跑,又或许做出一些理智的事情,总之我们要提高警惕,排查的工作要暗中进行。”
卡利多姆做出了总结,他决定将这件事情报告父亲,让手段老辣龙爸自己解决。
“那就这样吧,我们三个先回龙巢,具体计划慢慢商议。”
一个念头一种可能,让卡利多姆原本愉快的回家之旅,又多出了许多的变故。
“哥,夏拉,你们看,那里是不是央夏城,我怎么感觉城内的火光有些不对?”
卡利多姆和夏拉还在想之前的问题,而心思单纯的伊蒙斯则放弃了思考,百无聊赖中瞥见了远方的火光。
“是不对,太亮了。”
“城市周围还有零星的火光,距离太远了,看不清是篝火还是火把。”
夏拉凝视片刻,越看越觉得不对,然后三兄妹互相对视一眼,同时得出了结论。
“出事了,城里失火了!”
………………
央夏城,夏亚草原的西部中心,商路的连接点,货物的集散地,也是部队最重要的后勤中心。
此刻,城内大火正在肆虐,无情的火蛇吞噬着周遭的一切,火光熊熊,甚至引来了远方蓝龙得注意。
“杀,抢,烧!大人下命令了,沿屋放火,打乱秩序,现在城内守备空虚,大伙跟着我烧掉恶龙的粮仓,解放草原人民就从今天开始!”
一名身穿黑衣的骑士骑马怒吼,在他身后,数十名同样穿着的壮汉举着火把。他们一路疾驰,一路放火,将原本安静的城市拉入了火海地狱。
同样的情况,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同时发生,七八支放火的队伍在到处肆虐,尖叫声和救火声几乎同时出现,整个城市变得愈发的混乱。
乱则生变,在这危难的时刻,一些心术不正的人便化身成了盗匪,他们趁着治安缺失,开始趁火打劫。
就如同现在的央夏城,城西的商业区,一伙无业游民刚刚就职匪徒,他们手持匕首马刀,闯进一家陶器店。
刚一进门,一名大胡子,就一刀砍倒了下楼查看的老板,开始洗劫店内的财物,在他的身旁,几名衣衫褴褛的年轻人,争抢着扒掉了老板身上的衣物,粗略套上后便开始向二楼摸索。
片刻之后,几名匪徒一间一间的踹开了所有的房门,在楼道的尽头发现了老板的妻子,还有她的身边打开窗户做势欲跳的女儿,就这样,在匪徒的狞笑声和女人衣服的撕裂声中,一个原本幸福的小家庭分崩破碎。
哭泣,挣扎,最后陷入沉寂,心满意足的几人重新返回一楼。
“大哥,城里人就是有钱呀,娶的老婆都是白白嫩嫩的。”
说话的青年走在最后,一溜着裤子面色潮红。
“是呀,大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发财?要不去铁匠铺搞一套铠甲吧,然后趁乱去抢了城里的商会。”
这一位则是野心膨胀,小小的杀戮让他摸不清自己的定位。
“想找死自己去,臭小鬼,你们还不明白吗?城里有人发动了叛乱,这时候铁匠铺里的装备,就是火拼的诱因,是钓你们这些白痴的鱼饵。你信不信就在这一刻,一定有某些人盯上了城中所有的武器装备,包括铁匠铺里的存货。这时候接近武器库或者是你说的铁匠铺,那都是在找死,想活命就别掺和这趟浑水。”
最终做出决定的是临时选出的首领,他否定了几名手下的意见,并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那我们怎么办?就凭手里的小刀,遇见了守备队,就是一个死啊。”
年轻的劫匪面露惊恐,害怕的看向了领队的大胡子。
“不要担心,老子被开除前就在那该死的守备队干活,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准备了退路,就让那群叛乱者在城里乱搞,我们乘机发财,然后大家伙跟着我从城西的暗道溜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