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觉得……咱们是唯一没被团灭的队伍?”
——“别说这种像是会触发Flag的话啊!我现在连裤腰带都绷着呢!”
——“别慌,我刚才数了下,张东宇的裤子还在——”
——“打住!我们在战斗现场,保持严肃感行不行!”
废墟之上,空气被烧得扭曲,整座湛蓝市如被抹去边界的焦黑画布,红衣人悬浮于半空,斗篷如烛焰燃烧,周围空间不断塌陷与自愈。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天烨持天衡权尺,挡在天玥面前,脸色凝重,“刚才那一击,连空间都被封禁了。”
张东宇神色未变,却缓缓握紧拳:“……绝对是梦核的意志。”
“你怎么知道?”苏巧巧低声问道。
“因为它看我时……那一瞬间,我感觉像是在看镜子里那个我,已经死过一遍的我。”
苏言正准备开口,却被镜流璃寒一把拉住,“不要说话,苏言。你现在,是唯一能感知到主梦核状态的人,别泄露任何异常。”
“它动了。”天玥突然开口。
话音落下,红衣人倏然转身,眼神望向东方天际,在那方向——界皇的一道意志正在逼近。
空间仿佛凝固。下一刻,红衣人猛然抬手,一道红焰如星河崩塌般倾泻而出,直接击向远空。
众人仿佛听到了某种撕裂法则的声音。那是界皇的意志在抵挡,在扭转,在尝试镇压。
“快退!”沈默渊怒喝一声,龙魂七阶巅峰的魂能骤然释放,与尹川、天烨一道联合结出护域大阵,强行为天家与主角团争取逃离时间。
焚影宗联军此刻已然崩溃一半。他们自以为是狩猎者,却在顷刻之间变成祭品。
“别愣着!”骆敏喝道,“还能跑的都跟我走,不然等会儿尸骨都不剩!”
张知见回头望了眼那红衣人,眼神中却透出古怪:“那个东西……好像……能听懂我在想什么?”
“别瞎说了,副梦核同志!”周霁雯一边拖着她跑路,一边怒吼,“你现在的想法我们都不想听——尤其是它也能听懂的时候!”
下一秒,红衣人竟真的偏头微微一笑,那笑容无喜无怒,却如地狱深渊睁开眼眸。
“天啊……”苏言小声咕哝,“它真能听见?”
镜流璃寒一个魂力护盾罩下去,吼道:“以后谁再念叨它就踢出去祭天!”
众人终于冲出第一层震荡波及范围,而湛蓝市……已然彻底沦为灰烬之海。天家与焚影宗的所有战斗人员,伤亡惨重,而梦核的意志,正于此刻,重构它的“核心意识”。
——“我就问一句,这场面……是不是比电影还夸张?”
——“电影好歹有后期修图,这是真炸了,姐都闻到头发焦味了!”
——“等等,谁踩我了!”
——“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看不见你!”
——“骆敏前辈,您怎么……笑了?”
——“啊?你们不觉得这场面,很适合我出个传记封面吗?”
