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的风,渐渐吹散了陨星坠落带来的恐慌。
咸阳城的喧嚣,在陨星风波平息后,渐渐恢复了往日的节奏。
街头巷尾关于“长生药”的议论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商贩的吆喝与孩童的嬉闹。
然而,在这片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涌动的暗流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汹涌。
赵高在经历了贬职的打击后,并未消沉。他深知秦始皇的脾气,也懂得如何利用自己身为“近侍”的优势。
他收敛了往日的嚣张,变得愈发恭顺卑微,对秦始皇的起居饮食关怀备至,甚至不惜自污,用一些滑稽的言行逗秦始皇开心。
同时,他暗中联络那些被他拉拢过的底层官吏,利用他们收集各方情报,尤其是蒙家和林凡的动向。
凭借着这份“忠心”与“机敏”,他很快又重新获得了秦始皇的信任,虽然未能立刻恢复中车府令之职,却被委以掌管皇帝符玺的重任,权势隐隐有超越从前的势头。
只是在面对秦始皇时,他眼中的谄媚深处,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阴鸷与谨慎——那次贬职的教训,让他明白,在绝对的皇权面前,他的一切都不堪一击,唯有将皇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真正安全。
大秦的边境,在韩信的坐镇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
匈奴等外族在经历了数次惨败后,终于认清了现实——这支由“蒙毅将军”留下、由韩信统领的长城军团,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强大。
几次试探性的骚扰,都被韩信以雷霆手段击退,损兵折将,却连长城的边砖都没能碰掉一块。
久而久之,外族部落内部也出现了分歧,主和派渐渐占据上风,边境暂时停止了大规模的冲突,只留下零星的小股游骑,在长城外徘徊。
那些潜藏在大秦境内的六国余孽,在经历了咸阳流言事件的清洗后,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他们被迫转入更深的地下,如同蛰伏的毒蛇,默默舔舐着伤口,等待着下一次致命一击的机会。
他们散去了大部分明面上的力量,只留下最核心的骨干,潜伏在郡县的角落,收集情报,联络旧部,积蓄力量。
对于他们而言,大秦的根基依旧稳固,轻易动弹不得。
林凡的日子,过得依旧“清闲”。
他时常在咸阳侯府举办宴会,邀请的宾客三教九流,既有朝廷的中低层官员,也有富商巨贾,甚至还有一些江湖术士。
宴会上,他从不谈论朝政,只与众人饮酒作乐,谈论诗词歌赋、奇闻异事,将“闲散侯爷”的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吕雉凭借着过人的商业头脑,将“刘记食府”的生意扩展到了咸阳周边的数个城池,明面上是为了盈利,实则是在为林凡构建一张覆盖关中的情报与物资网络。
吕素则悉心照料着府中的事务,她性子虽柔,却也能从夫君与姐姐的言谈举止中,感受到一丝山雨欲来的压抑。
吕公则彻底放下了沛县的俗务,每日在府中与林凡对弈,读书,只是偶尔望着窗外咸阳的天空,会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无人知晓,在这些看似寻常的日常背后,林凡正通过吕雉的商业网络,悄无声息地进行着布局。
他调动了大量钱财,在函谷关、武关、萧关等关中重要关隘附近,购置土地,修建粮仓,囤积粮草、兵器与药材。
同时,他将自己多年来培养的心腹,以商队护卫、驿站驿卒、地方小吏等身份,安插到这些关隘及周边城池,牢牢掌控了关中通往外界的几条要道。
蒙恬虽然身体大不如前,但对林凡的这些举动,却抱着默许甚至暗中支持的态度——他太了解秦始皇的猜忌,也太清楚蒙家所处的险境,林凡的布置,或许是蒙家最后的退路。
这一日,秦始皇突然下诏,决定进行第五次全国巡游,只是这次巡游,只带了少数大臣和一个小儿子胡亥。
秦始皇将丞相李斯留在咸阳,处理政务,同时命令蒙恬加强咸阳城的防务,确保京畿安全。
旨意一下,满朝哗然,许多老臣都觉得此举不妥——皇帝年事已高,频繁巡游劳民伤财,且将重臣留在京城,身边只带一个纨绔子弟和一个宦官,风险太大。但秦始皇心意已决,无人敢违。
临行前,秦始皇在咸阳宫召见了李斯、蒙恬和林凡。他看着李斯,语气威严:“李斯,咸阳的政务,就交给你了。务必保证后方稳固,不可出任何差错。”又看向蒙恬:“蒙恬,京城的防务,朕就放心交给你了。任何异动,格杀勿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林凡身上,淡淡道:“蒙毅,你留在咸阳,协助蒙恬和李斯,守好咸阳。”
林凡躬身领命:“臣,遵旨。”他能感觉到,秦始皇的目光中,除了例行的嘱托,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疑虑。
数日后,秦始皇的巡游车队,在庞大的禁军护卫下,缓缓驶出咸阳城,向着东方而去。
车轮滚滚,扬起漫天尘土,仿佛预示着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