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殿内传来弘历慵懒的声音,“进来。”
凌云彻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殿内烛火摇曳,龙涎香的香气混合着情欲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胃部一阵翻腾。
纱帐半掩的龙床上,弘历半倚着靠枕,青樱蜷缩在一旁,锦被只堪堪遮住她的肩膀。
她的眼睛红肿,脸上泪痕未干,在看到凌云彻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尴尬,平常虽然都有人值守,但她根本不想在凌云彻前面这般。
“奴才参见皇上,参见乌答应。”凌云彻跪下,额头抵地,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起来吧。”弘历的声音带着餍足后的慵懒,“给朕和青樱倒茶。”
“嘛。”
凌云彻起身,目不斜视地走向茶案。 倒茶的动作一丝不苟,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再普通不过的任务。
可因为身上疼痛,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他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行为。
“青樱,你看,他不是能好好照顾人吗?这太监还是挺适合他的,伺候地多好。”
弘历伸手抬起青樱的下巴,语气亲昵却充满恶意,“他现在已经是你的太监了,毕竟李玉已经不在了,你这还缺少一人,小凌子就是专门伺候你的起居。
青樱实在觉得难堪。
凌云彻端着茶盘走近,跪在床前,高举茶盘。“请皇上、娘娘用茶。”
弘历接过茶杯,却不急着喝,而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凌云彻。
“小凌子,看朕对你多好,你觊觎后妃,朕也饶恕了你,还让你侍奉你喜欢的人,还不谢恩?
凌云彻的背脊从未站直过,佝偻着身子:“奴才多谢皇上的恩典。”
“是吗?”弘历冷笑一声,突然将杯中热茶泼在凌云彻脸上。
滚烫的茶水顺着凌云彻的脸颊流下,烫红了他的皮肤。
但是他却不敢动,只能维持着刚刚的姿态。
“滚出去吧。”弘历突然失了兴致,挥手道,“今晚你在门外守夜,朕与青樱还有“要事”相商。”
“嘛。”凌云彻叩首,起身后退着离开。
殿内又响起声音,凌云彻只觉得难堪。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终于安静下来。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
弘历身着明黄色寝衣走出来,看到凌云彻还守在门边,冷笑道:“小凌子真是尽职,看来最近都由你当值吧?”
“喳”凌云彻跪下回复。
弘历像是不耐烦了,踢了一脚凌云彻。
“去伺候你的主子起床!”说完,拂袖而去。
凌云彻慢慢站起身,弓着腰,慢慢走进殿内。
青樱已经穿好中衣,坐在梳妆台前。
“退下。”青樱不耐烦见到凌云彻。
她觉得昨夜就是她的耻辱。
完全就是凌云彻带来的。
她好恨这事被弘历发现,然后受到这样地折辱,她没想到她的弘历哥哥怎么成了这样。
“是。”凌云彻弓着腰退了出去。
延禧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嬿婉耳中。
嬿婉虽然极致讨厌青樱和凌云彻,但是嬿婉更讨厌弘历这样的行为。
嬿婉咬了咬嘴唇,弘历如此折辱人,实在有失帝王风范,也让人不耻。
嬿婉站在女性角度这边来看,皇上与宫妃欢好并无异议,但是却不能为了折辱人,而故意当着一个男子的面来折辱她人。
可这件事弘历严禁其他人传出去,所以嬿婉也不能“知道”这件事,要不然最后受罚的就是御前的人,尤其负责这件事的进忠。
弘历一连几日都来了延禧宫,而且每次都要求凌云彻当值。
青樱也想反抗,但是弘历的气却未消散,她也反抗不过来。
所以只能听之任之了。
但是皇上愈是这样,青樱对凌云彻也是愈发的恨,如果不是凌云彻,她也不会遭受这些。
弘历来了一星期左右吧,便厌烦了。
可留凌云彻在青樱身边,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弘历便吩咐进忠将人处理了。
青樱本就禁足,弘历在连续来了一个星期后,便不再来了。
那一个星期就像是一场梦,来去匆匆的,但确给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青樱对于凌云彻的消失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欣喜。
在冷宫时,她不是不知凌云彻喜欢她,可她只是一个侍卫,根本配不上她。
后来也是凌云彻自愿帮助她,也和她无关系。
就是青樱埋怨他为何不藏好自己的心思,让皇上知道了他的心思,然后有了这一段时间的折辱。
刚见到凌云彻成了太监时,她当时还在心痛,为凌云彻难过惋惜。
可当天晚上皇上要凌云彻守夜,要他听着两人欢好的声音时,她的心里对凌云彻已经完全没有难过了。
她只觉得自己难堪,现在凌云彻不在了,青樱觉得自己的耻辱也会随着凌云彻的消失而消失。
青樱明知道这件事事发,会连累凌云彻一家,她自己将容佩级嫁了过去,可这次她却一点都没问过容佩怎么样了。
雪儿看到这样的青樱,只觉得心寒。
倘若提起一句呢,问一句呢?问一句容佩呢?或者问一句凌云彻呢?
