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陌转眸看着床上那件被菜菜占为己有的白色斗篷,精美的绣纹和他身上的外衣如出一辙。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是他,只是不敢相信。
再次回眸,四目相对,好似有千言万语,可却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今日,挡在他二人面前的那层薄纱被双喜给捅破,君亦只觉自己完全袒露在了苏陌面前,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
而苏陌,却陷入了让自己万难的境地中。
对于君亦,她是近不得又远不得。如今知晓了他的心意,她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自那次分开后,便多日未见。
君亦回府后也没有找双喜问责,一反常态的冷静,倒让双喜心惊胆颤了好几个日夜。
“主...主子,您要是实在生气就打属下一顿吧,别闷在心里。属下保证,绝对一动不动的任您责罚,直到主子消气为止。”双喜实在受不了内心的煎熬,便主动要求君亦惩罚自己。
对于双喜的此举,君亦显然有些吃惊。“生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
“啊?”双喜惊叹,“主子您不是因为属下在苏姑娘面前说了那么多不该说的话,让您没了颜面,才生气的吗?这几日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见客把自己关在房里,还说不是在生闷气啊!”
君亦抬眸,“我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阿陌,可我并不怪任何人。这些本就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我心悦阿陌,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本也没打算藏着。你小子说了我不敢说的话,如今阿陌已知我的心意,倒也轻松了许多。”
“这么说,主子您不怪双喜?”
“怪你又有何用!你向来口无遮拦,若是要怪你早就被我发卖出去了,还能在这?”
双喜嘿嘿笑着,此时才算完全放下心来,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我为阿陌做的这些事,我并未告知于你,你是怎么知道的?”君亦疑惑不解,他向来是单独行事,自以为隐藏的很好。
双喜掩嘴偷笑,“主子您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嘴上虽然没说,可双喜又不瞎,还能看不分明吗?这就叫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属下若是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那这些年在主子身边岂不白混了!”
双喜一副神气活现的样子,得意的扬起了下巴。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眼力见是吧!那你要看清楚了我接下来想干什么?”君亦说着便拿起桌上的鸡毛掸子朝双喜屁股上打去,双喜被打的在地上跳起了单脚舞。
“属下错了,属下错了!主子饶命,双喜再也不敢了!”
君亦将手中之物往桌子上随手一扔,“我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双喜呲牙咧嘴的揉着屁股,回道:“正要回禀主子,已经办妥。”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到君亦面前。
君亦拿起,仔细端详:“有用吗?”
“主子放心,这是属下特意寻来的祛除疤痕的神药,虽然药效比不上主子的金疮药,可已然是现如今最好的药膏了。”
“行吧,有总比没有强,但愿阿陌的手上不要留痕才好。”
“我出去一趟,你先集结人马,待我回来后,有要事吩咐!”君亦将瓶子收进怀中,欲要出门。
双喜在身后阴阳怪气道:“主子这是要去找苏姑娘了?如今暗恋改为明着恋,想去便去,还真是方便了不少!”
君亦转身,冷眸逼近:“我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将你这张爱闯祸的嘴巴给永永远远的封上,是不是就天下太平了?”
“不不不!属下不说了,属下这就集结人马,等候主子指示!”
君亦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青栀正在房内给苏陌擦药,两人听到他在院子里轻咳一声,同时抬眸望去。
隔着一扇推开的门窗,君亦拘谨不安的神情被二人尽收眼底。
青栀起身,嘱托苏陌:“我先回去了,你记得伤口没有完全愈合之前,千万不要沾水。”
“嗯。”
走过君亦身边,青栀眼中没了往日见他时的嫌恶之色,稍作短暂的停留过后,便微微垂眸走了过去。
君亦依旧无所适从的站在原地左右摇摆,虽然口中和双喜说着如今阿陌知道了自己的心意,会更觉轻松。可实际上,他仍旧没有坦然面对苏陌的勇气。两只脚在地上碾磨了半天,还是不知先迈哪一只何时。
转眸间透过门窗和屋内的苏陌目光相接,两人都有些慌乱的躲开。
来都来了,君亦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你的伤...好些了吗?那个...我带了伤药给你。”君亦扭扭捏捏的从怀中掏出那瓶伤药,小心的放在桌上。
“我挺好的,已经无碍了。”苏陌强装镇定,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是专门祛除疤痕的药膏,听说很有疗效。我带来给你试试,别留了疤才好。”
“不用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区区小伤而已,过几日便好了,我压根没放在心上,你也不必一直耿耿于怀。”苏陌背对着君亦,此刻她恨不得将眼前手被咬伤这件事赶紧过掉,大家谁都不要再提,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若不想我一直耿耿于怀,那便听我的,乖乖上药!伤好了,我便不再提。”君亦不由分说的牵起苏陌将她按在桌前的位子上,卷起衣袖便要强行给她擦药。
“你干嘛啊?放开我,我说了不用!”苏陌试图挣开,拉扯间衣袖上扬,露出胳膊处一块可怖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