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曹之爽不但坚持要干掉小泉纯三郎,竟然还失心疯般的想要将堂堂的洋市二号人物车永年也干掉,陈婉婉一下子急得难以言喻。
要知道,对于阿公的人,特别是有了点级别的、以及政法体系哪怕是普通的工作人员,向来几乎就是各地道上势力动手的禁区。
他们如果真到了和对方水火不容的程度,也不会选择直接动手销户的方式,而一般是通过体制内的手段打压、或者抓住其把柄,以体制内的方式将其干倒。
但只是干倒,而不是销户。
如果真到了对方不死而自己就必定要死的情况,真想让对方永久性闭上嘴的话,也会通过制造一些例如交通事故的方式。
然而哪怕是这种方式的销户都是极为的罕见。
而至于,干掉堂堂一市的二号人物,那简直是骇人听闻!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的话,那时全省都得大震动,甚至,最上面都有可能派专人下来调查并打击嚣张至极的势力!
所以,也难怪陈婉婉一听曹之爽一脸严肃的说要干掉车永年时,紧张得连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了。
此时她抓住曹之爽的粗臂,蹙眉看着他说道:“三脚,听我的劝,别胡来好吗?别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曹之爽单手掏出一根烟,叼在嘴上点吸之后,看着陈婉婉的眼睛问道:“那我爸的死呢?我的父仇不报了?!”
“小泉已经亲口承认,三年前就是他害我爸喝下三唑仑晕睡,然后将他从高楼扔下活生生摔死!”
“而刚才我对他的审问,”曹之爽叼住烟,从裤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晃了晃然后收起,接着说道:
“小泉已经将当年为什么要害死我爸、如何害死我爸、都有哪些人为他掩饰抹平吐了个干净。”
“这其中,最大的帮凶就是车永年!”
“你也知道,当年我爸可是源头县局子的一号,更是已经晋级县副领导,如果不是车永年给倭狗撑腰,小泉那狗东西绝不敢轻易对我爸动手!”
“婉婉,别说你已经答应做我老曹家的女人,哪怕你我之间只是纯粹的朋友,这种情况你还要阻止我为父报仇吗?!”
陈婉婉摇头说道:“不是不为叔叔报仇!”
“不,是咱爸!不是不为咱爸报仇!”
为了让曹之爽知道她能体会他那颗仇恨之心,陈婉婉也是豁出去了,在没有聘礼、没有实际圆房的情况下,竟然直接称呼曹之爽的老爹为“咱爸”。
但听她说道:“首先小泉一定得交给安全部门,只有他们,才能挖出小泉最大的价值,才能最大程度的提供给我们破坏倭狗种子计划的信息。”
“而且小泉既然犯下了累累人命,安全部门最后肯定会把他交给警方,让他承担应有的罪行,吃花生米,他是跑不了的!”
“小泉一死,你的父仇不就得报了吗?”
“至于车永年,只要拿下小泉的口供,再把证据链做齐,省里的主要人物肯定不会容着他的,而且,到时我也会发动华龙商会的力量,推动车永年严处重判。”
“就算不能判他个死刑,但十年甚至几十年肯定是没问题的!车永年今年已经五十出头了,让他的往后余生在铁窗里煎熬,岂不是更好的报仇方式?”
曹之爽摇头说道:“首先是小泉,他将我爸摔烂而死,那他就不仅是要死,且必须承受最残酷的死法!”
“而你所说的判罪,到时来个一审二审,加上大华商会、倭狗外事势力从中斡旋,那样子的话,快也要大半年,迟的话,一两三年都有可能。”
“甚至,由于他的身份特殊,最后上面给他弄个无期免死都完全有可能!”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至于车永年?!呵!”
“他不死,难消我心头之恨!”
“且,陈大小姐,难道你没听说过吗?当过领导的人进去之后,还有对应级别的待遇!”
