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宇智波族地中心,硝烟弥漫,尸骸遍地,血腥味浓重得令人作呕。
残存的火焰在废墟间噼啪作响,映照着幸存者们麻木或惊恐的脸庞。战斗的喧嚣已然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更深沉的绝望。
宇智波苍月倒在地上,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身体被天照之火灼烧的伤口触目惊心,腹部的致命伤更是断绝了所有生机。积分清零换来的强制休眠,让他维持在一种诡异的假死状态,仿佛一具冰冷的雕塑,唯有眉心一丝极其微弱的查克拉波动,证明着某种非人的顽强。
宇智波鼬站在原地,左肩的天照黑炎已被他强行封印压制,但钻心的剧痛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他看着倒下的苍月,看着周围遍布的、许多死于他手的族人尸体,看着远处崩溃哭嚎的佐助…那双万花筒写轮眼空洞得如同深渊,所有的情感仿佛都已燃烧殆尽,只剩下冰冷的灰烬和…无尽的虚无。
父亲死了,家族毁了,弟弟…疯了。
他赢了?还是输了?
“清理战场…救治伤员…”三代火影猿飞日斩虚弱的声音通过扩音术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悲怆和疲惫,“控制所有…幸存宇智波…集中看管…”
命令下达,残存的暗部和木叶忍者开始机械地行动,收敛尸体,隔离幸存者( mostly 老弱妇孺和少数投降者),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与创伤。胜利?没有欢呼,只有死寂的哀伤。宇智波的叛乱被镇压,但木叶付出的代价,太过惨重。
猪鹿蝶三人来到鼬的身边,神色复杂。
“鼬…你…”奈良鹿久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眼前的少年,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家族,其内心的痛苦,外人难以想象。
鼬没有回应,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远处那个蜷缩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眼中双勾玉疯狂旋转、不断发出痛苦呜咽的弟弟——宇智波佐助。
最后…只剩下他了。
必须…保住他。
一个冰冷到极致的计划,在他彻底冻结的心湖中浮现。
就在这时——
一道诡异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漩涡状空间波动,毫无征兆地在战场中心浮现!
“!?”所有人大惊失色!
“警戒!”有暗部厉声喝道,但声音却带着恐惧的颤抖。
漩涡中心,一个身穿黑底红云袍、面带橘红色螺旋面具、只露出一只猩红写轮眼的神秘人,缓缓踏步而出。他的气息诡异而强大,带着一种漠视一切的玩味。
“哎呀呀,真是惨烈的景象呢。”面具男发出轻佻的感慨,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了倒地休眠的宇智波苍月身上,“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你是谁?!”山中亥一强忍眩晕,厉声质问,精神感知却如同泥牛入海,无法探知对方深浅。
“放下武器!束手就擒!”秋道丁座巨大的身躯挡在前方,严阵以待。
面具男仿佛没有听到,只是悠闲地走向宇智波苍月。
“站住!”奈良鹿久的影子瞬间蔓延而去!
但诡异的是,影子毫无阻碍地穿过了面具男的身体,仿佛那只是一道虚幻的投影!
“什么?!”猪鹿蝶三人脸色剧变!
“我对杂鱼没兴趣。”面具男淡淡地说着,已经走到了苍月身边,弯腰似乎要去触碰。
“休想!”数名暗部咬牙冲上!
面具男头也不回,只是随意地一挥手。
嗡——!
空间再次扭曲,冲来的暗部如同撞在无形的墙壁上,惨叫着倒飞出去!
“!?”所有人骇然!这是什么力量?!
就在面具男的手即将触碰到苍月的瞬间——
“离开他。”
一个冰冷死寂的声音响起。
宇智波鼬,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面具男与苍月之间,手中的苦无滴着血,万花筒写轮眼冰冷地锁定着对方。
“哦?”面具男动作一顿,似乎有些意外,随即发出低笑,“宇智波鼬…真是令人惊讶的觉悟。怎么?杀了全族还不够,还要保护这个…疯子?”
他的话,如同最恶毒的刀子,狠狠剐在鼬的心上。
鼬的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但眼神依旧冰冷:“他…是宇智波的罪人…应由木叶…审判。”
“审判?”面具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呵呵…木叶的审判?就像审判你父亲一样?还是像…对待你弟弟那样?”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远处崩溃的佐助。
鼬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紧苦无的手指关节发白。
面具男缓缓直起身,猩红的独眼透过面具,玩味地看着鼬:“做个交易吧,宇智波鼬。”
“我可以帮你…让你亲爱的弟弟,远离这一切的肮脏和痛苦,让他…‘安全’地活在仇恨与变强的‘美梦’里。甚至…我可以让你,以英雄的身份离开这个腐朽的村子,加入我们,获得…真正的力量。”
他的声音带着蛊惑:“而代价嘛…很简单。这个废了的疯子,归我。以及…你对今晚发生的一切,保持沉默。如何?”