雪儿迟迟等不到。
雪儿不是不知道青樱对容佩有点嫌弃,但是容佩也是为了她才成了这般。
不管容佩是对是错,对她们怎么样,可容佩对青樱可是真心的。
可最后落得个此下场,凌云彻都这般了,容佩不可能没有事情的,可她却听不到主子问候一声。
对于凌云彻,她了解的不多,可自从青樱去了一趟冷宫,凌云彻就自愿娶了容佩,可见凌云彻对青樱的情意。
皇上这段时间对青樱的羞辱她也看在眼里,她知道青樱也不是很好过,但是那么大一个人从侍卫变成了太监,而且消失了,她也未曾问过一下。
就像是这人从来不存在一般。
雪儿不知道她们这些人在青樱心底是什么样的,可能连阿猫阿狗都不配吧。
雪儿本对青樱就不抱有什么期望,现在的她觉得自己能平安活下去就很难得了。
她现在真的怕自己是下一个容佩,没有了利用价值,连活着都是奢望。
现在延禧宫禁足,她也出不去,青樱这段时间在自伤自艾,也不曾注意到雪儿的反应。
雪儿现在除过必要的服侍,也不会多做一件事,多开口说一句了。
嬿婉这次因为“难产”,加上生的还是双胞胎,所以嬿婉这次坐了双月子。
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都是在坐月子期间发生的。
所以根本不用嬿婉操心。
嬿婉趁着此次难产,给自己营造了一个病美人的形象。
现在她是皇贵妃了,后宫大权基本上都在手,所以她也放心让其他人接手。
算算日子,蒙古该送人进宫了。
嬿婉出月子当天是嬿婉的皇贵妃册封礼。
册封礼当日,延禧宫冷冷清清,青樱依旧被禁足。
而嬿婉的永寿宫却热闹非凡,她身着华丽的皇贵妃服饰,仪态万千地接受着众人的朝拜。
这次的册封礼不是很盛大,她以身体不适和富察皇后孝期未过为由,推拒了盛大的册封礼,只是简办了一番。
弘历却对此十分感动,认为嬿婉很是懂事,知道利弊。
弘历对嬿婉本就喜爱,加上还有生产时,他不在,嬿婉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弘历还生出了愧疚之心。
嬿婉为了生下孩子,导致现在身体还是不舒服,身体还需调养。
而且太医说之后嬿婉可能生育艰难了,毕竟这次难产伤了身子,而且她孕期也太过劳累,伤了身子,现在就需要慢慢调养过来了。
弘历现在对嬿婉还算喜欢,而且嬿婉还为她生下了三子一女,所以弘历对嬿婉今后能不能生育都不在意了。
富察皇后的孝期未过,嬿婉此时提出简办皇贵妃的册封礼,弘历觉得嬿婉很是体贴。
不和先后争脸面,不过等三年过去,富察琅嬅的孝期过了以后,等皇后的册封礼的时候他一定会大办。
一定会给嬿婉应有的尊荣。
嬿婉其实还有一方面原因,她知道巴林湄若快进宫了,巴林湄若的身世比恪常在好上许多。
要不然当初一进宫就封贵人,承宠后就封嫔了吗?主要是家里身世好,她的父亲哥哥还都得皇上重用。
但是就算再好,比不过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
科尔沁的话有璟璱在。
而且博尔济吉特后期还有豫妃,豫妃还得晚几年,但她初期还是很得宠的,皇上喜欢熟女,而当时豫妃正是美丽的时候。
一进宫便很得皇上喜欢,要不然后期偷看奏折、秘密传递消息,甚至给乾隆使用催情药物以巩固专宠,而且公开觊觎后位,在宫宴上公然嘲讽如懿,引发乾隆震怒。
豫妃后期才不会下线那么早。
今世有她在,豫妃只要很好的完成给乾隆用催情药即可,其他的她会帮助她扫清障碍的。
现在离豫妃出场还远,那现在就得利用科尔沁了。
嬿婉虽然与璟璱交好,但是嬿婉相信璟璱对富察琅嬅肯定有着孺慕之情,她虽然不反对自己成为继后。
但是自己对这册封礼也不看重,那这样卖璟璱一个人情也不是不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