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县委突然收到一份传真,上面写着:祁京墨外婆病重,速归。
传达室的人不敢耽搁,立马拿去给了祁京墨。
祁京墨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眼底没半分担忧,反倒勾起一抹冷嗤。
他太了解孙家那帮人了,无利不起早。
这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自己的地址,就急着用老太婆当幌子来骗他。
只不过,他们不知道自己一向最讨厌那老妖婆了吗。
从小,自己在她眼里看到的,全是贪婪和算计,毫无慈爱之心。
想用她来骗自己回海市,这谁想出来的蠢招?
思及此,他拨通了他爸办公室的电话。
“喂,爸,孙家从哪里得来的我的地址?”
他一开口就直截了当地问问题,连寒暄都没有。
祁大川已经习惯了儿子和自己相处这副直来直去的模样。
他在他看来,儿子只有对着自己,才会卸下那层在外面的谨慎和疏离,连客套都懒得讲。
“他们怎么了?找你了?”
祁大川捏了捏眉心,最近他不想回家看到孙美娣,都是住在单位的宿舍,休息不太好。
“给我发了个电报,说老太婆病了,速归。”
“什么?”
祁大川的声音陡然提高半分,“他们还敢来这一套?她病重了我怎么不知道?现在我就回去好好问问!”
说到这儿,他又顿住了,语气有些小心道:“儿子,你说过年要回来的,要不提前一个多月回来也行吧,你老爹三年没见过你了,再说了,我还没见过你媳妇儿呢。”
祁京墨思索了一会儿,沉声应道:“也行,现在这边正猫冬呢,没什么事情可忙的,我带媳妇儿回去看看您。”
“顺便,看看孙家到底有什么阴谋。”
说到后面的话,他的声音变得冷凝,眸光冰冷。
“哎,都是你爹对不起你。”
祁大川叹了口气,要不是因为顾忌离婚会对他的仕途有影响,也不会委屈唯一的儿子远走他乡三年。
不过孙家和孙美娣也没落到好处。
家里有个保姆买菜做饭,孙美娣没有工作,自己只象征性地给五块钱零用,她除了有个市长夫人的头衔,根本什么也没得到。
再加上自己在外明里暗里告诫那些人,别想着通过讨好他的妻子和岳家来求他办事,要想求人,就亲自求到他面前来。
所以孙家除了孙大哥的一个工作,其他确实没占到什么便宜。
不过,最近孙家和白家走得太近了些,估计在密谋着什么,还是关于祁京墨的。
他的眼神暗了暗,眸中闪过一丝狠戾,这孙家,看来是要再敲打敲打了。
…………
“要回海市啦?!什么时候?”
简南絮听到这消息,面上有些惊讶,但是语气却是欢心雀跃,手都自动挽上他的手臂。
“等我安排好工作,下周六我们就回去。”
祁京墨垂眸看着被她挽住的手臂,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眼底漫开细碎的笑意,连声音都软了几分。
“好哦~”
她娇娇嗲嗲地应着,头还埋进他的胸膛,轻轻蹭着。
祁京墨被她蹭得心头一软,顺势抬手揽住她的腰,掌心轻轻贴着她的后背,鼻尖萦绕着的,全是她身上淡然的馨香。
“带乖乖回家,丑媳妇要见家长咯~”
简南絮在他怀里闷哼一声,脑袋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声音瓮瓮的。
“才不丑,我好看着呢!哼!”
“是是是,我的乖乖最好看,是我嘴笨。”
祁京墨被她这副娇憨的模样逗笑,低头在她发顶印下一个轻吻,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后腰的软肉。
“哼!本来就是~”
祁京墨看她这副又娇又蛮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抬手托住她的后颈,指腹轻轻蹭过她细腻的皮肤,缓缓低头,将呼吸压得极近。
简南絮能清晰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唇瓣,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没躲开,反而悄悄踮起了脚尖。
下一秒,他的吻就落了下来。
他的吻带着点耐心的辗转,从唇瓣慢慢碾到唇角,又轻轻含住她的下唇,舌尖小心翼翼地蹭过,惹得娇美的女孩儿身子轻轻一颤,呼吸瞬间乱了节奏。
简南絮的手指下意识攥紧他的衣料,指尖泛了白,却又忍不住仰头,主动回应着他的吻,连带着鼻间的呼吸都染上了他身上清冽的气息。
祁京墨感受到她的回应,吻得更沉了些,喉间溢出低低的喟叹,掌心贴着她后腰的温度又烫了几分,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直到简南絮轻轻哼了声,气息都变得急促,祁京墨才缓缓退开半分。
“乖乖,换气。”
他的鼻尖还抵着她的鼻尖,指腹轻轻擦去她唇角的水渍,声音哑得厉害,却满是温柔。
“你……你欺负人。”
简南絮脸颊通红,眼尾都泛了粉,埋在他颈窝大口喘着气,连说话都带了颤。
“欺负你,你也喜欢,对不对?”
他低笑出声,又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轻轻咬了下。
为着回家,祁京墨这几天都在加班赶工作。
又把后面半个月的工作给安排下去,需要签字做决定的,着急的话就给陈副县长定夺。
而简南絮,也在为着回海市做准备。
虽然她知道不是她家那个海市,但是不影响她归家的欣喜。
把两篇文稿还有两张画稿寄出去,这个月的工作量就完成了。
她现在在《国家画报》有一个专栏,每个月固定给它们供稿四篇,画稿四张。
补助金按月发放,每个月八十块钱。
当赵大娘知道她每个月可以挣这么多钱的时候,那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的模样,引得张小兰都发笑。
临行前一晚,沈逸给他们家送来了几根百年野山参。
“祁哥,跑了好几家,只找到了六棵,都是炮制好的。”
沈逸略带歉意地说道。
“没事,有六棵也不错了。”
祁京墨不在意道,这参是拿回去给他爸拿去做人情往来的,六棵还是十棵差不多。
真正好的五百年以上的人参,祁京墨都自己家留起来了,慢慢给简南絮补身子。
“哥,嫂子,明天早上我来帮你们拿行李到火车站。”
沈逸摸着后脑勺,笑容有些憨憨的。
“不用,你别耽误工作,明天司机开车来接。”
雪绒县县委有一辆公务车,虽然只有五成新了,但是大冬天的,好过骑自行车。
“行,那哥,嫂子,我就先走了。”
沈逸抱着小橘猫,眼神下意识看向被祁京墨环着的简南絮。
她正一脸不舍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小橘。
小橘猫像是懂了主人的不舍,爪子轻轻搭在沈逸的胳膊上,软乎乎的脑袋蹭了蹭简南絮伸过来摸它的指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轻响。
“猪猪,你可别再吃了,再吃下去要变成一辆猫车了。”小橘猫的名字叫猪猪。
沈逸看错了,简南絮的眼里不是不舍,而是痛心疾首。
猪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