鼬的心脏如同被冰锥刺穿!对方的话语,精准地击中了他内心最深的软肋和…绝望的渴望。
保护佐助…离开木叶…获得力量…向那些真正逼迫宇智波的高层复仇…
无数的念头在冻结的脑海中疯狂冲撞。
他看着面具男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写轮眼,又看了一眼地上如同死去的苍月…
一个疯狂的、黑暗的协议,在他心中迅速成型。
也许…这是唯一能保全佐助…并留下复仇火种的办法?
沉默,持续了数秒。
最终,鼬缓缓垂下手中的苦无,向旁边让开了一步。
无声的默许。
“聪明的选择。”面具男轻笑一声,不再理会鼬,再次弯腰,轻松地将休眠的宇智波苍月扛在了肩上。
“那么…再会了,木叶的各位。”他对着震惊而愤怒的猪鹿蝶和暗部们随意地挥了挥手,空间漩涡再次出现,将他连同苍月一起吞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全场死一般的寂静,和宇智波鼬那冰冷而孤寂的背影。
“鼬!你!”奈良鹿久又惊又怒,却无法阻止。
鼬没有解释,只是转身,一步步走向远处崩溃的佐助。
他的脚步沉重而决绝。
接下来,将是他…最后的演出。
夜晚,在死寂与血腥中缓缓流逝。
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艰难地穿透弥漫的硝烟,照亮这片废墟时,幸存的木叶忍者和村民们,看到了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
宇智波族地的中央,最高的断壁之上。
宇智波鼬静静地站在那里,晨曦将他染上一抹凄凉的暖色,却化不开他眼中万载寒冰般的死寂。
他的脚下,是密密麻麻、堆积如山的宇智波族人的尸体——那些在昨晚混乱中幸存,却被他以“清理叛徒残余、防止报复”为由,亲手处决的最后的宇智波。
鲜血,染红了大地,汇成溪流,无声地诉说着最后的残忍。
而在他的面前,年幼的宇智波佐助瘫倒在地,瞳孔涣散,眼中的双勾玉写轮眼因极致的恐惧、痛苦和背叛而疯狂旋转,最终…定格在了那永恒的、诅咒般的图案上。
鼬缓缓蹲下身,用沾染着族人鲜血的手指,轻轻点在佐助的额头。声音沙哑而冰冷,如同最后的判决:
“原谅我,佐助…这是最后一次了。”
说完,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承载着荣耀与罪孽、如今已化为坟场的族地,身影化作无数乌鸦,消散在黎明的微光中。
叛逃…成为了木叶S级叛忍。
宇智波的夜晚,彻底终结。
…
与此同时,遥远的雨之国。
高耸入云的钢铁塔楼内,光线昏暗。
宇智波苍月休眠的身体被随意地放置在一个冰冷的实验台上。
佩恩天道淡漠地注视着台子上这具“尸体”,轮回眼中毫无波澜。
小南静静地站在一旁,纸花在指尖无声绽放凋零。
“带回一个死人有什么用?”角都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带着不满。
“他的眼睛…还没完全熄灭。”佩恩缓缓开口,声音平淡,“那双破碎重聚的万花筒,很有趣。或许…能成为不错的收藏品,或者…实验材料。”
“需要我把他拆开看看吗?”大蛇丸沙哑的声音响起,金色的蛇瞳好奇地打量着苍月,尤其是那双紧闭的、残留着诡异绿芒的眼眶。
“不必。”佩恩抬手阻止,“先封存起来。等绝回来,检查一下他的精神状况。或许…他能从这破碎的意识里,找到点有趣的东西。”
“随你便。”角都哼了一声,消失在阴影中。
大蛇丸舔了舔嘴唇,也兴趣缺缺地离开。
小南微微蹙眉:“佩恩,为了这样一具残躯,值得你亲自去木叶一趟?”
“顺手而为。”佩恩转身,望向窗外无尽的雨幕,“而且…我感觉到,那双眼睛深处,藏着不同于寻常万花筒的…东西。一种…令人厌恶的…执着。”
实验室内,重归寂静。
只有实验台上,宇智波苍月那微弱到极致的心跳和眉心那丝诡异的查波动,证明着这场疯狂…或许…还未真正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