“判刑监禁对于车永年来说,只不过是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而已,而他在狱中的生活,绝对比乡下很多穷苦老百姓还滋润!”
“这叫报仇吗?!哼!”
见曹之爽听不进去,陈婉婉急得直跺脚,紧紧抓住他的粗臂说道:
“你这混蛋!别不听劝!”
“尽管现在小泉看起来很配合你的审问,你审问了很久,他也好像是交代了很多,但谁能确定他所交代的就是真实的、且是他所掌握的全部呢?”
“三脚,你也知道,倭狗的种子计划是一个惊天的阴谋!”
“如果我们不能将它彻底破坏铲除,哪怕只是留下一颗种子,日后都有可能对我们的国家和人民造成极大的危害!”
“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对方藏得有多深!”
“所以,千万不要因为个人的仇恨而坏掉大局的形势!一定要将小泉交给安全部门!”
“至于车永年,你更不能动他,否则神仙也难以救你!”
“只有按体制内的纪律法规来处理,那样子既能为咱爸报了大仇,也不用平白无故惹上难以抹平的灾难!”
闻言,曹之爽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定定的看着陈婉婉的眼睛:
“哼!咱爸?!”
“哈哈哈哈········!”
一阵大笑之后,曹之爽的脸色变得十分冰冷。
“陈大小姐,如果是你爸被小泉从高楼活活摔死,而车永年给他撑腰把事情压下,还给你爸扣下个精神病的帽子,你难道不会想要干掉小泉和车永年吗?”
“还有!”
他突然甩开了陈婉婉的手,倒退两步和她拉开距离之后,声音冷如冰刀说道:
“如果没有我曹某人,你他妈的现在恐怕连你亲哥的死仇都无法报,更是连倭狗的种子计划都不知道!!!”
“哼!没有我这个混蛋,我请问你,什么是种子计划?!”
“没有我,你们现在连德川断弟是谁都不知道,顶多知道樱花酒馆有个经理叫做仇致新,更别说从他嘴里已经得知了几个倭狗种子!其中一个,现在已经是省城某机要部门的一名副厅子人物!”
“没有我,又何来眼下的小泉被拿下?!”
“呵!”
曹之爽斜笑着嘴,那模样让人看起来格外的不舒服!
“没有我,你连你华龙商会南部区域理事会有内鬼、是谁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被你叫来省城的七城老大中,实则有人早已经投靠了大华商会,是来你这里当卧底的!”
顿了一下,他收敛了脸上的斜笑,冷漠的看着陈婉婉继续说道:
“现在你跟我谈大局?!说我干掉小泉为父报仇就是破坏大局?!”
“说我干掉车永年就是神仙都救不了?!”
“呵呵,你不如直接告诉我说,如果我干掉姓车的,你华龙商会是救不了我的,或者,不会救我!”
“但是陈婉婉,你觉得我只能靠你们华龙商会才能活下去吗?!”
“哼!你太小瞧我曹某人了,也太高看你们自己了!”
说完,他大步向外走去。
但打开门之后,他却停住了脚步,头也不回说道:
“看来,我就不应该让猛牛叫你大嫂,更不应该说我爸是你的公爹。”
话落,他大步走了出去。
而闻言,房间里的陈婉婉顿时珠泪滚落。
曹之爽来到地下室里审问小泉纯三郎的地方,坐下后看着对方冷冰冰说道:“继续!”
整整又过了半个多小时,小泉才将曹之爽所问的问题一一交代清楚。
此时陈婉婉已经来到曹之爽身边,尽管依然可以看出是哭过的模样,但泪痕却已经擦干。
曹之爽看向棍子说道:“去拿把砍刀过来。”
棍子答应离开之后,曹之爽掏出裤袋里的录音笔递给黑狼:“拿上去给李子,让他整理一下,把里边那些我们不应该存在的话语剪切掉,然后压缩,发一份给陈姐的邮箱。”
听到“陈姐”两个字,周围众人无不都是面露疑惑。
而陈婉婉则是感觉心头一阵揪痛。
不过她终究保持了沉默,她不想当着周围曹之爽兄弟的面谈两人感情的问题,更不想当着他们的面和曹之爽争辩。
一会之后,棍子拿着一把砍刀来到曹之爽的身边。
“曹爷,要怎么做?”