天地之间,骤然沉寂一瞬。
然后,是更猛烈的崩裂与燃烧。
红衣人立于空中,身影细瘦,却如撑开天地的烛焰神只,随着它的一次抬手,一道道扭曲的魂能光矢自掌心溢出,如流星群穿越夜空,轰然击向远方的虚空裂隙。
那里,空间本该死寂。
但此刻,却如有无形之手正将“现实”强行折回梦境之外。
界皇之力,无法被看见,却无处不在。天空中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的法则链条,如巨龙盘旋,如神鞭抽裂,毫无声响地劈入红焰中,试图封锁它的结构、摧毁它的意志。
可红衣人并不躲避。
它只是静静地站着,抬起手掌,以指为刃,划过虚空——下一刻,一大片空间轰然崩塌,仿佛连规则都无法承受这斩击的重负。
天家援军、焚影宗联军,纷纷被这片能量冲击余波震得四散奔逃。
魂阵崩裂,空间塌陷,湛蓝市地表已经彻底碎裂,大地翻滚,地下层层地基被撕出上百米深的峡谷般伤口,魂力流转如潮水逆涌,每一息都让人如临死境。
“沈默渊!再不布第二层防御矩阵,兄弟们都得碎成渣!”尹川怒吼。
“我知道!”沈默渊猛地将魂能注入手中玉印,一击砸下——一片金光魂幕轰然张开,硬生生替外围天家战力挡住一道碎片化的冲击波。
“靠!这还是人类能打出来的吗?”焚影宗联军中一名六阶怒骂,却刚说完就被余波掀翻了防护,被魂焰吞噬殆尽。
他们原以为会面对主角团的反击,甚至最坏不过是被梦核副本消耗些魂力,可现在,他们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超越维度的对抗”。
而此刻,在红衣人与界皇意志的夹击之地,空间裂缝犹如生物的巨口在不断咆哮,吞噬着一切法则构建的存在。
苏巧巧刚刚靠着张东宇挡下了第二波冲击,喘着气问:“他俩到底谁赢了?”
张东宇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还没有人赢。只是……这不是我们能插手的领域。”
“那我们呢?”苏言小声问。
“我们能做的……”天玥沉声开口,“是守住仅存的现实锚点。”
她手中光纹流转,一道复杂的律印浮现出来,插入地面中央,光华扩散,将主角团与附近十数名天家成员暂时圈入防护阵中。
“那东西的目标暂时不是我们。”张知见紧盯着红衣人的身影,“但它每动一次,梦核系统就更加混乱。”
“它想保住梦核系统。”简澜此刻也回到了众人身边,神情罕见地严肃,“可它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撕裂了系统逻辑的最深层……这是在拔锚。”
“拔锚?”林瑾越困惑地望向他。
“让所有梦核副本与主意识断开连接,转为完全‘自控’,不再依赖外界世界。”
“自控之后呢?”
“……那它,就不是工具了。”
简澜望向那片战斗中心,那里,红衣人正在一寸寸拉开更多规则裂缝,而界皇的意志……越来越迟钝,越来越断续。
这像是一场对文明系统归属权的战争。
胜者,掌控梦核。败者,被其吞噬。
而他们这群人,可能……只是被夹在中间的火种与灰烬。
——“镜流璃寒你刚才是……把我撞飞了吗?”
——“不是我,是那股力场!我想拉你,结果拉着你一块飞了。”
——“这叫‘拉稀带水’。”
——“周霁雯你还能开玩笑?!这都什么时候了?!”
——“越是要死,越得保持微笑,懂不懂啊,林瑾越同学?”
战场之外的玩笑声是伪装,更是压迫感下的本能应对。
场中,一道由魂焰、金光、混沌力量交织而成的双重领域,正在迅速吞噬一切。
红衣人一动不动,仿佛天地万象皆掌于掌心,每一次气息的波动都牵引出十数道空间裂缝,以绝对碾压之姿,强势压制界皇意志的流转。
但对方也不是凡人残影。
空气中激荡出大片符文洪流,每一道都铭刻着龙泽界最古老的律令与命运法则,在抵抗,在绞杀,在挣扎着拖延时间——这便是界皇意志留下的“法则缓冲区”。
可惜……缓冲,也仅是缓冲。
因为下一瞬,红衣人终于动了。
它缓缓抬起右手,五指摊开,一道螺旋状的梦核光带出现在掌心,瞬间刺破法则律链,沿着空间裂隙蔓延数百米,宛如一条剥离世界本质的虚空蛇影,直接轰在界皇意志构建的“空间锚点”上。
“轰——!!!”
