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抱着沉甸甸、还不安分扭动的聆音羊，一路小跑，心惊胆战。脑子里不断回放着树梢上那个一闪而过的青色身影。
大师兄肯定看见了！绝对看见了！就是不知道他看见了多少？是只看到我抱着羊跑路，还是连羊跳广场舞配《最炫民族风》的完整版都欣赏到了？
要是后者……林凡打了个寒颤。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估计自己在冷锋心里的形象已经从“有点古怪的废柴”彻底升级为“会巫术的邪门歪道”了。
“咩~”怀里的聆音羊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又软软地叫了一声，还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试图继续刚才的歌舞教学。
“祖宗！您可消停会儿吧！”林凡差点给它跪下，“再唱下去，咱俩都得去执法堂唱铁窗泪了！”
他加快脚步，几乎是用冲的，一头扎进了灵兽园。
灵兽园里果然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几个杂役弟子脸色发白，跑来跑去，嘴里喊着“聆音”的名字。那个胖管事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团团转。
看到林凡抱着聆音羊冲进来，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呼声。
“找到了！找到了！”
“是林凡！他把聆音大人找回来了！”
“谢天谢地！”
胖管事一个箭步冲上来，几乎是抢一般地从林凡怀里接过聆音羊，上上下下仔细检查，嘴里不住地念叨：“哎哟我的小祖宗哟！您跑哪儿去了？可吓死我了！没事吧？没伤着吧？”
聆音羊到了他怀里，立刻恢复了那副高贵冷艳的模样，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响鼻，似乎很不满被打断了艺术创作。
胖管事确认宝贝疙瘩没事，这才长舒一口气，抬头看向林凡，眼神复杂：“是你找到的？在哪儿找到的？它没什么事吧？”他想起林凡之前说的“中毒”猜测，又紧张起来。
林凡心里虚得要命，脸上却努力做出镇定可靠的样子：“在西山那边找到的。聆音大人看起来……呃，情绪有点兴奋，可能是跑出去玩了玩，应该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他绝口不提跳舞唱歌的事。
胖管事将信将疑，但看聆音羊确实不像有事的样子，也就放下了心。他拍了拍林凡的肩膀，语气和蔼了不少：“好！好小子！这次多亏你了！立了大功了！”
林凡心里一喜，趁机试探：“那……管事，您看那西山扫落叶的惩罚……”
“哎呀！还提那个干什么！”胖管事大手一挥，十分豪爽，“功过相抵！不，是功大于过！我回头就跟钱胖子说，这事算了！不仅如此，还得奖励你！”
奖励？！林凡的眼睛瞬间亮了！终于要有点实质性的好处了吗？灵石？丹药？还是……
在林凡期待的目光中，胖管事低头在自己的储物袋里摸索起来，嘴里嘟囔着：“得给你点好东西……嗯……赏你点什么好呢……”
林凡的心怦怦跳。
然后，他就看到胖管事从袋子里摸出了一个小布包，塞到了他手里。
林凡接过布包，手感轻飘飘的，里面似乎是几块……饼干？
胖管事一脸“你赚大了”的表情：“喏，这是用灵麦粉和低阶灵蜜做的饼干，对你们记名弟子来说可是大补！便宜你了！”
林凡：“……”就这？说好的大奖呢？又是零食？我跟零食杠上了是吗？！
他强忍着吐槽的欲望，挤出一个笑容：“多谢管事……”
【叮！检测到宿主对奖励的强烈失望与内心吐槽，能量+15！当前能量：401点。】
胖管事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了几句看好灵兽之类的话，便抱着聆音羊宝贝似的走了。聆音羊在离开前，还回头冲林凡眨了眨眼，似乎在说“合作愉快”。
林凡拿着那包灵麦饼干，站在原地，心情复杂。虽然逃避了惩罚是好事，但这奖励……未免也太打发叫花子了。
他叹了口气，拆开布包，拿出一块饼干塞进嘴里。味道嘛……确实比普通饼干香甜一点，里面似乎有微弱的灵气流动，但也就那样了。对他这“绝灵根”来说，聊胜于无。
他一边嚼着饼干，一边郁闷地往回走。刚走到记名弟子居住区附近，就看到王小明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师兄！你回来了！没事吧？聆音大人送回去了？钱管事没为难你吧？”王小明一看到他，就迫不及待地跑过来连珠炮似的发问。
林凡把剩下的饼干递给他一半：“喏，奖励。没事了，落叶不用扫了。”
王小明接过饼干，听说不用受罚，顿时喜笑颜开，看着林凡的眼神崇拜得简直要溢出星星：“师兄！你太厉害了！连聆音大人都听你的！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林凡被他夸得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小得意，故作高深地摆摆手：“基操，勿六。”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林凡。”
林凡浑身一僵，手里的饼干差点掉地上。他僵硬地转过头，果然看到大师兄冷锋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那里，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完了！兴师问罪的来了！
林凡心里疯狂打鼓，脸上努力挤出恭敬的表情：“大……大师兄，您找我？”
冷锋的目光扫过他手里的饼干，又落在他脸上，眼神锐利如刀，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