曹之爽并没有回答棍子的话,而是直接拿过砍刀。
转头他看着陈婉婉说道:“你想要活着的小泉,我可以给你!但杀父之仇,老子一定要报!”
话落,他嗖的转身,双手握刀骤然飞砍而下。
刺啦!
“啊啊啊啊·······!”
地下室里,突然溅起了大片的血雨,伴随着的是小泉纯三郎极为凄厉的惨嚎!
旋即,噗通!
原本坐在地上的小泉纯三郎,突然眼睛突凸晕死歪倒下去。
众人此时终于看清楚,地上的小泉,身躯已经和两条大腿脱离了关系!
曹某人刚才那一刀,恐怖的力道直接将小泉的双腿从大腿处完全斩断!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无不倒吸了一口凉气,而没有见过血腥到如此程度的陈婉婉,更是身体激烈的颤抖!
然而还没完!
紧接着曹之爽又砍掉小泉纯三郎的两条手臂,之后才扔掉了砍刀。
只一会的功夫,地上已经流淌着小泉大面积的鲜血。
看到如此惨景,看到陈婉婉的身体激烈惊颤,老温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边扶着陈婉婉,并用手挡住她的眼睛,一边怒声骂道:“曹三脚!你这个混蛋!你他妈的混蛋!”
“你不但不给陈小姐面子,还当着她的面如此虐残小泉!”
“你他妈的自己看看,陈小姐被你吓成什么样子了!”
“我草你老母!曹三脚!你他妈的简直是目中无人!”
曹之爽冷哼一声说道:“温从军!给老子闭上你的狗嘴!”
“哦,这样子你俩就觉得血腥了?!”
“你他妈的知不知道,老子为了拿下那一批批的倭狗,每一次都是拿命在搏!”
“远的不说,就拿最近的,用我昨晚拿下小泉这一次来说!”
“昨晚只要我稍微大意麻痹了一丁点,或者我手下的兄弟们没那么机灵,那么我现在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昨晚你介绍的那个翻译,我们和他的通话,自始至终都放着扬声,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小泉纯三郎下令要先将我的四肢打断、肩胛骨砍断,然后再带走吗?”
“如果凌晨的时候,那根吊着我的麻绳断了,或者是对方有人突然砍断了麻绳,老子不是得从二十几楼摔下去,跟我爸一样变成烂肉吗?!”
“草你老母!”
被老温的一席怒骂,曹之爽彻底怒了。
他暴喝说道:“老子一直都是拿命在拼,而你们现在却连我报杀父之仇都叽叽歪歪!”
“断掉小泉的四肢,你们就觉得血腥得受不了是吧?!”
“你们他妈的知不知道,老子每一次和倭狗搏命的时候,每一次都比刚刚的血腥了不知道多少倍!每一次,老子都是在生与死之间游走!”
“草!温从军,你刚才竟然敢骂我说“我草你老母”?!”
“你知不知道,但凡骂我这句话的人,都得付出血的代价?!”
见曹之爽暴怒狰狞的神情,老温不由得心头咯噔狂跳,突然间头脑清醒了许多,意识到自己刚刚怒骂曹之爽的话语的确是过头了。
但,已经晚了!
曹之爽突然双脚猛力蹬地,小山般的身体彷如炮弹般冲向老温。
噔噔噔·····!!!
曹之爽的气势凶狠无比,转眼已经到了老温的跟前,一只极为粗大的拳头更是已经举起。
见状,老温顿时大惊失色!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狰狞狠厉恐怖神情的曹之爽!
因为,他就不应该骂曹之爽“我草你老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