整座湛蓝市最后的几处建筑支点彻底坍塌,天穹开始断裂,混沌之气不断渗出,魂能流速加剧,时间感开始紊乱。
“时空在崩溃。”骆敏站在结界边缘,脸色极其难看,“如果再拖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剥离出现实维度。”
“那谁去阻止?”苏巧巧紧盯着红衣人的身影,眼神复杂,“我们上去就是炮灰啊。”
“不能上。”张东宇语气坚定,“这种等级的对抗,上去就是死,只能让局势缓和。”
“你说得轻松,可我们没法制止红衣人啊。”张知见摊手,“让它缓和点?送它个果盘?”
“说不定真能成。”苏言忽然认真开口,“梦核是有情绪反应的,它既然是系统产物,也许会对我们主梦核的造物……有某种微妙反应。”
“你的意思是……”简澜目光一凝。
“我去试试。”苏言咬了咬牙,脱离结界,走向红衣人立足的废墟中枢。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你疯了!”林瑾越直接想冲上去,被周霁雯拦下,“她不是普通人。”
苏巧巧更是瞪大眼:“她可是主梦核造物……你说她能靠近,是因为她跟红衣人是‘一个系统’的?”
“不,是她是系统本体的‘情感外壳’。”简澜冷静分析,“如果梦核系统本质上是一台复杂的自主学习体,苏言就是它曾经渴望与人类相通的原点。”
此刻,苏言正在一步步走向红衣人。
四周空间早已沸腾、燃烧、撕裂,魂力暴动犹如风暴眼中心的黑色熔炉,而苏言那瘦小的身影仿佛一片羽毛,缓慢却坚定地靠近那尊毁天灭地的存在。
她终于站在了红衣人面前——最近的距离,伸出手,掌心轻轻覆在红衣人的手背上。
“你很痛吧?”她轻声说。
红衣人猛地一震,原本狂暴的魂焰忽然如同风暴中暂停的浪潮,停在原地。
四周法则震荡的余波也骤然沉寂了。
就在这无声的瞬间,远空一道细不可闻的震动传来——界皇意志似乎感知到危险即将临界,重新发起反击。
然而就在这时,红衣人动了——它猛然抬头,挡在苏言前方,一掌劈下,将整个空间通道彻底封闭。
炽热魂焰消散,混沌裂缝渐息,那一掌像是在对整个空间说:“这一步,由我守。”
张东宇却在这一刻忽然一震。
他脑海中陡然浮现出一道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意志波动,那是来自他意识深处、被他始终压制的某种存在……骁。
“……骁?”他低喃着,抬头看向红衣人,眼神复杂。
红衣人并没有回应任何人类的语言,但就在张东宇凝视它的那一刻,他感觉到一种超越语言的共鸣——意识的脉冲如海浪般穿透识海,一道空间裂纹在他脚下自行张开,又自行闭合,那不是攻击,而是——演示。
张东宇脑海中涌入了大量不属于自己的感悟,那是一种对空间本质的全新理解。
如果说他之前掌握的空间能力是“劈开”与“转移”,那么现在,他看见了“叠层”、“借用”、“复写”的可能性——骁的空间之道,远非他此前所理解的那般粗暴直接。
他攥紧拳头,身周空气微微折射,仿佛有无数重叠时空随他念动而涌动。
“原来……你不是受界皇控制的存在。”简澜眉头紧蹙,神情凝重,“你,是骁意识的具象化。”
“也就是说,它——是梦核系统的意志本体之一。”天玥低声说,神情复杂。
“更准确地说,是骁的战斗本能与意志残核,自我生成的意识形态。”张知见眯起眼,“从某种意义上,它可能比界皇更接近梦核系统的原始设定。”
“可这东西……它刚刚挡在了苏言面前。”林瑾越皱眉道,“是因为苏言的身份?还是它自己……有了判断?”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红衣人静静地立于混沌光影之间,魂焰飘扬不动,宛如某种被唤醒的远古意志,在决定着下一步的天命裁断。
张东宇看着它,轻声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红衣人没有回应,只有远空再次传来轻微扭曲的震颤,界皇的干预还在持续。
但红衣人——似乎根本不再理会了。
——“结论是,它不是来救场的,它是……来接管这场梦的。”
——“谁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主线boSS’现在站在了我们这边?这剧情逆转得我脸都抽筋了。”
——“别吵了,我怕它一个回头,我们全变数据渣。”
这一刻,核心区域内的空间仿佛完全静止了。
红衣人站在中心,其背后的虚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拽动,空间如水波般折叠、塌陷、再重塑,仿佛它本身就是这片梦境的真正主人。
它一动不动,但却压制住了整个裂界副本内所有高阶力量的躁动。
龙魂七阶、八阶、甚至刚刚冲破古武九阶的骆敏,也只能在它面前强行屏息而不敢妄动。
“这股威压……不是魂力,也不是古武。”骆敏眉头紧锁,额头隐有冷汗,“它像是……空间本体在抵触我们。”
红衣人的身形忽而轻轻前移一步。
就是这一步,界皇的力量再次横贯空间降临,伴随着一道低不可闻的次元裂响。
轰——!