“聆音羊，是你找到的？”冷锋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是……是的，师兄。”林凡硬着头皮回答，“就在西山树林里找到的，它好像……有点迷路了。”
“迷路？”冷锋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我倒是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林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果然听到了！
“动静？什么动静？”林凡装傻充愣，“可能就是风声？或者……鸟叫？”
冷锋盯着他看了几秒，直看得林凡后背发凉，才缓缓开口：“或许吧。你运气不错。”
他说完，话锋突然一转：“既然惩罚免了，闲来无事，明日宗门小比的外场杂役，就由你顶上一个名额吧。卯时三刻，演武场集合，不得延误。”
宗门小比？外场杂役？
林凡愣了一下。这又是什么活儿？
王小明在一旁小声解释：“师兄，就是给小比搬搬器械、维护一下场地什么的……比除草挑粪轻松点，但……但很容易被台上法术误伤……”
林凡一听，脸又垮了。得，刚出虎穴，又入狼窝？还是自带流弹的那种？
冷锋说完，根本不给林凡拒绝的机会，转身便走。走出几步，他又像是想起什么，停下脚步，侧过头，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对了，你昨天……接‘暗器’的手法，很有趣。”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林凡一眼，这才真正离开。
林凡站在原地，只觉得那句“很有趣”比任何威胁都可怕！大师兄果然惦记上那件事了！而且他绝对看到或听到了什么！
王小明担忧地看着他：“师兄……你没事吧？脸色好白。”
林凡缓缓摇头，喃喃自语：“我觉得……我好像被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盯上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石屋，连那半包灵麦饼干都觉得不香了。
躺在床上，他唤出系统面板，看着那401点吐槽能量，又看了看那个需要500点才能兑换的【再来一次】抽奖机会，心里痒痒的。
还差99点！就差99点就能再来一发！万一这次能抽出个神器呢？
可是，上哪去快速搞到这99点？对着墙骂一晚上？
就在他愁眉苦脸时，屋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林凡师兄？睡了吗？”是王小明的声音。
林凡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门没锁，进来吧。”
王小明推门进来，脸上带着兴奋和感激的红晕：“师兄！我是来谢谢你的！我用了你教我的方法！虽然……虽然还是没除掉多少草，但我今天骂得特别痛快！感觉心里憋着的气都散了不少！而且……而且……”
他神秘兮兮地从背后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林凡：“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最后一点‘凝神茶叶’，虽然是最低等的，但对恢复精力有点好处！送给你！”
林凡看着那袋散发着淡淡清香的茶叶，又看看王小明真诚的眼神，心里微微一暖。这小弟，虽然怂了点，但还挺讲义气。
他接过茶叶，笑了笑：“谢了。”
【叮！检测到他人对宿主的真诚感激，转化为微弱的正向能量波动，能量+5！当前能量：406点。】
林凡一愣，这样也行？
王小明送完东西，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师兄，明天小比杂役，我……我也被选上了，我们一起去吧？互相有个照应……”
林凡点点头：“好。”
送走王小明，林凡看着那406点能量，又看了看抽奖转盘，一咬牙。
“拼了！就差94点了！骂！”
他深吸一口气，开始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输出：
“破系统！坑爹货！别人家的系统要啥有啥，你就知道辣条和人字拖！”
“垃圾宗门！从上到下没一个正常人！卷王大师兄！酒鬼师父！周扒皮管事！”
“还有那破羊！学什么不好学广场舞！差点害死我！”
“贼老天！把我穿过来就是当搞笑角色的吗？！我跟你拼了！”
【叮！检测到宿主深夜无能狂怒式吐槽，能量+10！】
【叮！能量+8！】
【叮！能量+12！】
……
在一通毫无节制的疯狂吐槽后，能量点数终于艰难地爬升到了——500点整！
“够了！”林凡眼睛布满血丝，喘着粗气，如同一个赌红了眼的赌徒，用意念狠狠地点向了那个【再来一次】抽奖机会！
“给爷出金！出金！出金！”
转盘再次疯狂旋转起来，林凡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光芒渐歇，指针缓缓停下。
【叮！恭喜宿主抽中：特殊状态卡——【存在感削弱】（体验版）*1！】
【存在感削弱（体验版）】：使用后，宿主的存在感将大幅降低，持续时间一炷香。请注意，并非隐身，只是更容易被他人忽视。（效果强度与对方修为及注意力集中程度有关。）
林凡看着这张新抽出来的卡牌，脸上的表情从狂喜到呆滞，再到彻底的茫然。
存在感削弱？体验版？
这玩意儿……有啥用？方便我偷懒摸鱼不被发现？还是方便我被人无视从而避免挨打？
好像有点用，但又好像没什么大用的样子……
所以这500点能量，就换了这么个玩意儿？
林凡瘫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感觉心好累。
然而，就在这时，他脑海中忽然闪过冷锋那双探究的、冰冷的眼睛，又想了想明天人山人海、还可能伴有流弹法术的宗门小比……
一个大胆的、作死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亮起。
等等……存在感削弱？
如果……如果在宗门小比上使用这张卡……