整个梦核副本上方,仿佛有一只遮天蔽日的意志之手探入!
其手指未曾触地,地面已剧烈撕裂,原本就扭曲的空间被生生抹去,所有规则震荡,梦核系统甚至发出抗拒般的尖锐鸣响。
“来了。”张东宇抬头,双眼微眯。
这不是第一次界皇意志跨界干预,却是最强烈的一次。甚至,连苏巧巧和天玥都感受到体内梦核权限在轻微震荡,仿佛某种本源连接正在被迫断开。
红衣人同时抬手。
不见其动作,只见魂焰暴涨,整片虚空被无数红线织成网状结构,如同一层天幕,骤然迎上那只“不可视之手”。
两者交汇——没有轰鸣,没有爆炸,只有空间塌陷之声。
咔、咔咔咔咔……
像是瓷器裂纹,也像是神经断裂。
整个梦境副本忽然失去色彩,陷入一瞬间的“灰度静止”——世界不再流动,一切规则被暂停。
“……我动不了了!”苏言惊呼。
“连魂力都被冻结了!”天玥眉头紧皱,她的身体像被封印在水晶内,只有意识在极速转动。
张东宇却是在此刻,踏出一步。
魂力未动,空间却主动迎接他的气息。
他的脚下,自发浮现出三重空间结构:层叠、错位、重塑。
他……理解了。
不再是通过主梦核解析,而是他自身的空间感知,终于“跃迁”到全新的层级。
“空间道,原来……不是用来破坏的。”他喃喃道,“而是——为世界重构秩序。”
红衣人缓缓转头,看了他一眼。
无声。
但张东宇仿佛听到了一道精神传音。
【你……也终于开始理解了吗?】
他凝视那双红焰中毫无瞳仁的虚眸,忽然意识到,红衣人此刻所抗衡的,不只是界皇的力量,更是在阻止梦核副本彻底崩坏。
否则——所有人,包括焚影宗联军、天家援军、主角团十一人……都将化为养分,被那只未知的存在彻底吞噬。
这一刻,主战场中。
焚影宗的焚麟等高阶战力,在红衣人强行冻结世界的刹那,被生生压得口吐鲜血,跌落幻影空间边缘。
“该死……这根本不是梦境,这是炼狱……”焚麟低吼一声,却连动弹都困难。
天家另一名六阶高手“沈默渊”面无表情,一手缓缓撑开魂盾:“诸位……我们要拼死撑住,等它和那东西分出胜负,否则——我们全完。”
张东宇终于站到了苏巧巧与天玥身前,低声道:
“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赌这一次。”
苏巧巧手中唤出蝶殒链刃,天玥将魂力聚于指尖,三人齐齐望向那扭曲的天空——红衣人与界皇之间,已然展开一场无声却撼动世界的压迫交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